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昨日开始便有藩王陆续返京,正是负责节制京城治安的巡防营最忙碌的时节。
先帝虽然爱求仙问道求长生,但也是个风流性子,膝下双儿不计共有十二位皇子,在皇帝继位后按照祖制遣往各自的藩地了。除了已经是庶人的梁纲之外,余下的十位亲王和皇帝的关系都很一般,也都不是什么安分的主。
楚夫人不在意此番藩王回京皇家又在打什么暗地里的官司,他连着念叨了几句两日未归家的楚将军,出于人老珠黄的自己和外面鲜嫩嫩的小妖精的鲜明对比,深感职业生涯面临极大的危机。
直到老奴来报说两位双儿少爷有事相请,这才终于让他满脸不耐烦地走了。
当天夜里,不遵医嘱的大盲点又刷新了皇宫到护国将军府的用时记录。
不过今夜他老实得很,苟梁拒绝了一次他也就不情不愿地收了手,此时他正枕在苟梁的腿上,享受着苟梁的头部按摩,话不过几句就睡着了。
累坏了吧。
苟梁好笑地捏捏他的鼻子,满眼温柔地低头亲了亲他。
为赶回宫换龙袍开朝,翌日,皇帝早早就醒过来,结果昨夜还抱怨他不该这么劳累的苟梁迷迷糊糊地抱着他不放,不许他走。
皇帝笑着,如法炮制地把他用被子一卷,把心尖上的小坑儿偷回宫去了。
等苟梁从龙床上爬起来,已经过了辰时,他吃了一惊连忙赶去翰林院当差。
去了才知道,皇帝陛下又给他补了一天的休沐,而兢兢业业的苟翰林因此赢得了一片爱岗敬业的称誉。老上峰还笑呵呵地问他:“子归啊,你这几日埋头苦修的是什么书?”
苟梁:我说是避火图,你信吗?罒▽罒
他一本正经地说:“此书乃陛下钦命,子归不敢妄言。”
爱书成谜的老翰林抚须说:“无妨,来日我腆脸向陛下讨个恩赏便是。你可要抓紧呐,老夫这一只脚都踏进棺材木了,你可别让老夫等不到哟。”
苟梁:“……您言重了,子归一定尽力。”
回头,皇帝陛下扛着他就往龙床上丢,“听说爱卿请命要与朕勤勉修书,朕准奏!”
苟翰林:“不行……陛下,现在还是白日……”
皇帝:“无妨,日着日着它就落了。”
于是。
【叮,任务进度条推进,当前任务进度:+40%!】
【系统:坐收碎片的日子,就是这么昼夜颠倒无理取闹。<( ̄︶ ̄)> 】
第132章 葡萄味的帝王攻(11)
七月二十,藩王悉数进京,皇帝也没刻意冷落他们,第二日就召见了他们。
因是为先帝修陵寝,修缮之后将有祭拜仪式,所有皇室男丁都要参加,所以旨意上特别言明了这一点。此前皇帝一直没有表露出削藩之意,这些年来他们相安无事,这次突然借故让他们拖家带口地入京,藩王们心中都惶惶不定。
但听皇帝重申了修陵一事,话锋忽然一转:“朕日前偶得一副墨宝,颇为稀奇,几位皇弟替朕掌掌眼,看是出自哪位大家之手。”
童艮生给底下人使了一个眼色,很快便有两个小太监取来一幅六尺长的黄绢,在书房内展开。
藩王们不明其意,但当看到黄绢上拓印的内容时,纷纷吓得魂飞魄散,仓惶地跪了一地。
只见上面印着八个大字:
杀父弑君,天道不容。
皇帝看了一眼打着哆嗦的秦王,声音淡淡地说:“都跪着做什么,还是说,这些字你们每个人都写过?”
“臣弟不敢!”
“陛下息怒!”
藩王们胆战心惊,这一刻不管他们心里有过什么想法,都不敢再露出分毫。
“写过也无妨。”皇帝冷笑一声,“你们大可呈到朕面前,呈到天下人面前,不必费功夫埋进天子山里,平白扰了祖宗的清净。”
藩王们又是一惊,连称不敢,心中暗骂是哪个蠢货干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还被皇帝逮个正着,活腻了也不要拖累他们啊!
皇帝没有接下他们的告罪,反而道:“朕尚有政务在身,方才所提父皇陵园一事都上些心,待皇陵修完了朕自不会久留你等。回了藩地,你们是像此人一样得授天命还是像梁纲一样勤于兵政,只要藏好了,朕且由得你们。”
藩王们连称罪过,退出御书房后仍然一身冷汗。
年纪最小的扬王恨恨地剐了上面几个皇兄一眼,揉着跪疼了的膝盖说:“你们谁要找死我不管,别连累本王!”
他在扬州美人绕膝,富贵锦衣不知道多逍遥,要是这快活日子断送在这些蠢货手里,不必皇帝发作,他第一个和他们拼命!
杨王素来纨绔心无城府,听闻此言,其他几个王爷却不放过这个表忠心的机会,一路无所不用其极地对谋划此事的幕后主使骂个不停。就连秦王也不例外,也不知是不是心虚作怪,他是其中骂的最难听最恶毒的一个。
何太急把秦王的话学给皇帝听的时候,皇帝正撑着下巴,饶有兴致地看着安坐在龙椅上,挺直腰板悬臂用端正楷书誊抄皇帝用狂草写的读书手札的苟梁。
听到肠穿肚烂五马分尸这样的词汇时,苟梁笔锋顿了顿,收了笔沉着声道:“人命关天,秦王如此草菅人命却仍无一丝悔过之心,实在是……”
秦王骂的再难听却也不过是想保住一条命,并不觉得自己所作所为有什么不对。
实在枉为人臣!
把指责对方不堪的话咽了下去,苟梁面有不忿。
皇帝含笑捏了捏他冷凝着的脸,搂住他说:“所以朕要替天下人多谢楚大人解围之义,若非爱卿博闻强记,心怀慈悲,恐怕他们此时已经置身水火之中了。”
苟梁红了脸,往旁边躲了躲他亲自己的耳朵的嘴唇,掩耳盗铃似得瞥了一眼下面低着头的奴才们,道:“陛下过誉了。您爱民如子,心寄天下,便是没有微臣,也自能在秦王的狼子野心中护黎民百姓周全。”
他脸上有些红,语气却郑重,所言皆是肺腑之言而非奉承。
皇帝不知听过多少这样的赞誉,却只有这一次让他开怀自得。
将苟梁抱得更紧一些,皇帝低声问他:“爱卿倾慕朕,莫非只因朕乃盖世明君?不是因为朕生的这副好皮相,让你魂牵梦系?”
苟梁都替他害臊,红着脸嘀咕了一句:“……那时还不知道呢。”
皇帝自然知道他说的是他相中自己时还不知道他是至尊帝王,想到他那副画上透露出的丝丝思慕之意,皇帝便觉柔情满溢,抱着他吻个不停。
苟梁推拒,这还在御书房呢,亲亲我我成何体统?
在荡漾无比的意识海里浮浮沉沉的系统:……还真来劲了,呵呵。
皇帝也不管他,反正这点力道根本撼动不了他,想到在这庄严的地方将庄严的小翰林办了,他就兴致高涨。没曾想,正把苟梁压在龙椅上撩开他的官袍去扯他的裤子,就听童艮生在殿外扬声道:“启禀陛下,太后殿下往御书房这边来了,两刻钟后便会到来。”
“唔!”
意乱情迷的苟梁打了一个激灵,猛地推开了皇帝。
皇帝抱着他不许他走,苟梁挣扎起来:“别闹了,陛下!”
见他真急了,皇帝也舍不得吓他,拍了拍他的屁股,提起他的裤子满心不快地往外应了一声:“朕知道了。”
苟梁跳开几步,重整衣冠,行礼道:“微臣告退。”
皇帝不许他跪,将他拉起来圈进怀里,柔声说:“去藏书阁打发打发时间,晚上莫出宫了,嗯?”
“恐怕不行。”苟梁说,“爹爹今晨便有些不适,微臣得回家看看。”
皇帝这才罢了,说:“让郑太医随你一起回去。”
苟梁摇了摇头,抿唇忍笑道:“父亲已有六日未曾归家,我想,爹大约是害了相思病呢。”
“淘气。”
皇帝拿额头磕了磕他的脑袋,边吩咐童艮生传口谕让楚将军休沐回家。苟梁谢过恩之后,强硬地拒绝了皇帝的索吻,在何太急的护送下出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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