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这可是他们赵家的宝贝蛋子!
光宗耀祖在自家娘亲和奶奶的怀里面哭的更大声了,赵狗蛋的媳妇也一下子跟着一块掉眼泪,眼神不停的控诉着季青临, “小孩子撞一下能怎么样嘛?”
“至于躲得那么快?”赵狗蛋的媳妇几乎是心如刀割一般,满脸怒瞪着季青临开口,“你看把孩子给摔的。”
“他们自己要跑过来关我什么事?”季青临声若冷雨。
二狗蛋的媳妇儿还从来没有看到过这般冷冽的眼眸,一下子吓得都有些说不出话来了。
“娘……”赵光宗哭得声嘶力竭,“打死大妞二妞,她们抢我们的糖吃!”
赵耀祖也在一旁帮腔,“她们抢了我们的糖,我和哥哥才会摔倒的。”
“两个赔钱货,打死她们!”
小孩子自然是不懂得赔钱货是什么意思,可在家长的耳濡目染之下,也将这些语句给学了个十成十。
大妞,二妞几乎是吓得瑟瑟发抖,躲在季青临身后,脸上一阵铁青。
季青临眸色微沉,“糖是我给大妞,二妞的,什么时候成了你们的了?”
赵光宗不依不饶,“奶奶说过了,赵家的一切全部都是我和弟弟的,大妞,二妞这两个赔钱货根本就不配吃糖!”
说完这话,他双手叉腰,目光直勾勾的盯着两个小姑娘,“还不快拿过来?!”
赵大妞和赵二妞早已经被这两兄弟给吓怕了,家里的其他人打她们俩的时候也就顶多给个一巴掌打上一棒子,但这光宗耀祖两兄弟却是会直接把她们摁在地上,往死里打。
大妞,二妞互相对视了一眼,害怕的神色几乎是溢于言表。
两个小姑娘真的是被打怕了,根本不敢反驳光宗耀祖丝毫。
覃二娘的心一瞬间揪了起来。
这可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
季青临一把扯住两个小姑娘的手,“不过去。”
他倒要看看这个赵家究竟是怎么欺负人的。
赵光宗还想要再说些什么,可看着季青临铁青的面容,心里面忽然涌起了一股不安,嘴唇哆嗦了半天之后,终究还是没说什么。
季青临蹲下身,一手搂着一个小姑娘,“告诉小舅舅,他们是不是欺负你们俩了?”
第一次尝到甜甜的糖的味道,第一次被人这般牢牢的保护在身后,第一次有人温温柔柔的不带丝毫呵斥声的和她们说话……
两个小姑娘瞬间委屈的掉起了金豆豆,“哥……哥哥打我。”
并不能够起到保暖作用的袖子被轻轻拉起来,露出那干瘦胳膊上面纵横交错的伤疤。
小姑娘的胳膊瘦的只剩下了皮包骨,青青紫紫的痕迹格外的醒目。
“打你怎么了?赔钱货打死了也活该!”光宗耀祖稚嫩的脸上充斥着与他们这个年龄完全不相符的刻毒之色。
覃老太不由得背后发凉,小小年纪就这么狠毒,长大了以后还得了?
她忒了一声,直气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你们是不是太欺负人了?”
赵老太对此却毫不在意,“不过是两个小丫头片子而已,挨打了又怎么样?”
“谁家丫头不是挨打着长大的?”
“你……”覃老太气的脸红脖子粗,她心疼不已的看着小姑娘身上的伤痕,怒气冲冲的吼了一声,“那也没有这么欺负人的!”
赵老太那张老脸上带着一抹冷笑,“谁让你闺女是个不下蛋的铁公鸡?”
“你能下蛋,你下一个我瞧瞧!”季青临实在是有些忍不了了,直接开口讽刺,“感情原来您就是个鸡?”
“反了天了!”赵老太还从来没有被人这样咒骂过,一下子气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你个小兔崽子!”
“我今天……”
赵老太威胁的话还没说完,季青临却突然冷冷地丢出来三个字,“和离吧。”
赵铁柱骇然失色,“你再说一遍?!”
季青临垂眸,目光沉沉地盯着赵铁柱,“我说要你和我二姐和离。”
“嗤——”赵铁柱仿佛是听到了什么极其可笑的事情一般,突然捧腹大笑了起来,“你是在说笑话吧?”
“她覃二娘嫁到我们赵家这么多年,连一个带把的都没有生出来,你竟然还想要让她和我和离?”
赵铁柱冷着一张脸,满口的威胁,“我休了她还差不多!”
“你不愿意和离也可以,”季青临冷冷的开口道,“那咱们就去报官吧,大妞,二妞身上的伤痕就是证据。”
“我可不是被吓大的,”嘴上虽然这样说着,但赵铁柱的神情却有了一瞬间的瑟缩,“你不要以为你拿出县太爷来就能够逼我就范!”
“而且你以为你是谁啊!县太爷凭什么要听你的?”
“凭我十五岁已然考中了秀才,而且还是县案首,”季青临清清凌凌的站在那里,朔风吹过他的面颊带来一股不正常的白,却丝毫掩盖不了他通身的贵气,“再过两年定能中举,县太爷不会连这点面子都不给。”
“富举人,穷秀才,你没听说过吗?”赵铁柱毫不在乎的撇了撇嘴,“这年头,考上秀才的多了去了,哪一个不是等到头发白了,年纪大了,路都走不动了,还是一个穷秀才?”
他那双略显奸诈的小眼睛微微眯着,显得整个人越发的刻薄了起来,“你当真以为你是文曲星降世,过两年就能考中举人不成?”
“别吹牛了,省省那银子赶紧讨一房好媳妇儿,生两个儿子过日子去吧,”赵铁柱满脸的瞧不起,“本就是地里面刨食的泥腿子,做什么青天白日的大美梦呢?”
“你不信?”季青临哼笑一声,“不信也没关系,反正这个时候时辰还尚早,我们去一趟县里就行了,想必县太爷会判你和二姐合离的。”
眼看着季青临竟然真的抬腿要往外面走,赵铁柱这下子终于有些慌张了起来。
像他们这种一辈子都没有去过什么大地方的庄稼汉,县太爷对于他们而言就已经是天大的官。
赵铁柱哪里有胆子真的去见县太爷。
“等……等一下!”刚才还信誓旦旦的赵铁柱双腿不停的打着哆嗦,咬紧了牙关不让自己露怯,“你说去就去啊?县太爷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季青临丝毫不怵,“能不能见,去了不就知道了?我们现在就走。”
他这副镇定自若的样子落在赵家人的眼中,顿觉得害怕不已。
前几年村子里面也有一户人家闹和离,后来闹得实在是没有办法收场了,也就去见了官。
可却没想到,到了县衙,那男人直接被县太爷一顿板子打的几乎没了半条命。
“不……不能去!”一想到当时看到了那个男人鲜血淋漓的模样,赵老太就害怕的身体都在抖,“不就是和离吗?现在就离!”
说完这话后,她直接开始催促起了赵老头,“你去把里正请来,让他来做个见证,赶紧和离了算了。”
倘若真的闹到县衙上面去,县太爷站在季青临这个秀才那一边,那他们家铁柱也不得被打个半死?
刚才一直沉默着的赵老头此时脚下却突然生了风,一溜烟儿的就冲出了门外去,不消片刻时间就已经将里正给请了过来。
季青临在里正的见证下手写了两份和离书。
等到签字画押,新鲜的和离书都拿在了手里,覃二娘心里面还有一股不真实之感。
都嫁到赵家快五年的时间了,她娘和三郎头一次来看她,就直接做主给她合离了?
别说是覃二娘懵了,就连覃老太也被季青临这速度给吓到了。
眼看着里正弄好了一切要准备离开,覃老太茫然的眨了眨眼,“这就离了?”
被季青临抱在怀里的赵二妞已经睡着,他轻轻拍着她的背应了一声,“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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