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多斤枸杞堆了几个大筐,人一进屋就能闻到浓郁的枸杞香。
周掌柜抓起一把看了看,又丢了几颗进嘴,嚼了嚼后说道:“确实都是和你拿去的那一包一般的品相,我给你算一两一斤,这些全都卖?”
喻商枝道:“全都卖,留下的我已经分出来了,你们带了秤来?”
“带了,全套家伙都有,银票我都揣上了。”他拍拍胸口,指挥两个跟着来的伙计进屋去搬枸杞,“小心着点,这东西掉一把都是好几个铜子!”
说罢看向喻商枝道:“让他们在这忙活吧,咱们去地里转转?”
药田就在旱地的边上,这会儿夏播也结束了,割完麦子的地上种上豆子和玉米。
周掌柜行走在田垄之间,负手感慨道:“以前老家也是有几十亩地的,后来做起生意,也就全都卖了。每回花钱买粮食的时候,就觉得有地能收粮真是不错,可一想想种地那滋味,还是算了。”
等到了枸杞林前,周掌柜才发觉这是好大一片。
在此之前,他认知里的枸杞都是野生的,山上采的,都未想过有人能在自家田地里种出这么一片枸杞树。
他看向喻商枝,目光灼灼。
“喻老弟,你们家这是要发财啊。”
能种出一亩,那之后就能种两亩。
能种枸杞,说不准也能种出别的值钱药材。
现下但凡是个草医郎中,的确或多或少都知道一些药材种植的方法,就连他自己也不例外。
可能种出这么一片林子,且头一年收获颇丰,这可就不是普通人能办出来的事了。
喻商枝淡然一笑,“既如此,回头还是要靠周掌柜您多帮衬。”
都是聪明人,有些话一点就透。
周掌柜当即朗声笑道:“没问题,你这批枸杞的销路,就包在我身上!”
等两人从地里回到温家,两个伙计还在满头大汗地称重。
喻商枝见状,让孔麦芽给他俩端了两碗水,随后就领着周掌柜进了屋。
他们这新宅子,堂屋和卧房已不连着了,如今正儿八经是个能拿得出手的待客地方。
刚刚只是匆匆一撇,没有细看,这会儿周掌柜打量了一圈这农家院落,发觉越看越有滋味。
尤其是堂屋之中还挂着几幅书画,桌案上还有插在花瓶里的山花,甚至用野果摆成的清供。
“你们这日子过得当真是舒服,老哥哥我在镇里,可搞不来这么大的宅院!”
说话间,大吉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堂而皇之地尾巴高竖,跳上了屋内的一个木架,把自己盘成了一个毛球,闭眼大睡起来。
结果刚闭上眼,就被院子里的一串狗叫惊醒了。
付岳提着两只野兔和两只水鸭上了门,除此之外,还有几个竹鸡蛋和水鸭蛋。
他把这些一股脑给了温二妞道:“都留下,兔子你们吃,鸭子和蛋给师父补身子。”
温二妞拧起秀眉道:“这可不成,我大哥说了,你这阵子日日往家里送,吃都吃不完了,再有来的,你便拿去镇上卖,换了钱自己收着。”
“我家里还有,都留下了,这些是特地分出来的。”
“那也不成,这样吧,你把兔子和鸭子拿走,蛋留下。”
两人的声音终于惹来了温野菜,搞明白状况后,他二话没说,让付岳把东西放下,转头朝屋里喊道:“相公,你带着周掌柜出来瞧瞧,岳哥儿刚打回来的猎货,还没断气呢!”
话音初落,周掌柜跑得比喻商枝还快。
付岳没见过他,有些拘谨地站在原地。
周掌柜看了一眼这陌生小哥儿,当即明白过来,“温哥儿,这就是你收的那个徒弟吧?小小年纪,这本事可不输你!”
温野菜笑着摸了一把付岳的脑瓜,“可不是么,也不看看是谁徒弟。”
说话间他与喻商枝交换了一个眼神,后者立刻道:“周掌柜,你难得来一趟,眼看就是饭点了,可没有不留下来吃顿饭的道理,正好就拿这岳哥儿带来的野物招待你一顿。”
周掌柜一看兔子和野水鸭,就觉得那口水都汪汪往外冒。
夏天可是最适合吃兔肉和鸭肉的,清热下火!
当即假意推辞一番,便顺着台阶下了。
“那就叨扰你们夫夫二人了,对了,这位小哥儿,这些猎货不知可有多的,我尽数都买了!”
于是付岳攒了一阵子,养在家里的七八只野物就这么被周掌柜包圆了。
当场给了二两多的碎银子,还省了他去镇上跑一趟。
晚间,温家设席招待周掌柜,也没怠慢两个一道来的伙计。
虽说掌柜的和伙计不能一同上桌,可也给他们分了同样的菜出来,在灶房支了个桌子。
水鸭加了清酱做成了红烧酱鸭,兔肉则是用辣椒炒的。
现在温野菜虽挺着肚子,但兴致来了还是愿意去灶房掌勺。
今日这两道硬菜都是他经手的,吃的周掌柜头都抬不起来,嘴上一个劲道:“温哥儿这手艺当真是不一般,便是去开食肆也使得!”
吃个肚子滚圆后,周掌柜也该带着伙计回凉溪镇了。
这批枸杞过了秤,一共是二百三十斤,周掌柜留下两张一百两的银票和三十两的碎银,就爬上了堆满枸杞的牛车。
而温家也因此,又多了一大笔进账。
晚间点了灯,小两口凑在桌子前,做一件最有满足感的事——数钱。
家里原先的三百两左右存款,连着盖房、置办家具之事,陆陆续续花了不少,余下一半左右。
后来补上从朱家食肆的分利,到如今有六个月之数,加起来也有快四百两。
此外日常的澡豆生意,每个月也有个二三十两的进账,核算一下亦有百两往上。
这些银钱加在一起,减去日常花销,在今日之前尚且剩余六百两左右。
最后算上今天卖枸杞得的银票和碎银,便是八百多两银子。
不到一年,家里的家底翻了个倍还多,若是继续留在村里,已是可以当个小地主的水平了。
可两人也没忘了县城那令人咋舌的租金,和开医馆、食肆的前期投入,但无论如何,这笔钱已经攒够了。
温野菜手里捧着银元宝看了看,才又小心翼翼地搁回箱子,之后擦擦手道:“我看还是寻个时候,把这箱银钱都换成大额银票,不然每天睡在这上头,我都觉得心慌,咱们留个百八十两在手边也就够了,反正每个月还有澡豆和朱掌柜的分利。”
喻商枝答应下来道:“这事没什么难的,抽空去镇上办了就是。”
不过他自己去,温野菜同样不放心,出主意道:“不如就等下次狗蛋放假回来的时候,你跟着鹏叔去镇上接他,顺道换回来。”
要说温野菜没怀身子那会儿,他和喻商枝两个人去就够了。
他家小郎中身板子单薄,可自己却不是吃素的。
现今是不成了,琢磨了一圈,还是许鹏拳头最硬。
又过数日,新消息接踵而至。
朱碧桃依着之前留下的地址,从县城请了人专门给温家送信,信中说那批澡豆在县城卖得极好,如今已被争抢一空。
她直接大手笔地将又下订三百盒,希望第一批的一百盒,尽量在七日之内送到县城。
还直言道若喻商枝还有什么旁的澡豆配方,或是还能搁在胭脂水粉铺子里卖的东西,尽管做出来,若有什么原料是买不到的,尽管告诉她,她自去寻找。
本以为这就是信中全部的内容,哪知翻到最后,才发现还附着两页纸,讲的是另一件事,却不是朱碧桃的笔迹,而是朱童的手书。
原来此前去县城时,喻商枝拜托朱童帮忙打听的那间铺面身后的东家,如今已有了结果。
朱童在信中写明,那铺面和宅子的东家姓古,家中经历确实也如牙行的牙人所言,家门不幸,生了个败家玩意,将祖产尽数挥霍一空。
至于喻商枝和温野菜当时的担忧,也的确不容忽视。
朱童亦劝他们再考虑一番,若实在中意这铺面与宅子,宁买不租,以防纠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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