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而想起了裴谨修曾几何时说过的那句“我耐心一向很好。”
闷闷的,池绪突然道:“我要对你更好一点。”
他暂时还没有“更好”的具体方向和方案,但此时此刻正值热恋期,情绪起伏翻涌之时,甜言蜜语本能地脱口而出了。
头顶上,裴谨修轻笑:“嗯,你今晚就可以。”
红衣逶迤坠地。
屋外,雪不知何时又下了起来,一点点覆盖住红梅。
再醒来时已经是上午七点。迷迷糊糊的,池绪睁开眼的瞬间本能地打算起床,他脑海里已经自动排列好了当天要做的事。
刚一起身,手腕突然被人拽住,池绪偏头一看,裴谨修还未睡醒,嗓音低哑磁性,难得慵懒道:“干什么?”
怔了一瞬,池绪下意识开口:“洗窗帘,洗地毯,洗床单被套……”
顿了顿,他越说越小声,越说越脸红,“还要擦玻璃,擦镜子,擦桌子,擦墙……”
“……”裴谨修把人拉了回来,不容拒绝道,“好困,再睡会儿。”
难得的休息日,他们俩一半的时间在补觉,另一半则忙着收拾整理。
三天后,开学前。
为庆祝他们乔迁,霍凌宇他们携礼登门庆祝。
裴谨修和池绪都不太会做饭,所以乔迁宴订得罗伦酒店的外送,水果倒是家里有。
准备果盘时,霍凌宇凑进来帮忙,池绪旁敲侧击,试探性地问:“你心情好点了吗?”
霍凌宇反应了一会儿后才记起来他说的那件事,一脸无所谓道:“害,早没事了,不就是表白失败!”
池绪骤然一提,霍凌宇多少有点感慨:“我后来觉得吧,其实能继续当朋友也挺好的,我只要能一直见到她就好了,见不到也无所谓,说真的,她幸福我就幸福。”
“那就好。”见霍凌宇是真的释然放下,池绪不禁松了口气。
既然如此,他也不再犹豫了,直截了当道:“待会儿我和谨修有件事要告诉你们。”
霍凌宇理所当然地好奇:“什么事啊?”
笑了笑,池绪眨了下眼:“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第114章
那两张结婚证已经摆在餐桌上半个小时了, 霍凌宇还是难以置信,他总怀疑是什么整蛊玩具,忍不住又拿了起来, 对着光左盯盯右瞧瞧。
研究了一会儿,同他前几次的结果一样,这个结婚证确实是真的,真的不能再真, 但霍凌宇还是大为震撼,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猛烈的冲击。
他看向两位风轻云淡一脸淡定的当事人, 仿佛变成了个复读机,嘴巴里问出了已经问了八百遍的问题:“不是, 只是过了一个寒假而已, 你们俩竟然去领了个证?!”
这件事似乎是在情理之中, 但着实是意料之外。
虽然裴谨修和池绪一直都黏黏糊糊gay里gay气的, 但霍凌宇骨子里还是倾向于他俩是纯粹纯洁纯朴的纯友谊。
一方面, 他裴哥这个人又冷又傲的,感觉是对凡人爱情轻蔑不屑倍觉无聊的那种类型,高不可攀, 遗世独立, 怎么看都离爱情百八十丈远。
另一方面, 池绪虽然个性上温和好相处,但他在爱情方面完全是个天然呆。初中时他们班上曾有个女生手段委婉地追求了池绪三年, 心意昭然若揭,连霍凌宇都看出来了,池绪愣是一点没懂, 只当大家都是好朋友,迟钝到了极点。
他们到底是怎么发现自己爱上了对方的?又是谁先给谁表的白?池绪表白霍凌宇还能想象, 裴谨修这种人竟然也会主动表白吗?!
况且迟千枫和苏欲雪都是大学毕业三年后才领证结婚,霍凌宇就算之前想过他俩可能会在一起,但感觉起码得处上几年吧,怎么突然一下结婚证都领好了?!
霍凌宇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冒出来了一堆疑问。
池绪还是那句解释,温和地笑了笑:“结婚对我们俩来说是迟早的事,赶早不赶迟嘛。”
不光霍凌宇,师甜甜她们对他俩从友谊变质成爱情的过程也都挺好奇的,问题很多。
池绪就如实说,简短地描述了一下前因后果。
霍凌宇一听就反应过来了:“所以你是在我给徐怡表白失败后意识到你喜欢裴哥,然后你就去给裴哥表了白,然后你俩就决定去领证了?!”
他给徐怡表白这件事已经不是什么秘密,在场的朋友们都知道,徐怡不介意,霍凌宇也不避讳提起。
池绪点了点头,虽然这个过程听起来简单直白到了轻率的地步,但只有他和裴谨修知道这背后曲折复杂的心路历程。
感慨万千地叹了口气,池绪看着霍凌宇,格外真心诚意道:“说起来我还真的得好好谢谢你。”
要不是霍凌宇一语点醒梦中人,他还不知道要稀里糊涂多久,也许真的要一辈子单身了呢。
迎着光,池绪的眼睛同他无名指上的钻戒一般亮闪闪的,璀璨夺目,简直快闪瞎霍凌宇的狗眼。
偏过头,感觉自己受到了一亿吨暴击的霍凌宇扶额虚弱道:“不客气,不用谢,都是兄弟应该做的。”
为池绪和裴谨修开心是真的,有点难过和伤心也是真的。
朋友的爱情进展迅速,幸福圆满,而他的爱情却无疾而终,刚鼓起勇气说出口就夭折在了摇篮里。
两相对比,霍凌宇不可能一丁点都不心痛,一丁点都不在乎。
情绪难免低落,但霍凌宇并不想被徐怡看出不对,强颜欢笑着活跃气氛。
日落西山,暮色四合,这一顿饭吃到了下午快六点,朋友们都要回家了,池绪和裴谨修送他们到了别墅门口。
告别了几句,车辆渐行渐远。
人都走后,池绪站在满园红梅里,忽而叹了口气。
他对情绪敏感,又熟悉霍凌宇的性格,当然一眼就能看出霍凌宇的状态不对。
“感觉我好幸福。”
池绪偏头,于暮色中看向裴谨修,落日余晖照拂下,衬得他面容分外柔和精致,说着这样的话,他脸上却看不见一丝欣喜。
年纪轻轻便事业有成,站在了行业金字塔尖最顶峰的位置上,受行业内外无数人吹捧称赞。
不仅有好几个从小陪着他一起长大的好朋友们,还有很多真心爱护他呵护他的长辈。
原生家庭虽有缺陷,但池晚宜不禁给足了他爱,还远远弥补了他缺失的那份。
他六岁那年就遇到了这辈子最喜欢也最特殊的那个人,他们相伴走过十三年光阴,并幸运地在十八岁时心意相通,十九岁就结了婚。
这样的人生,岂是“好幸福”三个字可以概括的,池绪稍微回忆一下,都会觉得这人生幸福圆满得荒谬。
水满则亏,月满则溢,上天到底为何如此优待他?他难道真的配得到这么多的幸福吗?
这样想,池绪就这样问了。他从不在裴谨修面前掩饰自己的不安。
“你当然配。”
随手折下了一枝红梅,大约有半个手掌那么长,裴谨修将花插在池绪耳边,两相辉映,如他所想的那般,倒是人比花娇。
拥人入怀,裴谨修贴着池绪脸颊,抱得格外紧,以确定池绪是鲜活的、温暖的、健康的。
取得今天这样的成就与幸福,有人会自得于自己的聪明才智,有人会自得于自己的努力坚韧,有人会自得于自己的容貌性格。
这样的成就与幸福下,池绪竟然还能保持理智与谦逊。
居安思危,虚怀若谷。
今日之心一如昨日,他仍旧是这天底下最干净清澈,皎如日月的少年。
心软软的,裴谨修发自内心,很认真地:“绪绪,你配拥有这世上最好的一切。”
日落,月出,风起。
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
他俩刚一开学就去学院里办了走读退宿相关的手续。蔡聪和冯飞都很舍不得,帮忙把他们宿舍里的东西搬下了楼,收到池绪邀请后,又去他们新家里坐了一会儿客。
池绪和裴谨修期末成绩都名列前茅,理论上可以去申请奖学金,但他俩谁都没申,不仅如此,还以集团名义增设了两项奖学金与两项助学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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