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报复宁明昧进入清极宗的她,如今还没见上宁明昧一眼——即使已经去过。原因很简单,宁明昧说:“拒绝越级报告是我的原则。有什么问题,让你的上级和我交流。”
小妖女在职级混乱的往生叱咤半生,归来清极宗依旧是连VP的面都见不上的entry level,在年会以外都没有上桌的机会,真是情何以堪。
接着是犯下贪婪之罪的饮冰阁码农小组。清极宗的封锁没有给码农小组带来任何阻碍,相反,被困在家中增加了用户刷非思簿的时间,符务器的承载量大大上升。六名后加入的码农已经有三名混入非思簿小组,每日激动开发非思簿和敛书。两名码农在开发知网,一名在寻找生命的方向。
码农们对于流量和自我业绩的贪婪让宁明昧十分满意,尤其是被凌远魏奚两人孤立的正在寻找生命方向的贝求索。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犯下贪婪之罪的贝求索早早领会了码农生活的真谛:给人打工是没有前途的,到了三百五十岁就会被优化,稀释股权,并向魔界输出人才,唯一能保持自我竞争力的方式就是创业。
然而宁明昧大度而谦和。宁明昧为他指了一条明路:开发教育超市购物小程序,让弟子们足不出户,也能在网上订购限量版的饮料和周边。天涯海角,商品都能迅速到达。而且古今中外,名字里带“马”的都很适合做资本家。因此这条明路就被称为涯马迅。
然后,是犯下暴食之罪的清极宗教育超市小商品集团。宁明昧与沈立万、郑和光、天工堂堂主和新加入运营的江盈分别会晤,商议销售事宜。
负责教育超市和小商品铺货的沈立万很急切:“咬人之事发生后,我们的销售额暴跌了七成!”
弟子们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纷纷足不出户。销售额暴跌也是正常的。
宁明昧让沈立万稍安勿躁,他已经在想办法(压榨贝求索)。这几天订单的事,可以每个地方派一名弟子收集订单信息,使他们集中购买,再告诉普通弟子货品很快就会被抢购完,要囤货得尽早。
沈立万走后就是郑和光。郑和光负责将饮料远销清极宗外,也负责从宁明昧处购入原液进行再加工,扩大生产线。他向宁明昧表达了自己的担忧:“宁兄,我做生意是可以的,不过生产线要扩大到这么大,有点力不从心啊!”
宁明昧道:“不慌,我很快就解决。”
这不是和方无隅打了赌嘛。
郑和光很快离开。然后是天工堂。天工堂拿着图纸来找宁明昧。这段时间,他们在宁明昧的指导下制作清极宗教育超市纪念品,什么有学校logo的环保袋啊、水壶啊、笔记本啊、玩偶啊、显影石啊……之类的,也包括一些应援物和清烟大比限量周边。
天工堂堂主:“宁兄,限量周边卖得很好,要不要再多出一批?”
宁明昧道:“不用,限量就是限量,多一个都不行。就是要他们把周边炒到高价,下次入手时才会焦急得眼睛都不眨一下。”
所谓饥饿营销嘛。
最后一个进来的是江盈。大量购入显影石的她如今已经是宁明昧的VVIP级别客户。江盈在显影石中看到了商机,此刻找到宁明昧,试图加入宁明昧的黑恶运营联盟。
尤其是做推广方面。
可宁明昧这次没给出明确的答复。
“我们清极宗的学生,什么叫学生?学生的首要任务是学习,什么课外活动和实践嘛,都是附带的。”宁明昧喝了一口茶道,“这个大比的模式我不打算使用很久,要是分了弟子们的心,让他们不好好修炼,这就有点问题了。再看吧。”
宁明昧没把话说死,他同意江盈加入自己的核心商圈,只是觉得现在这个模式不行。江盈思忖着走了。
要加入宁明昧的商圈,她得想个合适的法子再来。
最后是犯下傲慢之罪的后山科技孵化园。宁明昧叫来任淼,和她对了对后山的账目和紧急事宜,然后又去看了一眼桂若雪。
出去一趟,桂若雪却比从前还要忧郁了,他饮着雪碧,看着冰湖,不知道在想什么。宁明昧走到他身边,背着手看他。
桂若雪转头,声音淡淡:“你来了。”
宁明昧:“早知道就不给您放假了。”
桂若雪:……
面对湖边的长发美人说这样的话,这人真的是人吗。
“我觉得徐昌泽或许认出我来了。”桂若雪对宁明昧吐出了这句话,“在离开天台峰时,他盯着我看……真该死。”
他盯着自己的手:“得找个机会把他杀掉。”
“你这是打算借我公报私仇?”宁明昧戳穿他。
片刻后,桂若雪冷冷一笑:“被你发现了。”
恶毒美人到底是恶毒美人,即使宁明昧能一物降一物,在面对外人时,桂若雪睚眦必报、借刀杀人、铲草除根的本性就出来了。
宁明昧对此评价:“喝你的雪碧去吧。”
桂若雪偏头看他:“你不怕他把我抓走?”
“有我在,他还不敢来缥缈峰动土。”宁明昧道。
听完这话,桂若雪竟怔怔地看了宁明昧许久——就像他从未从别人口中听过这像是笃定的、被保护的话一样。
他的性格说不出什么“若是出事,我绝不拖累你”的话来。对此,桂若雪只说:“那可不一定。你要是做不到,我会自己先离开缥缈峰。反正这地方我也呆腻了。”
若是徐昌泽发现他,且要杀他……那他,就到外面去吧。
总之,不能让自己的血滴在缥缈峰上。
桂若雪也不明白自己这复杂的心绪是因为什么。或许是因为桂陶然的那场比试……让他想起了从前的自己。
不过他和桂陶然可不同。像他这样的人,从来都没有被人庇护过。
宁明昧只给出一句话:“不急,等我的需求做完了,你再死。杨枝甘露味的老白金做了吗?我要喝。”
桂若雪:……
……爹的,方才还有点悲伤的心绪全没了。
桂若雪阴沉着脸去实验台了。他看起来是忘记了方才的忧虑,其实任何人都知道,他并没有。
他的心中时刻笼罩着一种强烈的不安定感,和惧死又向死的意志。
可宁明昧就像什么也不知道似的。他拖着木屐,背着自己的剑向外走。他越过关押何因的冰牢,越过正在研究蘑菇和鸡的雪竹,越过生产线上的六指胡杨。
形形色色足以被定罪的怪人之间,唯有他步履坚定,一抹黑色在霜雪之中惹眼,却始终不停。
于是在后山尽头,他看见了巫云。
巫云站在那里,身材瘦削,神情淡漠。雪风吹起他雪青色的袍角,他瘦得像是一片纸。
宁明昧问他:“怎么了?”
巫云是个很老实的孩子。如果他不在工厂那里,说明他一定有话要说。
“我听任淼说了外面的……病。”巫云说,“这种病,我好像听说过。”
宁明昧道:“请细说。”
在前往烨地复仇之前,巫云曾以伍医师的身份,在人界四处云游行医。于是他曾在一座小镇的酒馆里,听说过这样的病症。
人咬人,还会传染——这样的事,简直是闻所未闻。巫云细心聆听酒鬼们的传言,有一人说,这一定是一种特殊的毒药。
“比起毒药,它更像是诅咒,或者蛊虫……或者某种,有‘灵’、有生命的东西。”巫云说。
他的话语引起了一名女子的注意。那名女子于是邀请他共饮,与他共聊那奇怪的病症。女子最后笑道:“或许那作乱的东西,的确是一种有‘灵’的东西。”
巫云道:“那会是什么?”
女子说:“不知道……或许是一种愤怒吧?人的情绪,可是十分复杂的。”
“复杂的人性,往往会滋生出比任何事物都要可怕的东西来。”
随后两日,巫云又在酒馆遇见两次那女子。那名女子戴着斗笠,与人说话时轻言细语,十分有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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