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国栋心乱如麻,神色不停的变化,他苦苦的哀求着这些百姓们,饶了他一命,“放过我,我求求你们了,出去以后再也不做汉奸走狗了,我一定好好做人,再也……”
一句满含悲切的话语还没有说完,他就被重重一脚踹在了地上,一个女孩带着满脸的泪痕看着他,“我妈妈曾经也是这样求你的,她也跪在地上求你放过她,可你放过了吗?”
“你们这些畜牲!!!”
“和他废话什么?”开始和他说话的大汉像提小鸡仔一样,提起了朱国栋的手臂,三两下就拖着他来到了防空洞的门口,随即用力一甩,就直接把朱国栋给甩了出去。
而跟着朱国栋的那些狗腿子们,也如他一般的被人们从防空洞里给扔了出去。
朱国栋知晓他已经不可能再原路返回,所以在被扔出来的一瞬间,眼睛就开始四下打量了起来,他想要寻找一个可以躲藏的避难之所,等到空袭结束以后再出来找回他的枪,然后再去找这些卑鄙的百姓们报仇!
忽的,朱国栋十分眼尖的发现了一处两块房屋倒塌在一起形成的一个夹角。
虽然他没有念过什么书,也认不得几个字,但是跟在山崎大队长身边的这几年,他也稍稍了解了一些文化知识。
他知道所有的形状,里面三角形是最为稳固的。
只要他能够躲藏在那个地方,炮弹不会正正好好的落在他头顶,他就可以安然无恙。
说时迟,那时快,朱国栋顶着到处的火焰迅速前行,片刻时间就躲藏在了那个三角形里面。
而他的狗腿子们也是有样学样,都跟着他躲藏在了一起。
“呼……”确保自己已经安全,朱国栋下意识的松了一口气。
幸好,他不是那么的一无所知。
劫后余生的喜悦过去后,朱国栋立马沉下了一张脸,眼眸当中的恨意几乎快要化为了实质。
他隔着连天的炮火,遥遥的看着防空洞的入口,嘴角噙上了一抹满含恶意的笑,“你们给我等着……”
刹那间,站在防空洞口的人们顿时脸色灰败了起来。
一旦让朱国栋逃脱,他们,该怎么办……
俶尔,有人提起了那名红党的衣领,凶狠的目光几乎要将他刺穿,“为什么一定要放过朱国栋?你跟他是一伙的,是不是?!”
“你是不是也是卖国贼?!”
但就在那红党摇着头想要解释的一瞬间,一颗巨大的炮弹从天空当中直直的砸了下来,火花带闪电的正正好好落在了朱国栋和他的狗腿子们躲藏的三角形的上方。
“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爆炸过后的黑色云朵几乎遮蔽了所有人的视野。
但紧接着,防空洞内就响起了热烈的狂欢。
朱国栋原以为他寻找到了一个绝佳的场所,只要炮弹不落在他的头顶,他就一定可以活下来。
但有的时候命运就是这样的神奇,明明只有千分之一不到的机会,可却偏偏被他给把握住了。
黑云散开以后,只剩一片废墟,朱国栋和他的狗腿子们在炮弹爆炸的瞬间产生的极大高温当中,彻底的化成了灰飞。
尸骨无存……
——
七月十一,有的地方会在这一天过中元节,或许正是因为这天阴曹地府要大开鬼门关,迎接无数的鬼魂进入,所以季青临送给了他们无数的生魂。
提前掩埋好的地雷,在山崎大队长身死的一瞬间被引爆,原本排列整齐,准备看下国人是怎样在飞机的轰炸之下慌乱逃窜,痛不欲生的倭国军队,却突然陷入到了无尽的恐慌当中。
他们感觉自己仿佛被包了饺子。
四面八方的山林里面到处都有枪响,数不尽的子弹如雨点一般散落下来,在猝不及防之下就打进了他们的身体。
而在山崎大队长死亡以后,他们又没有了一个能够指挥他们的指挥官,一群人像是无头苍蝇一样开始在树林里面四处逃窜。
季青临肩膀上架着一把狙击枪,他微眯着一只眼,每按下一次扳机,就有一个倭国人命丧黄泉。
司空尧趴在远处的一个小坡上,不停地用着他的那把重型机枪扫射着前方,突突突的子弹的声响不绝于耳,按的他的手指都有些发酸。
江婵还是第一次参与这种行动,她没有什么好的武器,手里只有一把最普通不过的手/枪。
但或许是因为她身上还有着女主光环的存在,她打出的每一颗子弹都没有落空,全部深深的射进了倭寇的身体里,即便没有一枪毙命,让他们彻底的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廖堇一几乎都看呆了,她不可置信的戳了戳江婵的胳膊,“你确定你是真的第一次握枪吗?”
她拿到枪都已经有很长时间了,虽然为了节约子弹,并没有太多的机会让她训练,可她好歹也是打过枪的人。
怎么她就没有江婵这种一击一个准的能力?
江婵低着头羞涩一下,“可能就是运气好吧。”
她不知道究竟是为什么,明明她就是胡打的,可那些子弹却仿佛是长了眼睛一样,一个一个的直往倭寇的身上蹦哒。
廖堇一:……
这是炫耀吧?这一定是炫耀吧?!
算了,她再怎么练也不可能练成江婵这种神枪手的,她还是乖乖的打倭寇吧。
——
远处的天上是疯狂轰炸的飞机,近处的山林里面是四处响起的枪声,一切的繁华在瞬息之间化为了断壁残垣,弥漫的黑烟遮盖了天日,似乎要彻底的阻挡住人们的光明。
此时的夏国确实落后贫穷,可她却从未弯下她的脊梁,无数的侵略者践踏着她的领土,伤害着她的子民,但她却始终昂首挺胸,一往无前。
因为她相信且坚定!
终有一天,和平会到来。
鲜血几乎染红了这一片绿林,但倒下的却绝大部分都是倭寇的尸体。
当最后一声枪响落下,想要撤离出上海的一整个大队的军官们,彻底的被斩杀在了这片他们以为是会庆祝他们胜利的山林里。
这是江婵第一次直面战争的残酷,虽然他们彻底的杀死了一整个大队的倭国人,无论是红蓝两党,还是大帅府的那些兵马,全部都有所伤亡。
她看到一个男人趴在血泊当中,身上几乎被打成了筛子,可他还是死死的掐断了一个倭寇的脖子。
她看到不久之前还冲她笑的同胞,一边裤管之下血淋淋,空荡荡。
她看到年轻的女孩脸上满是血泪,五官因为剧烈的疼痛而扭曲变形。
江婵愣愣地站在原地,胜利的喜悦,此时在她心中荡然无存。
眼底有一股温热缓缓涌现出来,她拼了命的想要把她压下去,那东西却仿佛源源不断一般,始终在不停的往外流淌。
她从来没有感到过这样的无力。
哪怕是父亲家暴,把她和母亲打得头破血流,母亲生了重病,她没有钱让她住院,不得不出卖自己的身体,进入百乐门唱歌之时,她都没有这样的无助过。
江婵愣愣的看着这一切,仿佛是彻底的失语,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原来和平这么难,活着也这么难……
季青临越过人群走到她身边,略显担忧地问了句,“你还好吗?”
江婵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颤抖的声音,“还好。”
季青临抿着嘴唇,“战争就是这样,想要取得胜利,就一定会有所伤亡。”
“我知道……”话虽这样说,可江婵的身体还是忍不住的发抖。
她忽然想起了之前在私立光华大学旁听的时候,梁思渡老师对着学生们所说的一句话,“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
江婵仰起头来,黑黝黝的目光直视着季青临,“陆少帅,你说……他们的死亡也是比泰山都重的吗?”
季青临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是。”
“党和人民会永远的铭记着他们的牺牲。”
在乱世中生活的人,就像是迷途的羔羊,就连挣扎都是那样的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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