不知道彼时迟家人会是什么表情。
迟冬走到他身边,在他面前站定。
周景烁身高在线,轮椅悬浮的高度也比在家要高一些,迟冬还没抽条,这会儿站在他旁边明显比他还矮一个头,不得不微仰起脸:“周叔叔。”
声音很乖,很甜,糖度五颗星,没有半分与迟非越对峙的咄咄逼人。
“嗯,”周景烁应了一声,面色一如既往的冷淡,一只手却搭在迟冬的肩膀上:“受欺负了?”
这是一个庇护的姿态。
他并没有表现出多么明显的热情或者愤怒,但所有人都感知到了其中的分量。
这可是周韶都没享受过的待遇!
迟冬感受着肩头微沉微凉的触感,心下感慨——
这气势!这配合!这演技!
不愧是大佬!五星好评!
“对啊,被欺负了,”迟冬立刻缩到他身侧,朝迟非越的方向扬了扬下巴,当场告状:“班主任私自篡改了我已经通过的‘离校修学’申请,所有成绩算入了被扣光的平时分,所以最终成绩才会那么低。”
迟非越心下一惊,立刻站起身,慌忙朝周景烁解释道:“误会,都是误会!是我看漏了申请资料才......我这就联系管理员,把分数改回去!”
“一句‘误会’就够了吗?”迟冬轻哼一声:“要是我没有证据,没有勇气跟‘有靠山’的班主任当面对峙,这亏不就吃定了?”
“我明明考了那么高的分数,最后却因为‘误会’一举拿下四门不及格,被迫留级,错过军演训练,服兵役的时候被随机分配到危险的战场,最后身死前线——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算事情败露被举报也能凭‘靠山’粉饰太平,太不公平了,”他越说越委屈,可怜巴巴道:“周叔叔,你看他!”
众人:......
周景烁:......
周景烁听着,眉头紧皱,锐利森冷的目光剐向满头冷汗的迟非越,肃声道:“吴飞。”
一股凉意顺着脊骨蔓延全身,迟非越张了张口,还想再辩驳些什么,却只见跟在周景烁身后的特助吴飞上前一步,冷冷看他。
“迟非越先生,”吴飞神情严肃:“迟少爷的‘离校修学’申请是我着手处理、予以通过的,他的申请资料也是由我直接上传到系统数据库内,并没有任何流程将资料转递给你......你是否能解释一下,为什么你能在没有递交任何查阅申请的情况下,随意调阅学生的隐私数据资料?”
迟非越的脑袋‘轰’的一下炸开,根本无暇思考为什么周景烁的特助,会特意帮迟冬处理‘离校修学’申请,他绞尽脑汁思索着应答对策——总不能直说,他是靠迟家人的身份威逼利诱管理员调阅资料的吧?!
然而不等他想好怎么狡辩,吴飞又补充道:“此外,即便是数据库管理员,也需要向高级管理员递交申请,才能对数据库信息进行修改,我刚刚查过了,高级管理员近期并没有收到数据修改的申请,也就是说,你与管理员刘浩,完全是通过非正规手段私自篡改学生信息。”
"军校数据库信息涉及一级机密,你们的行为已经构成了窃密犯罪,按照联盟法,我完全可以将你们两个送上军事法庭。"
其实迟非越这种越级过失并不算严重,往小了说是以公谋私,违反校规,校内惩处就行;往大了说也能算窃取机密资料,跟通敌间谍挂钩,得上军事法庭。
能被送上军事法庭的罪案都不小,二十年矿星劳改起步,上不封顶,一生都要留下不可磨灭的污点。
迟非越心脏骤缩着,如坠冰窖,他扶住桌案,慌乱道:“我没有调取机密资料!我只是修改了学生档案,不构成犯罪!你们不能这样!”
“犯不犯罪可不是你说了算,”吴飞冷漠道:“等上了军事法庭,你有大把的时间来辩解。”
就算不构成犯罪,他也有的是手段给他套几个莫须有的罪名。
惹谁不好,偏偏要惹老板护着的小家伙,老板动怒,就算是联盟话事人下场求情都救不了他。
迟非越稳住摇摇欲坠的身体,目光无措的扫视过众人,看清了他们眼底的嘲弄、讥笑、怜悯、冷漠......最终聚焦在迟冬身上,病急乱投医的朝他大声道:“迟冬!我是你叔叔!是迟家人!我要是被判定犯罪,你也会受牵连!”
联盟法规定,被送上军事法庭的重犯,三代以内的亲属档案都会留有记录,几乎断绝了未来从政从军的可能性,影响很大。
此话一出,众人看向他的目光都带上了一丝鄙夷,像是在看什么新鲜又丑恶的怪物。
这人平时看着儒雅端正,谁能想到私底下......之前恶意改人家小孩儿成绩的时候怎么没想起来还有亲属关系?现在要被送上军事法庭了,反而想靠着这层关系来为自己求情脱罪......啧。
迟冬贴心提醒他:“不好意思,我户口本上可只有一页,跟迟家半点关系没有,别乱攀关系。”
迟非越呆愣一瞬,显然也想起来这一点,沉下脸翻来覆去将迟锋暗骂了一遍,又道:“......你不想知道,到底是谁指使我针对你?”
迟冬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不想,我可是真的有周叔叔撑腰,我怕什么?对吧,周叔叔?”
他转头看向身旁的美人大佬,黑眸点漆,亮如星尘。
周景烁:“......嗯,给你撑腰。”
众人:?
迟非越:?
周景烁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周景烁下场,迟非越自知逃不过这一劫,咬了咬牙,死也要拖人下水:“是你父亲!是迟锋授意!他让我给你使绊子,逼你退学!是他逼我这么做的!”
吃瓜群众闻言大惊——迟冬是迟锋的儿子?!
迟锋不是只有两个儿子么?一个迟宿,一个迟星......不对!
众人终于想起被他们抛诸脑后的陈年旧瓜。前段时间有传言说,迟家的小儿子迟星是小时候抱错的孩子,亲儿子这两天才找回来......仔细看,迟冬的面容确实与迟宿有几分神似,相比迟星,他才像是真的迟家幼子!
可现在,迟星安然无恙的待在迟家,迟家还打算周末给他举办生日宴,而真正的迟家少爷却独立户口,自言跟迟家没有关系,甚至还遭到父亲的恶意打压——
妈呀,这瓜搞不好能反复吃上个把月!
“我猜到是他,”迟冬笑了笑,眼底却没有半分笑意,眸光冷凝,黑沉如渊:“我答应了他不跟迟星争‘迟家少爷’的位置,不要迟家半分财产助力,与迟家一刀两断,独立出户,他还不满意吗?一定要把我这个‘隐患’,‘野种’重新送回垃圾星自生自灭,他才能安心?”
瓜群众猹,不,瓜群众人都是人精,联系到迟星与周韶的未婚夫夫关系,几乎立刻就能反应过来迟锋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无非是拿亲儿子开刀,讨好能带来更多利益的迟星罢了。
众人反复品味着这个瓜,难免心生感慨。
迟家夫妻一个端方儒雅一个貌美温柔,没想到私底下能为了利益做到这种地步,虎毒尚且不食子......这也太......
众人一时之间都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他们。总之鄙夷又嫌恶,唯利是图到连亲儿子都能牺牲,以后还是避着点好。
迟冬这一句话演得沉痛又愤懑,几乎连周景烁都被他唬过去了,按在他肩头的手紧了紧:“不用担心,交给我来处理。”
迟家现在还能这么张扬猖狂,甚至还敢打着周家的旗号营私牟利,确实委屈了迟冬。
迟冬正演得开心,没料到周景烁会忽然开口维护他,愣怔一瞬,禁不住朝他绽开一抹灿烂的笑:“谢谢lao...周叔叔。”
好险,差点脱口而出‘老公’!
周景烁有些无奈的看他一眼,朝吴飞道:“以后迟家的事情与周家无关,周韶要是有异议,让他来当面跟我谈。”
吴飞点头道:“好的,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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