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马车上把自己闷在顾玠怀里那么长时间,徐连不光是脸上的颜色一直没退下,额头还沁出了汗。顾玠注意到了这点,看向牵心:“打盆水来,我给他擦擦脸。”
“是,公子。”
牵心将水打来以后,把挤好的毛巾交给了顾玠。
只是要擦脸的话,对方戴的面具肯定要摘下来的。顾玠的手刚碰到上面,徐连就握住了他的手,而后睁开了眼睛。
他眼眸一派水色,更有几分可怜的样子,顾玠的语气软了软。
“你额头有不少汗,把面具摘下来才好擦干净。”
徐连不说话,顾玠看了看左右两边的人,让他们先下去了。
等房间里只剩下了他们时,顾玠感觉到徐连捉着他的手力气微微减小,试着再去摘徐连的面具。这回摘下来了,同时他又一次看到对方眼角的划痕。
顾玠伸手摸了摸,“痛吗?”
“受伤的时候痛,现在不痛了。”
那个时候,徐连真的以为自己的眼睛要保不住了。
他想,要是被顾玠看到自己瞎了一只眼睛,一定会吓到对方。
顾玠看他讲话也乖,一时更为怜惜,将手巾仔仔细细擦了徐连的脸还有颈脖。
等拭过第二遍后,才替徐连把面具戴上,喊来牵心,让他把脸盆端出去,自己则转身出去,隔了一扇屏风看起了书,静静地陪着徐连。
徐连回来以后,又给他搜罗了不少新的书,顾玠虽然专心看着,但仍然时不时转去里间看看徐连的情况。
等他再一出去,装睡的人就又睁开了眼睛,从屏风偷觑着人。
徐连摸了摸自己的嘴巴,又按了按心口。
他就这样一直盯着顾玠看了一下午,眼看时间不早,才装作酒醒起身。
跟顾玠说过两句话,徐连本打算回家去了,结果顾朴生正好过来,说是有个杨大人生辰,邀了不少朝中人同去赴宴。
顾守跟徐善斋等人自然都去了,让徐连也不用急着回家,干脆就留在顾府用了晚饭,明天再回去也行。
先不说两家亲厚,就说顾玠和徐连的关系,留宿一晚也是没有什么。
这番话正中徐连下怀,顺势就答应了。顾玠让牵和去把隔壁的房间收拾一番,让徐连晚上就睡在那里。
顾朴生见顾玠已经安排好了,就让家里下人去徐府递个信,省得回头徐大人回来了担心。
跟两人说了番话,也回了自己的院子。临走的时候想起一件事,让顾玠这段时间不要出门。
“发生什么事了?”
“也没什么事,只是皇储之争越来越激烈,你又跟六殿下交好,我担心会波及到你。”
党派之争,谁知道那些人丧心病狂起来会做什么。
“我知道了,兄长。”
“兄长放心,有我在元琼身边,没有人敢伤害他的。”
顾朴生方才离去。
房间剩下顾玠跟徐连两人,见对方已经全无醉态,问了声他好些了没。
“好多了。”
“往后在外面不可多饮酒。”
“我知道了,元琼。”
这会儿听他喊元琼,顾玠就想起来对方在马车上晕头晕脑喊他名字的事,不觉笑了声。
“元琼,你笑什么?”
“我笑有人喝醉了酒,连名字都不会叫。”
这本来就是徐连在清醒的状态下喊的,被顾玠提起来,他哪里还好意思。
顾玠见状,笑意更多,看他总低着个头,拿手里的书挨了挨对方的脸。
书封有些冷,徐连抬起了头。
“晚上想要吃什么,让牵心给你做。”
徐连点了几样。
“是让你点自己喜欢的,怎么尽是我喜欢的?”
“你喜欢的就是我喜欢的。”
徐连这话脱口而出,反应过来后,偷眼去看对方的表情,见顾玠并没有什么变化,心头微微沮丧。
顾大人是跟顾夫人一起去赴宴的,其余两房长辈也出门了,顾玠晚饭就在自己的院里单独用了。
饭后,两人依旧坐在屋中絮絮谈着话。
“我还没有在晚上也留在这里过,感觉挺新奇的。”
“你喜欢的话,以后也可以多在我这里住一住。”
“可以吗?”
“这有什么不可以?”
顾玠觉得徐连总喜欢说孩子话,他们是好朋友,就算是徐连想一直住在他这里都行。
牵心见他们聊得热闹,又另外奉来些茶水点心。不知不觉,夜已经很深了,顾玠跟徐连各自回房。
白日里,徐连就是在他的床上休息的,顾玠脱了外衣躺在床上时,忽然想起了这一点。
他翻了个身,闭眼欲睡,过了会儿,房门却被敲响了。
“谁?”这个时候,牵画等人应该不会来打扰他。
“是我,元琼。”
听出是徐连的声音,顾玠披衣去开了门。
见对方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衣服,连忙让人进了房。
“怎么穿得这么少出门,夜里风凉。”
“我睡不着。”徐连背对着烛火,眉眼被阴影笼罩,“元琼,我可以跟你一起睡吗?”
“是不是睡不习惯?”
“有点。”
“过来吧,你先进被子里去。”
顾玠身体不好,就对这些事情尤为在意。
他转身去关门,回来的时候,徐连已经在床上躺好了。
好友之间,便是抵足而眠也没有什么,在答应徐连时,顾玠同样没有想到其它,只是此刻看着对方,顾玠莫名觉得有些奇怪。
他说不清这种奇怪是为了什么,于是掀开被子的动作也就慢了一瞬。
被徐连发现了,疑惑地开口:“元琼,你怎么了?”
“没怎么。”
顾玠掀开被子,跟着躺了进去。
他的被子虽然轻,但尤其保暖,两个男子烘在里面,热度更甚。
徐连在顾玠进来的时候,就又过去挨了他点。是很小心的动作,但一张床就那么大,顾玠又怎么会察觉不到?
不过他并没有躲开,转过身面对着徐连,跟对方又说了会儿话。
两人说起徐连在关外的生活,又说起上次徐连给他带回来的信中的羽毛。
“每次打仗过后,那种鸟都会成群结队地盘旋在天空中。”
“是吗?”
顾玠已经渐渐有了困意,讲话的声音也愈发轻。徐连应声“是”,再喊顾玠,他已经睡着了。
等了很久,大概一个时辰的样子,徐连伸手摸了摸顾玠的脸。
“真希望你能梦到我。”
他说着,收回手,没有再做别的,同样闭上了眼睛。
翌日。
顾玠醒来后让牵和将隔壁的房间又重新收拾了一番,他的院中一向没有旁人,昨天原本就是临时安排的,既然答应徐连以后也可以经常来住,自然要更妥当点。
等再收拾以后,顾玠进去看过,又添了几样摆件。过后徐连果然三不五时就留宿在此,两人的感情也日益深厚,偶尔同处一室,就连彼此举止亲密,都并无发觉。牵画等人更是耳濡目染,也没有瞧出不对。
还是顾朴生无意撞见他二人情形,看时就觉得甚为不妥,因此在徐连离开以后,特意找了个时间跟顾玠旁敲侧击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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