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种纪念品却比这些活动限定的大众纪念品卖得还好。
那就是——印有高人气选手标志的打投物。
在借助饮料割韭菜后,宁明昧开始售卖周边。譬如只多贴了个名字的荧光棒、立牌、小卡、名场面照片等……非思簿上甚至出现了无数无聊的投票。
“你觉得林鹤亭和XXX谁更厉害”之类的。
然而人类的本质是拉踩机器。有拉踩的地方就有虐粉,有虐粉的地方就有比较。一时间,一众筑基修士在每天哐哐肥宅水打投、胖了一圈的同时,又开始疯狂地买周边摆阵。
而且这次,宁明昧还在可乐雪碧的新包装投票里,加进了一项更好玩的。
——这次参与投票的包装人选不仅限于清极宗,还包括了烟云楼!
以上,来自于陆梦清的首肯。
在徐昌泽那日搞事之后,陆梦清终于又与宁明昧相遇,并和他达成了饮料相关的协议。
事关两宗荣誉,各宗弟子都打起了鸡血,开始纷纷打投,与此同时,又因为不间断发生新病例的疯病窝在家中,不能运动。一时间,整个清极宗的血糖指数都飙到了新高。
就在这片纷呈的热闹中,最终比赛那一日,终于到了。
林鹤亭对决宋鸣珂。
第138章 骤生意外
谁也没想到最终站在决斗场上的,会是这两个人。尽管如此,清极宗里已经处处扬起带有林鹤亭标志的旌旗。
“林鹤亭!林鹤亭!”
“胜利属于清极宗!”
清极宗仗着人多势众,开始搞人海战术。烟云楼不甘示弱,以烟云楼以一敌三的威名,同时在周边和比赛两个战场上下功夫。
——比如人均喝三瓶雪碧,尽显血糖和战斗力。
尽管医庐爆满,清极宗守卫森严,决战那日众弟子依旧纷纷来到明武峰观赏决战。宁明昧同样混入其间。
很快他发现,今天这场决赛来的人可真多。
譬如,抱朴寺的空欢也来了。
空欢独自一人站在角落里,颇有些郁郁寡欢。宁明昧见他身边没有其他人,大概知道这些天,他身上都发生了什么事。
因此,在决赛时,他也特地找了个没有人的僻静地方待着。
只是在看见宁明昧后,空欢抬起眼,有些意外。
“宁峰主。”他说。
宁明昧:“空欢。”
空欢嘴唇动了动,最终吐出一句话来:“那日多谢宁峰主解围。”
众目睽睽下,宁明昧道:“倒也不是为了谁,只为这‘奇毒’能早日被解开,只为了真相大白而已。”
空欢于是有些苦涩地笑了:“还是多谢……宁峰主。”
说实话,空欢站的这位置,是宁明昧早就看好的观战位。宁明昧为人为事向来理所当然,绝对没有给空欢让位置的道理。
于是他施施然坐在座位上。红紫旗帜飘扬,比赛还没开始。宁明昧顺口道:“虽说仙门会审往往审不出什么好东西,不过面对众人,你原本也不必如此固执。”
空欢垂眸。面对热闹的比试场,他如苦行僧一般轻声道:“宁峰主,您想听一个故事吗?这个故事,或许是真,也或许是假。”
故事的主角,是一名高僧。
高僧游历人间,平生所愿,是匡扶正道、行侠仗义。后来,他在一座佛寺旁遇见了一名瘦小伶仃的少年。
少年声泪俱下,声称当地豪绅背信弃义,害死了他的母父,又以收他作养子为契机侵吞了他家的家产。豪绅平日里装出乐善好施的样子,实则心机深沉,少年在发现真相后被他们赶了出来,如今走投无路。若不是遇见高僧,他只能自戕在场。
这般遭遇实在让人义愤填膺。高僧承诺帮助那少年——恰好,他与当地知府是至交好友。尽管豪绅侵吞少年家产之事年代久远,已经找不到证据。可任何人拿着放大镜看,总是能找出几点错误来。这些错误不算大、甚至无伤大雅,但易于在人群中风行,且足以让一家名声向来“清白”的豪绅,沦为人人耻笑的落水狗。
“既然侵吞家产之事没有证据、无法让他们付出代价,那就从其他的事情下手吧。”高僧的知府好友说,“无论路径如何,最终我们依然达成了正义!”
高僧有事需要离开。没能解决少年的事,他心怀愧疚,推荐少年去仙门就读。随后,行侠仗义的事情太多,他日渐德高望重,于是就将这件事忘在脑后了。
再次得知这家人的消息,是几十年后。高僧修为低微的亲人们被魔界中人捉住,叫他一人来换他们。
他的亲人们也是如高僧一般老实忠厚的好人,因此很轻易就被人抓住,毫不设防。
高僧于是前往。他等到的不是履约,而是嗜血的杀戮。
领头的人是一名绿衣女子,表情漠然。面对高僧的质问,她只说了一句话:“你还记得佟思扬吗?”
高僧摇头。他愤怒,茫然,却隐隐惶恐。
“你毁了我的人生,却说你什么都记不得了?你甚至不记得我父亲的名字。”绿衣女子说,“我的母亲和父亲死啦……在你离开的两年之后。我那个蠢弟弟,他以为辱骂殴打自己的母父,就可以显示出他的‘不同流合污’。于是后来,我的母亲和父亲都投河了。母亲把我送去了另一户人家,为我更名改姓……”
“这一切都是因为,他战友的养子以为娶了我,就能顺理成章地成为家里的接班人,侵吞我家的一切。我母亲不同意,他就散布谣言,毁了我们家……而你们所有人,却还自认为是正义的刽子手!”
她笑着笑着,就流出了泪:“这么多年来,每一天,每一刻,每一次为了强行提高修为、撕裂浑身经脉时,我都在血淋淋的地上重复地想,再次见到你时,我要说些什么。我想说的腹稿,改过一遍又一遍。可你竟然不记得我……你怎么可以不记得我?”
银色刀光落在高僧的亲人身上。高僧听着亲人们的惨叫声,目眦尽裂:“不……他们是无辜的!”
“我知道他们是无辜的。可只有让你也失去亲人,你才知道这有多痛。”绿衣女子说,“况且……”
她仰起头,笑得恣意妄为:“早在数百年前,你不就认定,我是恶人了么?”
惨叫和杀伐声直到许久之后才平息。小男孩被锁在旁边的房屋里,被蒙着眼。他看不见任何东西,只能闻见血腥气。
直到一双柔软的手揭开了布条。
“觉得我是恶人吗?”绿衣女子说。
“……”
“恨我吗?”
“……”
“想杀了我吗?”
小男孩呆呆地看着她,没有给出一句回答。
直到柔软芳香,包裹了她的脸颊。
“对不起,让你做了个噩梦。于是未来,你也会变成和我一样的人。这都是因为你叔父的错。”绿衣女子捧着小男孩的脸,咯咯笑道,“等你长大了,就来找我吧。”
说着,她拍了拍他的脸道:“我该走了,燎原众的那群家伙还等着我呢……至于你。”
“欢迎来到梦魇中的世界。”
绿衣女子留下的那句话,有如梦魇,始终萦绕在小男孩的心中。
我会成为她那样的人吗?
我会验证……她的谶语吗?
我会犯下……和叔父一样的错吗?
抱朴寺带回了小男孩,却瞒下了事情真相——其实这并不费劲。因为小男孩在被带回后,整整一年都未开口说过一句话。
一年后,小男孩拥有了一个法号。
在那之后,小男孩成为了抱朴寺年轻一代里,以“古板”“守规矩”闻名的弟子。
可即使如此,绿衣女子的双眼仍然出现在他的梦魇之中。
“你终将成为我。”
这句话,像是最恐怖的诅咒。
直至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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