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云声牢牢的护着她,“你离远一点,别过去,这里太危险了,要不我让丫鬟先送你回院子里去吧?”
“我不要,”林纾晚一瞬间就红了眼眸,眼泪一颗一颗的掉了下来,“商大哥现在没有理智,他很痛苦了,我必须要在这里陪他。”
裴云声的双眸当中闪过了一抹痛色。
他不理解,为什么晚晚到了这个时候心心念念的还是商时胥,难道他对她不好吗?
可如今这个情况,林纾晚非要坚持的话他也没有办法,裴云声最终只能够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你答应我,你就待在我身边,不要乱跑,一旦有危险的话,我也能够护住你。”
林纾晚自然是不傻,她自己本身就只会一些三脚猫的功夫,那边两个人打的那么的激烈,她肯定是不会凑过去的。
吸了吸鼻子,努力让自己的情绪缓和了一些,林纾晚乖乖巧巧地点了点头,“好,我听你的,我不过去。”
说完这话以后,似乎还是有些担心正在对打的那两个人会波及到自己,林纾晚伸出葱白如玉的小手,缓缓地抓住了裴云声的袖口。
裴云声心里一下子舒坦极了,他虚虚的搂上林纾晚的腰,唇边翘起了一抹机不可察的弧度。
祝衡之双手抱胸,站在不远处默默的注视着一切,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而天二十则是在商时胥来到这个院子里寻找季青临的第一时间就躲了起来,毕竟他作为七杀阁天字号的杀手,天一和商时胥都认得他的脸。
万一被他们发现他背叛了,他绝对会死无葬身之地的。
天二十趴在房梁上面,看着季青临十分淡定地坐在桌子前和江听白,江柠一块下着棋,院子里那喊杀的声音,在这一刻仿佛成为了三人落子的伴奏,天一每发出一声痛苦的哀嚎,棋盘上就多了一颗棋子。
彻底的被这师徒三人如此淡定的样子给折服,天二十在心里面为自己暗暗的打了打气,为了自己的小命,他今天晚上就抱着这房梁睡吧。
裴夫人姗姗来迟,看到那被折腾的七零八落的院子,她下意识的抓住了旁边丫鬟的手,“这么打下去也不是个事儿啊!”
“云声,”裴夫人咬了咬牙,将目光转向了自己唯一的儿子,“你看你能不能把他们两个给拉开?”
再怎么说,商时胥也是当今圣上的第四子,即便他不受宠,那也是天潢贵胄,一旦他在裴家出了什么事情,裴府所有人的命加在一起也抵不过商时胥一个人。
自己的相公现在的手臂上的伤势还没有好,断然是不可能参与到这两方人马当中来的,裴夫人只能把唯一的希望放在裴云声身上。
但裴云声此时正美人在怀,而院子里面那个宛若发了狂的人还正是他的情敌,他又怎么会任由商时胥好好的活下来和自己争夺林纾晚呢。
于是,丝毫没有为自己家族考虑半分的裴云声直接开口拒绝了,“娘,你也看到了,四殿下现在神志不清,天一那么高的武功都被他打成了重伤,孩儿上去万一没命了,您和爹可怎么办啊?”
裴云声这番话说的倒也有几分道理,裴夫人一下子变得更加的焦急了起来,她甚至都有些急病乱投医了,直接抓着身旁丫鬟的手开口问道,“那还有谁可以把他们拉开吗?”
那丫鬟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身体,然后试探的开口说道,“四殿下和他手下的侍卫打了这么久,江神医和他的徒弟们都没有出来,要不咱们问一问江神医,说不定他会有办法。”
裴夫人掀起眼帘看了一眼不远处那紧闭的房门,神情有些犹豫。
如果江神医想要出来阻止的话,院子里面这么大的动静,他是不可能没有听到的,但是他却始终闭门不出,那便只能说明一个结果——对方并不想掺和到这件事情当中来。
闭了闭眼睛,裴夫人脸上闪过一抹挣扎之色,不能再这么下去了,继续打下去的话,商时胥肯定会出问题的。
“走!”扯了一把丫鬟的手臂,裴夫人转过了身,“我们去找老爷。”
就在她即将要迈开脚步的时候,背后的房门却突然“吱呀”一声打开了。
裴夫人立马惊喜地扭过了头,然后扯着嗓子对出现在门口的季青临喊道,“江神医,您看这……?”
“没什么大碍,”季青临脸上带着一股泰山崩于前也依旧面不改色的淡定,“只不过是醉红颜的毒素发作了而已。”
说完这句话,刹那之间,季青临手指中央出现了一枚三寸长的银针,银针的尖端还沾染着一些蓝色的液体,让人只要看上一眼,都会觉得头皮发麻。
季青临将银针扔给天一,“将这银针插到你主子的百会穴,他就会恢复正常了。”
毕竟他可是柔弱不能自理的大夫,像这种体力活,自然还是要交给有武功的人去做才行。
天一此时有些筋疲力竭,他下意识的接住了银针,可就在他举起银针,要将它扎到商时胥的身上的时候,却又突然犹豫了起来。
这个神医见死不救,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他非常怀疑季青临此时扔给他银针的行为逻辑,万一这枚银针扎进去以后商时胥不仅没有清醒过来,反而是变得更加的疯魔,或者是彻底的死去,那他岂不是也没有命了?
“啧,”站在季青临旁边的江柠十分不满地啧了啧嘴,她双手叉腰,怒视着天一,“你这个大块头真是不识好人心,我师父要是真的想要杀了你主子的话,何必这么麻烦,还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接悄无声息的一把药粉毒死他不就完了?”
“真是笨的可以!你主子有你这样的侍从,也活该他中毒了。”一口气说了一大串的话,江柠嘴巴都有些渴了,她又骂了天一一句,随后一溜烟跑到屋内,倒了一杯茶水,将其一口喝下去以后,才终于感觉嗓子舒服了一些。
天一拿着银针进退两难,但思索了半天之后,他终究还是将其扎进了商时胥的百会穴里。
“砰——”
挥舞着手臂对天一出手的商时胥突然重重的跌倒在了地上,整个人毫无预兆的躺了下去。
天一愣了愣,下意识的靠近了商时胥,然后就看到对方大睁着眼眸,张大嘴巴努力的在嘶吼,可却不知为何,无论他如何的用力,都没有办法发出任何声音来。
商时胥有着极好看的眉目,但此时,那眉眼却死死的缩在一起,皱成了忘川河上孟婆的脸,好似在忍受着无尽的痛苦。
线条流畅的脸颊此刻却宛若雪山之巅的白雪一般,没有了一丝一毫的血色,几近透明。
那起伏的胸膛几不可闻,商时胥濒临死亡,只有那还似鹰爪一般死死扣进地里的手指在诉说着他依旧活着的气息。
“不是……”天一整个人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向季青临,“你不是说主子马上就会恢复正常吗?”
“淡定,你这么着急做什么?”季青临不紧不慢地从房门口踏了出来,一双深邃的眼眸微微上挑,潋滟着几分水光。
在如水的月光下,季青临面色清冷,疏离的眉眼中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在浑身鲜血淋漓的商时胥身边,干净的仿佛不是真人。
天一下意识的吞了吞口水,季青临如此淡然的样子,好似……也不是不能够相信?
见商时胥已然是彻底的安静了下来,林纾晚这下也不害怕了,她拉着裴云声的手臂,急急忙忙跑过来问季青临,“怎么样?没什么大碍吧?”
季青临没理她,自顾自的给商时胥嘴里塞下了一颗药丸,然后又往她身上不同的穴位处扎了数十枚银针,几乎将商时胥整个人都给扎成了一个刺猬。
“呼——”
薄薄的唇瓣轻轻张开,猛地呼出一口气,那宛若鸦羽般的睫毛似扇子一般“刷——”的一下打开,露出一双漆黑而冷淡的眸子。
顿时,剧烈的疼痛似泄了闸的洪水一般铺天盖地涌上了脑海,那是一种无法用语言言明的痛苦,似乎他整个人的灵魂都被撕成了碎片,商时胥闷哼一声,牙关咬的嘎吱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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