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长鸣说道:“还是先编一些顺口溜和传单比较合适,到时候我就让那些个太学子和国子监的人到乡下去做宣传,就当是上实践课了,白老师你觉得呢?”
说起种种打算,方长鸣整个人都似在发光。
“我觉得很好,饭要一口口的吃,事要一点点的做。”白明理觉得就方长鸣这举一反三的能力,之后几年的日子肯定很有趣。
“我也写得差不多了,咱们先出去吧。”白明理将自己的手稿放到一边。
方长鸣从床上下来,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和发冠。
瞬间就回到了玉树临风的状态。
白明理带着方长鸣出了空间。
眼前猛地一亮,外面雨声滴答,地面已经湿透,新鲜的空气带着泥土的淡淡腥气,清凉而不冰冷,很是舒服。
白明理自然地放开方长鸣的手,就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你今日还去上衙吗?”
“去吧,现在工部事多,我也不能离开太久。”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没过半个时辰,外头的雨便明显的小了,淅淅沥沥似乎马上就要停下来的模样。
苏硕忍不住轻声催促陛下回宫。
“陛下时候不早了,咱们还是早些回去吧。”
“嗯,好。”白明理站起身对方长鸣说,“你现在走吗?”
“那便一起吧。”
方长鸣跟着站起身,两人结伴走出茶楼,苏硕和赵兴在他们身后跟着。
茶楼一楼大堂中已经有不少人候着,他们大多都是点上一壶茶水几样点心,却没有吃喝的意思,只是一边焦急地盯着贡院的方向,一边说些闲话。
“这次春闱竟是赶上了下雨,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景啊。”
“哎呀,我有个亲戚在贡院当洒扫的小吏,工部今年早早就修缮过考间,定然不会漏雨的,再说了这雨也不大,这会子看着就像是要停了。”
“说来,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雨水吧,我还当今年要旱些呢,没想到这雨说来就来了。”
“可不是,都说了这届举子运道好,良种不就是在那些个举子开文会的地方发现的吗?老天保佑,这不就风调雨顺吗?”
“听说还有几个伙计也跟着找出了良种,你说咱们怎么能没遇到这种好事呢?”
“我们家小弟也说了,早知如此他便去参加文会了。”
“几位,方大人都说了,这良种又不是一日两日能长出来的,这福气在学子身上,便是没能发现良种,此次春闱说不准就能高中呢!”
“这话说的有礼!”
……
听到有人提起自己,方长鸣脚步微顿。
这不考试的人比考试的人还紧张。
方长鸣无奈地摇摇头。
赵兴去后堂要了四把油纸伞。
苏硕要给白明理打算,他摆手拒绝了,随意挑了一把画了油墨山水的伞,将其展开便走进了雨幕中。
方长鸣目送着白老师上了马车,才说道:“公子回见。”
虽说他们都要去皇宫,但工部衙门在皇宫东边,待会总不能让白老师在宫门前跟他道别吧。
白明理微微颔首轻声道:“回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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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雨下得好啊,地里的良种也能上些水,说不准能长得更好些。”梁氏坐在屋檐下纳鞋底。
现在外头已经不算冷了,虽说下雨但天光正好,坐在屋檐下做活头人都格外清爽些。
原禾有些心不在焉:“娘啊,这一旬咱们都吃了两回肉了。”
“怎得吃肉还不好?你还嫌弃上了。”原仲环将窗子打开对着小妹喊。
“哥,你不是说要温书吗?怎么我一说话你就冒头。”哼,还说要考上举人呢,原禾心想她看着悬。
“不能总温书,也要歇歇。”原仲环笑道,见过大哥之后,虽然一开始十分难受,但如今他们已经知道兄长在哪里了,不用每时每刻都在猜测他在干什么。
若是……兄长运道不好,马革裹尸,那也是命该如此,起码他们心下安定了。
“我就是想着,大哥在北疆肯定孤苦,虽说大哥是镇北王府的奴仆有人庇护,但这银子还是给大哥攒着吧,我少吃几炖肉没什么。”原禾叹了口气。
“你只管放心好了,以往咱们不知兄长有那么好的主家,才会攒下那么多银钱,如今虽也要攒钱,但不必那般辛苦了。往后啊,也能给你多备上些嫁妆。”梁氏笑得十分温柔。
“娘,你说这个作甚,我才多大。”原禾不爱听这个,若是能找到爹和二哥这样的男子,嫁了也就嫁了,若是找不到她宁可去慈孤院中做工养活自己。
“哎呦,梁姐姐你这还做活呢。”李三妮打着伞笑嘻嘻地走进院子,还没看见人呢就听到她的笑声了,梁氏赶紧放下手中的活往外看,李三妮的两个儿子李恒智和李恒学跟在她身后,帮着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
“他爹,快出来,恒智和恒学来了。”
这两人都是私塾中的学生,也算是原老秀才的弟子。
原老秀才赶紧从书房中走出,一看他们这架势说道:“前儿不是拜了年吗?怎得又提这些个过来,快快拿回去。”
“原老秀才,这些您可得收下,这些年是我们娘几个麻烦原老秀才和姐姐了。”李三妮拉着梁氏的手亲昵地说道,“梁姐姐你是不知道,前儿我去了宫中得了不少赏赐,现在不缺银钱了,这东西你们若是不收可就是瞧不上我了!”
“看你说的什么话,都是地里刨食的,有什么看得上看不上的,再说了恒学和恒智都好学,你这次算是熬出头了。”
梁氏带着他们到了堂屋,原仲环也出来待客,原禾小跑着去灶屋泡了三碗糖水。
“快李姨,这天冷,喝点热乎的糖水,身上也能暖和些。”原禾笑嘻嘻地说道,“李姨,我早就想要去问你宫中是什么模样了,只是爹爹和哥说,你肯定忙着呢,光是要应付族中人都不知道要花费多少时日,他们不让我去找你。”
“这话说的还真有理,小禾你可不知道,前儿我们家多热闹。”李三妮不好在外头说族里的不是,但还是忍不住稍稍透露了些。
那些人啊,恨不得自己当即病死了才好,这样就能成了节妇,永远都是他们李家的人。
梁氏轻轻拍了拍李三妮的手。
“你且宽心,等恒学和恒智考出功名,你就能轻快些了。”
“不说这个,在皇宫中的时候,我是生怕自个脏了皇宫的地,人都迷糊了……”李三妮挑着说了些她在宫中的所见所闻。
这些天这话她都说了许多遍了,很是熟练。
原家人却是听得很认真。
“没想到啊,李姨这般爽利的人,还有害怕的时候。”原禾笑道。
“咋了,你姨我的胆子还能比天还大啊。”李三妮话锋一转说道,“哎呦,差点就忘了,我们今个来啊是想说,吴太傅收了我这两个不成器的儿子到吴家的族学里,虽说不是什么亲传弟子,但也很好了。”
李三妮说起这个脸上都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骄傲的神情。
“好好好,能去吴家的族学,真是天大的好事。”原老秀才连说了三个好。
原仲环也向二人道喜。
李恒学挠挠头:“吴太傅是看重母亲的名声,我们的学识还是差了些。”
“小弟说得对,我们还当多加努力才行。”李恒智沉稳地点点头。
“你们只要能维持住这份本心就够了。”原仲环拍了拍两人的肩膀。
小小少年也渐渐有男人的模样了。
“我啊,是不操心他们了,吴家不是有位十二娘子吗?她要带着我跟闺女去南边,只是我那闺女不爱出门,我是说不动他,这次才想来托付梁姐姐能替我留心些。”
梁氏没想到她会说这个。
“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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