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溪哑着声音,“我就在这里陪你。”
岑爻乖乖闭上了眼睛,“好。”
片刻之后,岑爻的呼吸开始变得绵长。
已然是睡熟了。
就在这个时候,巫溪突然从床边上站了起来,然后躬下了身体,一点一点的凑近了岑爻的脸。
“怎么会这么相似呢……?”
他眨了眨眼睛,目光死死的落在那双略微有些红肿的唇上,下意识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
巫溪感觉自己的心中仿佛有一头野兽在狂跳,猛烈到他完全没有办法压抑的住。
于是,巫溪忽的一下闭上了眼,嘴唇正正好好的贴在了岑爻的唇瓣上。
微凉的触感传来,巫溪脑子里的那根弦“嗡”的一下就断了。
“师父……”
压抑了五年的情绪,在这一瞬间喷涌而出,巫溪恨不得彻底的将岑爻给拆吃入腹。
渐渐的,他眼前的那张脸变了。
变成了带着淡淡疏离,又充满温柔的面庞。
唇齿交融之间,巫溪低声呢喃,“师父……我真的好喜欢你,我好想彻彻底底的拥有你……”
如此肮脏的心思,他不敢拿到师父的面前,只能在夜深人静,无人知道的时候,用一个替身来解一下苦楚。
巫溪心中酸涩不已。
如果师父知道他对他抱着这样的想法,一定会把他逐出圣殿去吧?
“嗯~~”
岑爻恶心的几乎快要吐出来,再也没办法装睡下去,只能晃晃身体发出一声呻/吟。
宛若晴天霹雳骤然炸响,巫溪的一颗心砰砰直跳。
他究竟做了什么?!
他怎么能把这人当成师父?!
巫溪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紧随其后落荒而逃。
岑爻等了好一会,确定不会再有人来以后猛地一下睁开了眼,随即冲到桌子上抓起水壶就猛的往嘴巴里面灌。
“太恶心了,太恶心了!”
他明明一个正常的男人,却偏偏要在这里演断袖之癖,简直快要恶心死了。
——
细雨敲击着窗扉,传来阵阵沙沙的声。
虽然天色已然亮起,可屋外的雨水却没有停,视线当中依旧是一片昏暗。
季青临试着活动了一下身体,发现比昨日刚刚穿过来的时候要稍微松快了两分。
昨晚一夜未眠,倒也算是效果显著。
“宿主,”8888眼中闪过一抹心疼,“累不累呀?”
原主自从遭到反噬以来,这五年的时间基本上都是在床上度过的,而且绝大部分都在昏睡当中,清醒的时刻少之又少。
这就导致他根本没有办法去吸收月华之力。
巫力的反噬不停的破坏着他体内的脉络,又没有新的力量去和反噬抗衡,就只能等待着消亡。
但是,虽然季青临的灵魂强度比原主大上很多,能够保证着脑子的清醒,也可以去主动吸收月华之力。
可这个方法终究治标不治本,只是能够多苟延残喘几年罢了。
季青临顶着一张苍白到毫无血色的脸,轻轻笑了笑,“感觉还不错。”
8888眉头紧锁。
他感觉他的宿主可能坏掉了,否则怎么会觉得这么一副残破的身子很不错?!
但季青临却是真的觉得挺好的,毕竟昨日那种随时随地都要咯血的感觉消失不见了呢。
应该可喜可贺。
8888:就……行叭……
自己宿主高兴就好。
季青临撑着身体坐起来,冲着门口喊了一声,“来人。”
“大祭司,”端着水盆的侍女推门而入,“奴伺候大祭司洗脸。”
“不必了,”季青临拒绝道,“你把东西放在那就行,我整理好了会喊你进来收拾。”
原主本就不喜欢有人贴身伺候,所以侍女并没有因为季青临的拒绝而有所怀疑,她将水盆放在架子上,“大祭司若有需要,随时喊我。”
“嗯,”季青临应了一声,“你先出去吧,把门带上。”
穿好衣服,洗漱完毕,季青临忽然抬头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喊了一声,“出来吧。”
然而,半晌之后,除了细雨落下的沙沙声以外,再也没有丁点的动静。
季青临低着头笑了笑。
这属于大祭司的圣殿,恐怕在这五年的时间当中,已经彻底的易主了呢……
骨节分明的手掌缓缓托住了一只杯子,姿态无比的温柔,仿佛捧着的不是一个空杯,而是潋滟着无尽浓香的清茗。
却突然,那手高高的举起。
杯子应声落地,转瞬间四分五裂。
破碎的完全拼不在一起。
在噼里啪啦的碎裂声里,季青临微微挑眉,“怎么……”
“我这个大祭司使唤不动你了?”
是这些秘卫们飘了,还是他提不动刀了?
或许是……
这些人都嫌命长了?
一道劲瘦的身影从窗边掠过,转瞬之间单膝跪在了季青临的面前,“黎奴拜见大祭司。”
季青临定定的看了他几息,忽然幽幽开口,“你也知道你是奴?”
黎奴脸色微僵,“黎奴一直知道自己的身份。”
“这样啊……”季青临唇角扬起,微微一笑,“你说这话,你的新主子可知道?”
第128章
“黎奴不明白大祭司的意思。”
身形冷硬的青年单膝跪在地上, 微微低垂着脑袋,全然一副任由季青临差遣的样子。
可若仔细看去就会发现,他的整个身体绷的笔直, 脊背向前斜倾却不曾弯曲。
只不过是做了一个表面功夫而已, 心里面对于季青临半点尊重也无。
不过,季青临也并不意外就是了1,倘若这人稍稍对他有些许的忠诚,也不会等到他生气, 摔碎了一个茶杯才终于现身。
属于原主的十大秘卫,也不知究竟还剩下几个。
除了一开始听从巫溪的调遣出现在他面前的墨奴, 黎奴在十大秘卫当中排行老三,实力也是相当不俗。
如果他的灵魂不似如今这般强大, 或许根本都发现不了这个房间里面还夹杂着另外一个人的呼吸。
至于黎奴在这里监视了他多久……
原主这五年来基本上绝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昏睡, 恐怕也就无从得知了。
季青临对于黎奴这番回答并没有半点的生气,毕竟气大伤身,他还是比较注意自己的身体。
“你是真的听不明白吗?”
季青临低头看进他的眼里, 轻描淡写,“那你说……如果我就这样把你赶出圣殿,你背后的主子是会选择来捞你一把呢, 还是顺着我的意图……”
“弄死你算了?”
“毕竟我现在醒过来了,我还是名义上的大祭司,”季青临轻咳了一声,漫不经心的坐在椅子上,唇角扬起,微微一笑, “你也知道我的身体究竟是为了什么才会变成这样的,五年了, 你的主子都不敢光明正大的要了我的命,你以为……”
“他会如何选择?”
季青临眉眼含笑,语气浅淡,就仿佛是在和一个经久不见的老朋友在叙旧一般。
可偏偏就是这样,没有半点疾言厉色的声音,却仿佛能穿透人心。
黎奴对上那一双宛若琉璃一样的眸,顿然呼吸一滞。
屋外的细雨依旧绵绵,屋子里却突然陷入到了一股诡异的寂静。
“咚——”
“咚——”
黎奴从未有一刻觉得自己的心跳声有这般的响亮,横冲直撞的几乎快要从胸腔里面蹦出来。
但他笃定季青临并没有确切的证据,此时只不过是在诈他而已。
毕竟自从昨天季青临开始清醒过来的时候,黎奴就一直在这个房间的周围观察着。
之前的五年大祭司都是昏迷的状态,已经彻底的失去了对于圣殿的把控,如今才刚刚醒过来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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