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让连昭恨透了那逃跑的小孩。宁明昧听说,连昭如今找人到处去追捕那个合适的“孩子”。
若是抓到他了,他一定要把那人用得“干干净净”。
除此之外的时间,连昭都花在围追堵截“齐免成”上了。
宁明昧对此倒是没有一点反应。清极宗其他弟子都知道他假扮齐免成的事,一同替他守护着这个秘密。总而言之,第三天是他们待在连府里的最后一天,第四天一早,他们就要离开了。
第三天晚上,宁明昧恢复了自己的本来面目,坐在院子里乘凉。桂若雪站在一边道:“我早上去看了,齐免成还没醒,真不知道他是得了什么病。”
宁明昧:“无所谓,明天一早就回清极宗了。”
桂若雪皱了皱眉。他还是觉得这事儿不靠谱。
宁明昧见连城月还在齐免成的房间里,于是叫了一声:“小孩。”
小孩探出头来。
他脸颊依旧苍白,缩在蓝灰色的衣袍里,看起来瘦弱、乖巧又可怜。宁明昧道:“这几天辛苦你了。过来,和我说说今天我师兄怎么样?”
小孩向着他的方向走了几步。
忽然,他停住了。
宁明昧眉头一皱。与此同时,他听见身后传来了东西掉落的声音。
“啪!”
是从侍女的手中掉落的。
两个侍女战战兢兢地跟在一个孩子的身后。失手落下东西的侍女,更是被吓得快要哭出来了。
人人皆知连家少主暴戾,换作平日,这侍女难免一场酷刑。
可今日,连家少主就像没有听见那声音一样。他只是站在那里,死死地盯着害得侍女大惊、失手掉落送给宁明昧的礼物的对象。
那是个孩子。
一个穿着蓝灰色衣袍的……孩子。
宁明昧闻声,向他们看来。他挑了挑眉道:“连昭?怎么这么晚了,到我们的院子里来?”
连昭的双眼依旧死死地钉在他身后的人身上。直到半晌,他才反应过来:“宁仙尊……宁仙尊身体可好?”
“好多了。”宁明昧厚颜无耻地道。
连昭说:“我是来寻齐掌门的。这几日在连家,我们多多叨扰掌门了。昨日见掌门对府中佳酿感兴趣,于是特地装了两盒,过来送给掌门。”
宁明昧看了一眼地上的盒子,没觉得自己昨天对那酒有多感兴趣。他道:“哦?那怎么给摔了?”
为什么给摔了……
忽然间,连昭听见一声轻轻的笑声。那声音极轻、极轻,如同一片鸿毛,可唯独被他听到了。
发出笑声的是站在宁明昧身后的阿月。
蓝灰衣袍的小孩背着手,眉目精致如人偶娃娃。他歪着脑袋,嘴唇微粉,恶意地笑着,如看一个笑话般的看着他。
“你……”
第87章 宁明昧发拒信居心不良
“你们彼此之间认识?”宁明昧明知故问。
“当然认识。”连昭皮笑肉不笑,“这不是连月吗。”
金尊玉贵的公子哥儿眼里可没有一丝好意。
“你叫连昭,他叫连月。”宁明昧恍然大悟似的,“他也是连家人?可我遇见他时,他说自己是一个孤儿。”
“他的确曾是慈幼庄里的孤儿。三个月前,连家好心收养了他,让他与我一同修炼、一同读书。但两个月前的某一天,他没打一声招呼,就一声不吭地离开了连家。和他一起消失的,还有一袋子银子。”连昭说,“连月啊,这几个月你跑哪里去了?府里为你可是着急死了。想不到你摇身一变,竟然成了在宁仙尊身边干事的小厮了。”
一顶偷钱逃跑、狼心狗肺的大帽子,这就给人扣上了。
这话来势汹汹,小孩睫毛动了动,却没说一句用以解释那些质问的话:“连昭,我离开连家的原因……你要我在仙尊面前说出来吗?”
自己搬起的石头被砸到了自己的脚上,连昭呼吸一窒。
连家法术,是连家不为人知的秘密。这秘密在正道人士眼中,甚至是大逆不道的。
这小孩只说了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精准地拿住了自己唯一的软肋!
“看来你们二人之间还有不少误会。”宁明昧的眼神在两人之间转过一圈,最终回到连城月身上,“小孩,这几天麻烦你帮忙照料了。”
小孩一笑,眼睛却直直地看着宁明昧:“哪有。能帮上仙尊的忙,我就已经很高兴了。”
这番话让连昭在这番危机中,又嗅到一丝生机。
危机指宁明昧与连月,已经相识在齐免成来到连家之前。
生机指宁明昧与连月之间尚且关系生疏,而且,宁明昧还未打算将他带回清极宗。
见连昭脸色难看,小孩脸上的笑容也更大了些。
正在这时,他耳边听见一声轻响。
这种感觉不像是“听”,而像是一种特殊的感官方式——就像是气泡浮出水面,水下是漆黑的河流。
除了河流本身,没有任何一片叶、一阵风、能知晓气泡的浮出。
于是他就在这样一个拥有宁明昧的场合里向后回身。
回身之处,除却地上的一片柳叶,无人亦无声。
小孩难得疑惑地皱起眉。他看着那片柳叶片刻,旋即,又看回宁明昧的袖口。
在所有人都未曾注意的角落里,有修长手指拾起那枚柳叶。那人看着远处的几人,轻声道:“咦?”
还挺敏锐的。
“不过……如今的他怎么是这个样子?”那人的声音里没有丝毫感情,“是出了什么问题么?”
嘴上这样说着,他的眼眸却只在那孩子身上停留了片刻,便转而落到孩子身边的仙尊身上。
仙尊穿着黑袍,披着半长不短的发,抱着双臂,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
却让那人难得地眯起了眼眸。
……
此刻多说无益。连昭礼貌告退,回去的路上,他沉着脸,想着处理连月的主意。
常为他做军师的金丹修士摇着扇子,闲闲道:“如今关键点在连月身上。”
连昭抿着唇看她,眼神阴郁。
女修靠在背雕六螭捧寿纹的玫瑰椅上,淡绿衣衫的领口系得极高,手中却摇着一把水墨作画的扇子。和连府中其他的金丹修士比起来,她姿态随意,细眉纤挑,像是两轮弯弯的、意味不明的笑。
从她可以自由出入连昭的房间这件事就可以看出来,她在连府里的地位,十分不一般。
连昭知道,自己的父亲对这名女修也是极为信重。她从他父亲还是青年的时代开始就在连家,协助父亲从兄长手中夺取家主之位,身为一名门派不详的散修,只凭扇子就能战胜连家重金聘来的数名金丹修士。
连昭同他父亲一样,也很信任她。
“你说该怎么办?”他问。
女修用扇子抵住下巴:“两个办法。要么把他要回连家,挤掉他在宁仙尊那里的地位。要么,让他永远也没办法开口。”
连月掌握着连家的秘密。因此连昭很快做出了他的决定。
“不能让连月活着离开连家。”他坚决地说。
女修慢慢摇着扇子:“齐掌门等人明日一早就要启程。若是要动手,就只剩今夜了。”
连昭脸色晦暗。他招来自己的贴身侍卫商议。
绿衣女修始终摇着扇子,不言不语,眉毛弯弯地看着他。
……
是夜。
不知道为什么,一到晚上,小孩的心口便跳得慌。
像是暴雨前的燕雀,焦躁地于低空盘旋,恹恹欲飞。
小孩很少有这样的感觉。上次心跳如此时,是在随着宁明昧上山的路上。他记得那日脚踩的月光很凉,宁明昧在寂静的城镇中踏着石板向山上走去,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可这一次的感觉却比那一次还让人不安。小孩隐隐觉得,仿佛有什么事要发生了。
“阿月,你在这里啊。”他听见十五叫他,“师尊让你进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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