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砚点了下头,那边大四社团的人陆陆续续走了过来,陆羁就笑了一下,换了话题:“会滑雪吗?”
“不太会。”
这次林砚倒真没有谦虚,他以前在现实里玩过街头滑板,也试过很多极限运动,但他怕冷,很少去靠近雪山的地方。
不过和滑板应该也大差不离……吧?
青年站在室外的滑雪场上,纯白的雪面上折射着光的影子,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属于冬季的冷意。
林砚在更衣室里换上了滑雪服和护目镜,他的滑雪服是蓝色的,他个子高,哪怕穿这种厚重的滑雪服也不显得臃肿。
青年踩着滑雪板停在一块平地上,两手握着滑雪杖,他试滑了一段距离,但和街头滑板截然不同的是脚下的触感。
雪地松软,林砚没把握好力度,整个人往后跌去,陷进了雪里。
厚重的滑雪服隔绝不了冷意,雪融后的小水珠溅射到青年护目镜之外的面部,林砚怕冷地缩了下脖子。
身着藏蓝色滑雪服的陆羁动作流畅地滑到他身后,他松开手中的滑雪杖,弯腰将林砚拉了起来:“不能那样发力,用这个地方。”
他将护目镜推了上去,伸手指了指小腿。
陆羁显然是滑雪的一把好手,那边的姜木和赵扬博也不妨多让,两人一前一后地划过一道小斜坡,动作说不上精通,但绝对算熟练。
林砚顺着他的力道站了起来。
陆羁没戴护目镜,说话时的热气漫了出来,和冷空气相遇凝成很淡的水汽。
他显然也很冷,甚至因为男人本身体温的高,对冷气的感知要甚于林砚,但他却并不怕冷。
林砚根据陆羁说的话调整了角度,好几次就像个不倒翁似的栽进雪地里,沾了满头的雪花,地上一个接一个的人型坑。
陆羁有点忍不住想笑,但他觉得笑出声来绝对会降低自己的好感度,他咳嗽了一声:“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林砚呼出一团白雾,眼睫上沾着雪粒,虽然看上去有些狼狈,一双眼睛却闪烁着一种兴奋的光彩:“不,我再试试。”
陆羁其实不太会教人。
他不是个有耐心的人,更不会是个好老师,但此时此刻在冰天雪地里,他穿着一身令他觉得笨重的滑雪服,脱下手套的大手被冻得通红,但男人素来不羁的眼神却慢了下来。
陆羁用一种和他性格完全不符的低缓语气说:“行。”
我陪着你。
*
和普通的初学者相比,林砚学得很快。
青年摔倒的次数越来越少,在又一次试滑中,青年从一个小斜坡上滑了下去,这次没有摔倒,他轻松地掌握了力量控制,利用滑雪杖减轻阻力,在平原上停了下来。
陆羁与他一前一后地停下,他鼓掌道:“学得很快。”
林砚说:“名师出高徒。”
他摘下护目镜看向远方最高的雪峰,那边的人不多,那轮太阳好像伫立在山峰的最高点。
那边的姜木从他们眼前滑过,他做了个空中转体,骚粉色的滑雪板在雪面上划下一道轮辙,姜木停了下来:“怎么样,陆哥,我这个高难度动作不赖吧?去参加冬奥会能拿个几分?”
陆羁懒洋洋地打分:“动作太大,零分。”
姜木“靠”了一声:“我抗议,有黑幕。”
陆羁很擅长滑雪,他母亲在他小时候会带他去阿尔卑斯山滑雪,把年幼的陆羁丢给教练,同时自己去跟小情人幽会。
陆羁在高中的时候也试着教过姜木和赵扬博,他会教,但同时也非常毒舌。
姜木刻骨铭心地记得,他为了应对高中时候的毕业旅行,想在喜欢的女神面前显得不那么笨拙,于是找陆羁教他。
他那时候摔倒陆羁是怎么说来着的——“你未来工作有着落了。”
姜木傻乎乎地反问:“啊?啥意思?”
陆羁“啧”了一声,嫌弃地说:“你直接去动物园里当企鹅算了,都一样笨。”
姜木:“……”
再对比一下现在,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姜木看向一旁的青年,正想再跟林砚诉苦两句,见他想往最高峰走去,他说:“小师弟,你想试试那个山峰?”
这下连称呼都变了。
林砚“嗯”了一声,原本是平缓的调子,很快又带着上扬的疑问。
姜木解释:“我也被陆哥教过,勉强算你师兄。”
林砚:“。”
姜木看着陆羁的脸,想起了自己的任务,他试着用形象的比喻句赞美陆羁:“小师弟你不知道,陆哥滑雪可厉害了,犹如蛟龙出水——”
陆羁:“。”
什么蛟龙出水。
他随手抓起一团雪,往姜木领子里扔。
姜木嗷的一声跳了起来。
林砚看着他们闹,笑了一下,很快又撑起滑雪杖,往那处山峰滑去。
姜木惊疑地试图阻止:“你看其他人都没去,很容易摔倒的,连我都不敢。”
陆羁原本还带着笑意,这会儿闻言皱了皱眉,他出声道:“你如果想上去,我再教你会儿,下次再来?”
林砚说:“试一下看看。”
陆羁不怎么赞成地看向他。
雪峰很高,也很陡,到处都是白茫茫的白雪,偶然吹过的风凛冽又冰寒,太阳非但没有融化冰雪,反而为它加上了一层神圣的光环。
林砚站在山峰上,他伸手推下护目镜,纵身而下。
他的动作很迅速,甚至没有半点寻常人会带的犹豫,让陆羁刚想出口的话堵在了嗓子眼。
蓝色的滑雪服像一道流星,鲜艳的滑雪板洒下一层飞屑,像是胡乱飞舞的星辰光辉,起先是近乎完美的弧线,滑雪板落在雪峰上,顺着山坡弧度往下。
他的姿势很漂亮,也很正确,但很快由于山峰太过陡峭,尚处于初学者的青年控制不住力道,他失了重心,顺着山坡连续滚了几圈,整个人都陷进了雪地里。
站在上面伸长了脖子看他的姜木心中一惊:“小学弟没事吧?”
他一句话还没说完,陆羁已经迅速一跃,藏蓝色的疾风从高峰上疾驰而下,轮辙鲜明而清晰,最终停在青年所在的位置面前。
陆羁脱下手套,皱着眉去看青年:“哪里痛?别动,我叫医生过来。”
这一下着实摔的有点猛。
林砚整个人都被埋在了松软的雪堆里,他跌下来的时候用手臂做了缓冲,实际上受到的冲击力不大,但代价是作为缓冲的手臂犯痛。
男人的声音隔了一层雪传进青年的耳膜,林砚说:“别叫医生,我没事。”
他抬手将护目镜推了上去,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坐起来。
“这么高,很容易骨折或者内脏受伤,”陆羁自己是越说越心惊,他眉头越皱越紧,“等会去医院——”
青年亮晶晶的眼睛撞进了他的眼底。
林砚从山峰上滚下来,雪花落在他柔软的头发和眼睫上,湿漉漉地凝成水珠,泛红的鼻头和眼眶让他看起来可怜又动人,但他却显得很高兴。
这种在生死之间才有的存活感,让他雀跃。
陆羁听到自己挤出了一句疑问:“这样摔一下你就高兴了?”
林砚不知为何有点忍不住的笑意,他伸手揉了揉眼睛,拂去睫毛上沉甸甸的水珠,忽略了手肘的疼痛:“是挺高兴的。”
陆羁的声音很凉:“哪怕等会上救护车也高兴?”
“不用上救护车,”林砚试图坐起来,但没个借力,脚上的滑雪板让他没办法站起身,他干脆又躺了下去,被融化的雪顺着他的领口流了进去,很冰,他语调很软,就跟撒娇似的,“没有伤,我有数,有雪接着,陆哥你太夸张了。”
雪堆成了最好的阻力,看起来危险,但实际上远远不及普通的摔倒严重。
陆羁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他本来让姜木把林砚叫出来,是想带他玩一会儿,如果能教教他就更好了,但看着青年这幅样子,他叹了口气,竟然有点体会那种家里小孩不听话的父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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