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它再度催促着成蹊,催促他想办法让容缨与景霄寒两人捆绑上生死咒。
成蹊温顺的答应。
他在系统的安排下,泄露自己的行踪,在上元夜的前一日,将容缨引诱进提前布置好的秘境之中,并让其与景霄寒相遇,触发陷阱,两人不得不共同破局,意识一同落入幻境之中。
只不过这次,在系统全神贯注,以为一切尘埃落定之时,成蹊趁机对自己动了手,他用习得的秘术,一瞬间将自己的魂魄剐成了数片,强行将系统从自己神魂之上剥离。
那一瞬间,成蹊像是活生生被竖着切成了数片,濒死的疼痛让他差点惨叫出声,却硬生生咬牙忍下。
“滴———”系统尖锐的警告声几乎刺破耳膜,秘境之中灰雾弥漫,成蹊与残存的系统抢夺身体控制权,那是直接落在魂魄之上的创伤,成蹊一点点,一点点将系统从自己身上剥离,在满嘴的血腥气中,他重创系统,并得到了一部分属于此间世界的规则核心。
“你疯了!你疯了!你不想活了!”系统的声音嘈杂而混乱,却未完全远离。成蹊口鼻中涌出血,他看着不远处倒地的容缨,一点点爬过去,捧着那一点带着规则之力的碎片,在系统的尖叫声中,将其按入容缨的眉心。
“不能让角色知晓世界本质!”
“你这样会毁掉整个世界!”
“你这个疯子!你这个丧心病狂的疯子!”
……
成蹊充耳不闻,他看着那一团银色的光辉没入容缨体内,只一瞬间,系统对他的桎梏便减轻了。
“你这样永远都回不去了。”系统冷漠道,“你会死在这里。”
“你真的……会让我回去吗?”成蹊吐出一口血,他抖着手将血迹抹掉。在系统的沉默中,成蹊对面的容缨长睫微颤,容纳过多信息让他的表情显得有些茫然,他望着成蹊,意识还未清醒,却本能的喊道:“……哥?”
“我在。”成蹊以袖口擦掉容缨脸上的血迹,看着青年迷茫混沌的眼睛,轻声道:“容缨,生辰快乐。”
他不过,不过是一个漂泊在此的魂魄,身无所长,唯一能送上有用的礼物,唯有这一份自由。
成蹊扶着剑,一点点起身,伤害系统的副作用太大,他本就抽了骨,全身上下运转靠的就是系统的维系。此次背刺系统,就算暂时占据上风,也让他成了强弩之末。
只是成蹊还不想死,就算疼的快要裂开,他也不想死。
他花了一柱香的时间,才勉强站起来。重重迷雾之中,成蹊缓慢往外挪动,可能是因为受创的缘故,系统并未控制他,但也没有脱离他的身体,在无数嘈杂的嘀嗒声中,成蹊听见系统冰冷的声音。
“宿主,他不会感激你的。”
成蹊七窍流血,他仍旧固执的往前走,走向秘境之外,山岭之中,成蹊在小路上跌倒,又爬起来。
漆黑一片的夜色之中,成蹊呕出一大口血,他撑着胳膊颤颤巍巍坐起来。一片冷寂的黑暗中,远远的,他看见天幕之上,从远处城池上飘起的明灯,汇成一片温暖的星海。
成蹊靠着树木,合眼道,“我不需要他的感激。”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没了,被锁文,上章修的我崩溃,怎么都过不了,算了,我摆烂了,睡觉觉
第142章 章一百四十二
成蹊倒在了冬夜的山林之中。
草木上结出细碎的霜色, 他在北风中,于枯叶堆中蜷缩,做了一个朦朦胧胧的梦。
“爸……妈……”成蹊呢喃,“我好疼……疼……”
他的魂魄碎的像堆碎瓷片, 被系统粘黏。在成蹊察觉不到的地方, 一双手环抱着他, 温柔抚着他的额发, 一点点描摹过他魂魄上的伤口。
成蹊瑟缩一下,昏迷之中,那点魂魄也依旧朝着那个方向没出息的动了动, 无形之中求得一点捉摸不定的温暖。
翌日。
成蹊睁眼,他踉跄着下山。
有预感自己魂魄要散了,他走了许久, 回到自己居住的小院落。他需要给自己定魂,至少还要撑上一段时间,他有许多话要同容缨解释, 但他不愿意让容缨看见自己如今这般狼狈的模样。
成蹊将身上的血洗干净,寻了干净的布帛将伤口包扎好, 而后咬牙给自己下了定魂针,上百根长针带着咒文刺入体内,意外的,疼痛却并不清晰。
应当是疼的太久,他已经有些麻木了。
换上簇新的衣裳,是苍翠的青袍,成蹊抬手梳理好长发, 照了一下镜子。他来到此间世界许多年, 可能是因为系统的原因, 他的面容依旧稚气,还是少年模样,成蹊对着自己笑了笑,眉眼生动,神采飞扬。
看起来很精神。
生命最后几天,成蹊打算去给容缨一个解释,说自己并没有抛弃他,齐云仙府那一剑他有苦衷。其实他大可以在秘境处等容缨醒过来,但是,如果那样凄凄惨惨趴在地上说话,怎么看自己都是要死了。
身为兄长,再怎么样都不能给小孩子留下心理阴影不是?
上元夜当日,成蹊做了好久的心理建设,给容缨传信一叙。
他决定与容缨好好聊一聊,关于此间世界,关于他的来路,关于往后。
他想说,世上还是有人喜欢你,关心你的,你往后可以自由自在的活着,交许多的朋友,你的师尊对你很好,三重天是个不错的宗门,玄天君对你有意,静明君其实很欣赏你,还有许多许多的话……不过都烂在了肚子里。
成蹊坐在这座城池最好的酒楼上,从早上坐到晚上,坐到饭菜上齐再冰冷,坐到酒楼打烊,他出了酒楼,坐在墙角,看着人群来来去去,灯会结束,天际开始下起小雪。
没有人过来。
可能是容缨依旧在昏迷?
成蹊眼神有一些茫然,他的身体发冷,系统还没离开,像是看笑话似的,在他脑袋里冷笑。
自动屏蔽掉那些声音,成蹊感受了一下他自己的状态,大概是休息够了,其实身体还成。
只是除了与容缨见面,他还想回一趟天恒州,那边虽然一直封禁,但当年他有给同僚敛尸,这么多年过去,有时间还是要去祭拜一下。还有从前住的破房子,许多年不见,也不知道如何了。
如果可以,他还想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给自己挖一个墓,不太想曝尸荒野。
成蹊一个人在街上游荡,想着他要做的许多事,其实也不一定要见面,实在不行便写一封信吧,也免得他骗人了。今夜便动身去天恒州看看故居,说不定还能抓紧时间给院子维修一下。
成蹊一直走到长街尽头,雪下大了,地上落了厚厚一层,走起来嘎吱嘎吱响。
长街之上忽然起了大风,雪尘漫天,成蹊忽有所动,他抬头,不远处有人静静站着,举着一把纸伞,伞面上落了厚厚一层积雪。
是容缨,他不知道在这里站了多久,脸上是不带一丝血色的苍白。
成蹊那时想的是,原来你来了呀,怎么在这里吹风呢?外面很冷的。
然而不等他靠近,成蹊听见容缨极其疏离冰冷的声音,他说:“兄长,好久不见。”
随后铿然一声脆响,伴着呜咽的风雪声,容缨出剑,直接向他袭来。成蹊瞳孔紧缩,在那一划孤月般的银光抵达前,后退数步,幸而他带了武器,抬手以剑鞘挡住了容缨的袭击。
当初容缨这一手剑术是成蹊亲手教授。成蹊起初什么都不懂,他跟着天恒州的剑修手里学学,从系统那里得到的剑谱练练,东拼西凑,互相融汇,最终形成了属于他的,独一套的剑法。
两把相差无几的长剑相碰,剑招相同,一红一青,两道身影从城内一直打到了城外。
成蹊想过千百种相见时的样子,容缨也许会愤怒,也许会生气,但他从来没想过,他们之间会刀剑相向。
容缨什么话都没说,直接对他动了手,甚至不给他解释的余地。
成蹊气力不济,他身上每一寸都在发疼,落了定魂针便不能随意使用灵力,而他本身并没有仙骨,长剑一震,成蹊手腕咯啦一声响,“骨骼”错位,细剑被挑飞,下一刻,一只冰冷的手掌卡住了他的脖子,将他按在了雪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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