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商枝补充道:“没错,往后咱们攒多点钱,就再找个更大的铺面。”
温野菜登时蒜也顾不上剥了,一把攥住喻商枝的手道:“你说你这脑子怎么长的,成天都有好多点子!”
喻商枝赶紧伸手兜住要落在地上的蒜瓣,放回灶台上的碗里,又扶着温野菜在小板凳上坐稳。
“你若觉得可行,咱们往后就朝这个方向打算。”
要温野菜来说,当然是可行的。
依着喻商枝以前的说法,医馆并不会很快盈利,县城又租子高昂,没有点别的营生,最开始的一段时间,家里说不准还要往里倒贴钱。
若能开这么个小铺面卖吃食,挣钱就更容易了。
而且这可是他自己的营生,大小也算是个掌柜呢。
温野菜越想越高兴,喻商枝见他这般开怀,心里头也松快了不少。
***
胡家兄弟干活麻利,新房简直是一天一个样子。
原本喻商枝的意思是让他们中午去老屋吃饭,但他们一群汉子,去一个有哥儿和姐儿的家里,总归是不自在,所以除了开始的两日,往后都是在新房的工地上吃。
为了有个遮盖,也为了保证下雨不淋湿盖房的材料,胡家人还在工地上扎了个简单的草棚子。
起初这群人想着,虽然喻商枝和温野菜人都不错,但管这么多人的午食,能给吃饱就不错了。
哪知每日中午端过来的饭菜,都是装在盆子里冒了尖的,一盆荤一盆素,馒头虽不是纯白面的,可也是白面粗面掺和在一起的,一人吃五六个都还有剩。
他们拿了工钱,中午又吃得油水足,自然愈发甩开膀子,卖力气盖房。
以至于半个月过去,这新房的进度远比最初设想的要快许多。
而这段时间里,喻商枝抽空去了趟水磨村,找张木匠打了些新家具。
张木匠现在见了他,简直就和见了财神爷一样。
只要来过一回,赚得银子够他家老小吃上两三个月的。
家里现在的一些旧家具也并非不能用,只是房子大了,屋子也多了,要添置地也变多了。
不然进屋以后空荡荡的,岂不冷清。
除了一些桌椅橱柜等,喻商枝还单独拿出一张图纸给张木匠看,他想趁着夏天到来之前,做一架手动风扇。
去年在斜柳村过的夏天,实在是令他心有余悸。
而温野菜今年有了身孕,更容易怕热,若是没有个实用的纳凉法子,苦夏厉害了,必定对身体也有损伤。
但在这个时代,平头百姓是绝对用不起冰的,喻商枝想了好多日,最后还是决定做一个用绳子就能控制的四叶风扇。
张木匠接过图纸,惊叹于喻商枝的巧思。
你别说,这么一看,这东西也不难做,怎么原先就没人想得到呢?
他是干了半辈子木匠的人,当下甚至提出了改良的建议。
“喻郎中,这东西,你单用手去拉,那多累啊,不妨我想办法,在底下安一个踏板,那样到时只需要用脚一下下地踩着便是,也不耽误手上忙别的,您看能不能行?”
喻商枝和张木匠交换了一下思路,都觉得完全可行。
算好价格后,他付了足量的定钱。
之后便只等着张木匠做好后运到斜柳村去,都不用他们自己来取。
从水磨村离开前,喻商枝又顺路去了一趟姜屠子的肉摊。
“喻郎中,今日吃点什么?”
喻商枝往摊子上扫了一眼,见还剩一块肥瘦相间,比例正好的猪肉,便让姜屠子包好,打算回家给温野菜做一个蒜泥白肉。
他就爱做这样的菜,不用开火,极大地降低了翻车的几率。
到时多加蒜泥和辣椒,自家夫郎绝对爱吃得很。
姜屠子给他抹了个零头,见喻商枝没提篮子,便拿了根草绳穿过猪肉,这样便能直接提着。
喻商枝掏了铜板付钱,姜屠子接过去时,他却见一个意料之外的人,挑着两桶水从外面往姜屠子家的院子里走。
“韩六子?”
被叫到名字的人一下子顿住步子,回过头发现喻商枝后,便连忙打招呼。
“喻郎中,来买肉?”
喻商枝提着肉冲他点点头,但抛开替杜果看诊的事,两人算不上熟悉。
他想了想问道:“果哥儿最近身子可还好?”
韩六子摸了摸自己的大脑袋,“托您的福,还成。”
短暂的寒暄到此为止,韩六子进去后,一时也没别人来买肉,姜屠子就多说了几句道:“看喻郎中您这样,八成还没听说,六子现在正跟着我学杀猪。到时候,这村子里的生意我也就不做了,交给他。”
听前半段喻商枝还觉得恍然大悟,后半段听罢却是惊讶道:“为何不做了?”
姜屠子爽朗一笑,“这不是攒了点小钱,打算去镇子上开个肉铺子。”
喻商枝闻言,真诚地说了好几句恭喜。
看来一个年过去,大家的日子都各自多了不少奔头。
一路回到家,喻商枝把割来的肉放好,进屋去寻温野菜。
他家小哥儿正在纳鞋底,前些日子温三伢说自己的鞋有点顶脚了,温野菜替他描了新的鞋样子。
长针拈着粗线,发出“刺啦刺啦”的声响。
温野菜见喻商枝进门,便把鞋底搁回桌子上,提起茶壶给他倒了一杯水。
“可把你画的图纸给张木匠送去了,他怎么说?”
温野菜还惦记着喻商枝那个怪模怪样的风扇,也不知道张木匠能不能做出来。
喻商枝接过水喝了半杯,润了润嗓子方道:“张木匠看着也觉得稀罕,还说想把扯绳子改成踩踏板。”
温野菜想象了一下那副模样,展颜道:“要么说人家是正经干这个的,用脚踩确实比用手省力。”
喻商枝应了声,又把在姜屠子家见了韩六子的事同他讲了。
要说杜果上回没了孩子后的事情,村里人也都或多或少知道点。
他那时养了两三日才能下床,往后好多天都是浑浑噩噩的。
把韩六子吓得不行,差点要去找个神婆跳大神,给杜果叫魂。
还是喻商枝把他劝住,单纯跳个大神只能算是迷信,若是再让杜果喝符水,吃什么奇怪东西,可别把刚好转的身子再弄坏了。
温野菜和白屏也去过两趟,开始杜果说起来还哭,后来连眼泪也没了。
村里人都说这哥儿怕是不中用了,接下来要么傻要么疯。
蔡百草见状,更是忍不下家里有这么一张吃饭的嘴,偏偏亲生儿子还总护着他。
她和韩坎子一合计,还是觉得这个儿夫郎一定得休掉。
结果据他家邻居讲,那日说起此事,韩坎子夫妻和韩六子吵起来后,蔡百草气急了,冲进杜果住的房间,抢了他以前给孩子缝了一半,现在当个念想的虎头帽,直接就往烧着的灶台里扔。
杜果这下是真的受了刺激,拿了灶房里的菜刀就追着自己公爹和婆母砍。
最后韩六子拦不急,让杜果一下子砍掉了蔡百草的半截袖子,划破了胳膊,把这婆娘吓得抖若筛糠。
自这日以后,杜果就日日把菜刀放在手边,唯有对韩六子还算一如既往,搞得韩坎子和蔡百草再也不敢动他。
而且发泄出来以后,好似精神头也回来了一些。
温野菜重新拿起鞋底,一边穿针引线一边道:“前些日子我和屏哥儿还遇见他了,抱着盆要去河边上洗衣服,见我们打了招呼,有点笑模样,看着还胖了些。”
他感慨道:“韩六子若真能学出来,在咱们村里当屠子,以后他和杜果也就不缺银钱花。到时候家里的钱,不至于全攥在蔡百草手里,他们夫妇两个腰杆硬起来,日子就好过了。”
至于分家,可惜是断不可能的。
韩坎子和蔡百草就韩六子这么一个儿子,若韩六子不给他们养老,那就是有违孝道,到时就算是许百富,也不可能帮他说话了。
不过继续住在一个屋檐下,自家人怎么相处,外人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对于杜果而言,韩家千不好,万不好,好在还有一个夫君是一心为他考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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