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砚还说了什么来着,哦对——“我们当然算朋友。”
啧。
当然算朋友。
陆羁往后仰着头,闭上了眼睛。
过了约莫二十分钟,音乐教室的门从内部打开,林砚和段辞一同从里面走了出来。
大开的教室里,狄子睿和楚然还在里面。
狄子睿低着头,食指弯起,抵在嘴唇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教室外的陆羁直起身子,正对上青年的目光。
林砚没想到陆羁会在门外,他问:“陆哥,你怎么来了?”
“刚上完课,顺路过来看看。”陆羁随口说。
林砚:“陆哥,你衣服上有印子。”
陆羁侧头一看,发觉他衣服背后染上了一点墙壁的白色粉末。
他伸手拍了拍。
没拍干净。
这印子几乎在陆羁后背,自己是很难拍到,林砚距离他最近,干脆伸手替他拍了拍,将白色痕迹拍了个干净。
青年的手隔着衣物碰触到了他的后背,陆羁顿时紧绷起来,直到林砚的手从他身上挪开,他才放松下来。
陆羁转过头:“走吧。”
林砚和段辞跟在后面。
青年看着陆羁的背影,刚才陆羁衣服上的白色粉末可不少,看样子应该来的时间不短,还“刚下课”,起点攻真是突出一个嘴比下面硬。
这么急着来,是来接段辞的吧。
我们起点攻真是好男人,还没开窍,就会来接老婆啦!
林砚在心中磕到了。
他们往校外的方向走,穿过人潮,校门口停着一辆黑色的轿车,车旁站着两人。
陆羁一行人刚一出现,他校草的名气太响,不时有学生的目光朝他投来,也惹来了车旁两人的注视。
其中一人见着林砚后朝这里走来。
陆羁是最先发现他的。
他认出这是方才和何校长聊天的男人,正在往这儿走,陆羁停下脚步,看向对方。
只见江舟凉在林砚面前站定。
林砚显然也有点懵。
他低着头还在想着起点攻开窍没,这会儿面前站了个人,他下意识抬起头,正撞上男人的目光。
江舟凉也没想到能这么快与他相遇,视线落在他脸上,唇畔含笑:“好久不见。”
林砚有点惊讶,花家攻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强忍住想要去看段辞和陆羁的心情,暗戳戳地想:这是准备CP大乱斗了么?
他不知道这会儿自己应该扮演个什么角色,咳了声,谨慎地回道:“好久不见。”
何校长还在那边等着朝这边张望,江舟凉不好耽误太多时间,男人的目光在林砚身旁的段辞和陆羁脸上扫过,笑着说:“本来应该请你去喝一杯,但是现在时间太不巧了,下一次吧,下一次如果你能赏脸的话。”
还没等林砚回答,江舟凉又靠近了些低声说:“期待你的演出。”
说着,他朝着其他人礼貌性地轻轻颔首,朝着何校长的方向离开了。
站在林砚身边的段辞完全没留意林砚的眼神,他问林砚:“他是谁?”
这很难形容。
花家攻,医学器械公司创始人,衣冠禽兽,外表温和实则会玩,统统都是他的代名词。
林砚沉吟片刻:“江舟凉。”
段辞纠结地看他一眼说:“你亲戚?”
“不是,”林砚尝试撇清,“一定要形容的话,见过一次,他捡到了我的校园卡。”
陆羁淡淡看他一眼,又将视线移开:“你见过一次的人还真不少。”
海滨酒店里一个,这会儿学校门口又来一个。
第25章
陆羁这话一出口, 他自己就先愣了一下。
这不是他平时说话的语气,况且,林砚就算见过的人再多,又和他有什么关系?
好朋友也不是管这么宽的。
像姜木和段辞他们, 交什么朋友, 陆羁也从没有管过。
就拿刚才那个叫“江舟凉”的男人来说, 他是何校长带来的客人,看起来多半是和申大有合作, 从未来规划的角度上看, 林砚和他认识一下会对事业有帮助。
但陆羁莫名地不高兴。
也许是因为, 这样的社会人士很会哄骗林砚这样的清纯大学生,他又这么漂亮,会被不怀好意的人盯上。
而林砚本人却没有陆羁想的那么多,他正在思考,花家攻出现在申大,是不是说明花家组开始和起点组有了交集?
像段辞这样的热情洋溢小奶狗, 和江舟凉这样的温和腹黑男人,好像也挺合适。
段辞的优点显而易见, 而江舟凉虽然有“会玩”这样的设定, 但他早先忙于创业,也是单身至今,只有理论上的蓝图, 并未付诸于实践过。
这就意味着, 一旦和花家攻成为恋人, 就有机会和江舟凉一起将仅有的理论实践到现实, 体会各种道具,打开新世界的大门。
除了传统的1和0配, 再丧病一点,陆羁和江舟凉,段辞和徐尧——算了,好像会打起来。
林砚作为乐子路人,偷偷在心里乱点鸳鸯谱。
段辞没见过谢无宴,听林砚说那就是个萍水相逢的过客,他也没放在心上,就推着林砚往前走:“想什么呢,停在路中间当路障?”
林砚:“想到了一些事。”
“什么事?”段辞问。
林砚:“马上能吃到午饭了,我都快饿死了。”
段辞立即关切地问:“你早上没吃饭?”
林砚:“起晚了,就没吃。”
段辞二话不说,拽着他加快了脚步。
姜木去占座的饭店是申大旁边的老店,开了十几年,在申大学子间非常有名。
午饭的时候店里人声鼎沸,姜木去的早,甚至还占了个包间。
几人坐在包间里,姜木举着一份菜单:“我点了几道菜,你们看着加。”
他原先是要将菜单递给陆羁,结果中途被段辞劈手夺过,放在林砚面前。
姜木惊奇地说:“段哥,你要造陆哥的反?”
段辞压根没理他,这是张圆桌子,段辞就坐在林砚旁边,他用手指了几道招牌菜:“这里的口水鸡,牛蛙锅,蟹粉小笼包都不错。”
这几道菜本身姜木已经点过了,林砚往下看,加了一份酒酿小圆子和糖醋排骨,都是甜口的。
段辞说:“你喜欢吃甜食啊?”
“吃甜的心情会好。”林砚把菜单和笔都推给段辞,他的手肘抵在桌沿,关节处透着一股粉,“你来点。”
陆羁点评:“小朋友。”
在这只有自己人的小房间里,陆羁又恢复了以前的样子,男人懒散地靠在椅子上,漫不经心地和好友们闲聊。
——不,其实也有不一样的地方。
就比如,陆羁从前的视线是不定的,他有时候会低头看手机,有时候就是在发呆,不会长久地去看其他人,但是现在,他那双狭长的眼眸聚焦在对面青年的身上。
段辞又加了几道菜:“喝什么?”
“来点白的?”提到这个,赵扬博兴奋起来。
“那就雪碧吧。”段辞说。
赵扬博:???
他苦兮兮地说:“不是这种白的。”
“你要死啊,大中午喝白酒。”段辞毫不留情地拒绝了他。
林砚说:“我喝黑的。”
段辞在“可乐”上打了个勾。
赵扬博哇哇大叫:“你们同流合污!”
“这就是我和小学弟之间的默契。”段辞得意洋洋地伸手搂住林砚的肩膀,哥俩好地蹭了一下。
陆羁忽地开口,打断了段辞未尽的话语:“你们排练的怎么样了?”
“挺好的,很顺利。”段辞没放下手,反而看向林砚,一幅要跟他贴贴的样子,“我发现小学弟唱歌还蛮好听的,我还给他伴奏了,你们都没听过吧?”
抛去突然出现的陌生男人,段辞今天的心情其实很好。
本来因为山洪暴发那件事,陆羁和林砚有了相同的秘密,但现在因为乐队演出,段辞和林砚会整天待在一块,这让他有种扳回一城的隐秘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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