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老爷子恶狠狠地剐了明罗一眼,快步上前赔礼道:“孟天师,是明家眼拙了,还请您大人有大量,饶他一回。”
明罗也忙低头认错:“孟天师,是我刚才冒犯您了,请您原谅——”
苟梁不耐烦地打断了他:“明先生,何豁是我的朋友,明名是他的爱人我自然也是我的朋友,至于其他人,与我无关。现在,可否让我去不孤山上把他带回来?”
明老爷子哪里敢拦,还说:“我这就让小儿陪您……”
“不必劳烦了。”
苟梁对林道长点了点头,带着毕厦和何豁走了。
“爷爷,我……”
“闭嘴!”
明老爷子恨声打断了明罗,诚惶诚恐地对林道长道:“林道长,我这孙子蠢笨如猪,我实在惭愧。但他也不是有意对天师不敬,能否请您从中斡旋,让我们和孟天师赔罪?”
林道长摇了摇头,“我和这位也只有一面之缘,怕是没有这么大的情面。”
“不过么,有一言你倒可以听上一听。”
明老爷子洗耳恭听。
林道长说:“当日日他一人出手不仅收了千年厉鬼救国于水火,更将刘天师、袁天师、方天师、陈法师和老道从那厉鬼手中救出性命,实在是少年英杰,让我辈敬佩。我听说,他轻易不会出手,如今肯看在朋友的面子上来这一趟已属难得。你们这种待客之道,实在是……”
林道长摇了摇头,对明罗也显而易见的不满。
他说:“方才听孟天师之言,若非他的朋友托付,其他事情他不会插手的。解铃还须系铃人,老道言尽于此,其他的也恕我无能为力了。”
明老爷子听他点一个人表情就肃穆一分,听到最后,心中已有决断。
虽然明名同一个男子苟合败坏了家风,但如今生死存亡之际,要接纳他们也并非不可。而若有幸能通过他们笼络一位天师,明家将更上一层楼!
明罗见状,脸色更加难看起来。
上不孤山的路上,何豁真诚地对苟梁道了歉。
苟梁并不将明罗的言语放在心上,何况,他出言不逊的时候已经被毕厦打入戾气,以后有他的苦头吃,根本不必与这等倒霉鬼计较。
倒是一向长袖善舞的何豁在明家混成这样,让他很是惊讶。
见他询问,何豁苦笑:“以前明名骗我说他的家人都去世了,这两年也从未见他回过家,我就没怀疑过。直到这次明家动祖坟,要求每个明家人都到场,我替他接了电话才知道,明家还有这么多人口。”
明名上大学的第一年对何豁一见钟情,当时何豁追着原主跑,他就追着何豁跑。
也不知怎么,他的性向被家人发现,大闹了一场后被古板又注重颜面的父母赶出了家门。
这次,明名想给父母介绍何豁,何豁也怕他回家来被为难,所以才一并回来了。果然,仍然无法接受他们的明家人从始至终都没有给过他们好脸色。
之前还为此烦恼,但现在何豁根本无心想这些。
他心中焦虑,见苟梁和毕厦的脚步不急不慢,不免有些急躁,但不敢催促,只能再三地问:“明名他会不会出什么事?现在在那里?”
苟梁被他问得不耐烦了,对何豁说:“他身上带着法器,没这么容易死,慌什么。”
自从上次何家出事、苟梁出手为他们解决之后,何家人付了报酬还心有不安,由何豁出面在七藏阁花高价请了许多护法法器回去。
七藏阁生意冷清了这么久,何家也不是缺钱的主,苟梁给他们推荐的宝贝自然品相和价格都不低,在危急时刻救他们一命没问题。
再往上走,何豁才发现他们的目的地不是明家祖坟所在的“妻”山,反而去往“夫”山。
他想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见苟梁和毕厦心情都不大好的样子,怕说错话惹恼他们耽误救明名的时机,只好把话咽了下去。
这一路一直走到了古墓被开发的地方。
此时,已经天已经完全黑了,这里的考古工作者早已收工,不过探照灯还打着,摄像头也照常工作。
“明名!”
前方有人跪在古墓入口口中念念有词,何豁一眼认出是明名,连忙冲了上去。
苟梁把云娴放出来,让她去搞定监控设备。
苟梁眼看缠着明名的几只鬼魂朝何豁张牙舞爪地扑过去,拍了拍毕厦的手臂。毕厦哼了一声,千年厉鬼的威压一放出,不仅那几只鬼魂屁滚尿流躲回古墓中,云娴吓得差点从监控里掉出来,就连俯身在明名身上的明家老鬼也立刻逃命去了。
“明名!!”
何豁扑上去抱起了昏倒在地的明名,双眼通红地看向苟梁,“他怎么了?他会不会有事?”
苟梁牵着毕厦上前,低声说:“你要是不喜欢这里,不如换……出来?”
毕厦一点都不欣赏这个提议。
环顾四周,毕厦眉眼冷凝。
——这个困了他两千多年的地方,一土一木,一花一草的气味,都让他觉得厌恶。
第116章 雪梨味的不死攻(15)
何豁背着明名回来时,明老爷子亲自迎上来。
他的目标自然不是他们,往二人身后一看却不见苟梁和毕厦的身影,不由心里咯噔了下。
追问之下,得知苟梁二人是去古墓里探一探究竟,明天还会来看明名,明老爷子这才放心下来。
另一厢,古墓主墓室中。
一群鬼魂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他们之中修为最高的有两千七百年,最差的也有三百年修为,但此时他们却也只能在毕厦的威压下瑟瑟发抖。反观毕厦,他正抱着苟梁很不客气地坐在墓主的棺椁上,面无表情地俯视着被自己吓得几乎要魂飞魄散的可怜虫。
对于这座坟墓他深恶痛绝,对于这些鬼魂他更没有好感,厉鬼气场毫无保留地放出,已经有胆小的鬼魂哭了起来。
苟梁暗自扶额:说好的千年鬼怪,强敌棘手呢?
他进了这里才知道,青铜酒樽陪葬的墓室并非这座墓的主墓室而是墓主儿子的墓室,青铜剑陪葬的墓室才是主墓室。
百年前那几个盗墓贼误打误撞地闯进这里,之所以还有人活着离开,就是因为他们偷盗走的不是别的陪葬品而是青铜剑——这两千多年来,他们无时无刻不想丢掉青铜剑和青铜酒樽,经历过无数次的失败都已经绝望了,这时候终于有“好心人”把它带走,古墓里所有鬼怪恨不得普天同庆,哪舍得留“恩公们”留下来和自己作伴?
可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过了百余年逍遥日子,这位煞神不仅回来了,而且竟然融魂从各自的千年道行变成了身具三千年道行的厉鬼!
……嘤,现在去投胎还来得及吗阎王大大。
见毕厦臭着一张脸分分钟想捏碎这些鬼魂,苟梁安抚地摸了摸他的手臂,开口问道:“你们拘着明家人的魂魄,想要做什么?”
墓主人生前是位尊贵的侯爷,是个精于算计的老狐狸且有两千多年的修为,但在毕厦面前他也只有当孙子的份。
闻言,他觑了眼毕厦的神情,才恭恭敬敬地答道:“回禀夫人,并非我等刻意拘着明家人的魂魄。”
“明家原本就是我侯府的家奴,在我等安葬之时,因需要人丁侍奉这才留下他们一脉。他们亦发过毒誓,不论生前还是死后都将世代侍奉我等,而我等也将保佑明家后人在人间富贵平安。”
“千年来,他们一直恪守本分。但谁曾想,自五百年他们在我等的成全下入了朝局,出了位极人臣的宰相,自那以后明家后人便疏忽职守。因在人间成为名门望族,享了人世富贵,明家后人开始不把我等放在眼里,反以为自己才是我等的主人,还请来方士企图将我等炼化为己用。”
说到这里这位侯爷仍然满心愤怒,浑身黑气直冒,咬牙切齿地说:“见事不成,他们竟还想灭绝我们,若非我等修为不低怕是当时就要死在那以下犯上的贱奴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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