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没有人带头,大家还一直强忍着,但是一旦有人带头了,就仿佛有了主心骨。
前桌的男生,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鹿予安身边,将围住的人挥开吼道:“你不想上课就回家!”
底下平时被球衣男烦的不行的学生们也叫道:“滚回你自己家吧。”
一时间鹿予安身后也站着几个人,不再是孤身一人。
跟在球衣男身边的几个男生见情况不好,有个机灵小声说:“大哥,他可是连老师都敢打的,听说他初中那片没有人能够打赢他。”
又有人有眼色的递了梯子道:“你马上就要比赛了,万一受伤了怎么办?千万别冲动。”连拖带拽的拉着球衣男走。
球衣男象征性的挣扎几下,咬牙切齿朝鹿予安道:“鹿予安我们走着瞧。”然后就被那人拉走。
鹿予安在教室众人的眼神中安之若素朝老师说:“老师,你可以继续讲题。”
女老师愣愣的,半晌才回过神说:“好——好的。”
鹿予安回到座位,厚眼镜却泛起愁容着急:“他叔叔很护短的,他回去一定会告状,到时候他找你麻烦怎么办?”
鹿予安却不太在乎,讨厌他的人很多,找他麻烦的更多,再多几个也没有什么关系。
他知道他刚刚有些冲动,实在不像一个好学生,甚至新班级的同学也会对他敬而远之,但是他不介意。
可是出乎意料的,前座的毛栗子头偷偷转过头看着他,比了竖起大拇指,又迅速的回头坐好。
帮他说话的那个人高马大的男生,体育课后揣着一瓶冰水放到他座位前,小麦色的脸上笑出两个酒窝自来熟的说:“嘿,我叫林克鸿,咱们交个朋友怎么样?”
似乎一切想得和他不一样。
就连放学时候,他也不在是一个人,林克鸿拉着他去打篮球。
他抱着篮球从学校离开时,看见胡子拉碴的鹿望北靠在车上,神情憔悴。
鹿望北看见,快步走了过来。
鹿予安连眼神都没有多给一下,就好像不过是陌生人一般。
鹿望北却承受不了这样子的忽视,他拦在鹿予安的前面。
他们这边的争执被另外几个打篮球的同学看到,他们快步走了过来,警惕的看向鹿望北:“你想做什么?予安,你认识他吗?”
鹿望北刚想解释。
鹿予安却淡淡开口:“不太熟悉的陌生人而已。”
*
而此刻远在家乡的王茹也迎来一位不速之客。
打烊下班的王茹将手在围裙上擦了擦,送走最后一个顾客,准备将关在房间里的乐乐叫放出来。
她从来都不允许乐乐单独跑出去玩,她工作的时候宁愿将乐乐关在房间里。
周围热心又同情他们的邻居看不下去,甚至有人愿意带着乐乐和自己小孩一起玩,都被王茹一一谢绝。
邻居只以为她将孩子看的重,就没有再提这件事了。只有她自己知道,过往的经历让她对这个世界丝毫也不敢放松。
而这一次,她打开房门,房间里空无一人。
王茹脸色惨白,脚下一软,踉跄朝门外跑去,喊道:“乐乐。”
好在几米外,乐乐手里拿着根棒棒糖,举得高高朝王茹含糊喊道:“哥哥——哥哥——糖”
又惊又怕的王茹一把将将乐乐搂在怀里,狠狠的拍了几下乐乐的背,带着哭声吼道:“你去哪里了,你要吓死妈妈吗?”
乐乐咬着手指委屈说:“哥哥带我去吃糖。”
“哥哥?”王茹朝乐乐指的方向看去,笑容僵住。
不远处,穿着棒球服的精致少年,双手插兜,他看着王茹,捂嘴咳了两声,几乎咳得肺都要咳出来,他却满不在乎抬头,苍白的小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
王茹脸色大变,一眼就认出眼前孩子是谁,连忙将乐乐藏在自己身后。
少年却不介意她排斥的态度,哼着歌愉快的靠近,他蹲下捏了捏乐乐的脸,哑着嗓子朝王茹说:“王姨,好久不见,这是你的孩子吗?真可爱啊。”
“不过——”他的声音顿了顿,态度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带着彻骨的凉意,恶意的盯着王茹:“当初不是你说,要哥哥留下当你的孩子的吗?”
“可你为什么有了自己的孩子之后,就不要哥哥了呢?”
第24章
鹿予安很快就知道为什么厚眼镜会那么担心他。
第二天,十三班的新班主任就来了。是当初去一班的副校长钟老师,她神情依旧严肃古板,穿着深蓝色的套装,带着一副银边眼镜,头发一丝不苟的盘在脑后,教他们班的语文。
不同于其他学生对她的畏惧,鹿予安对她很有好感。
第一节开始,她就拿着名单,把每个人的名字都认了一下。
叫道鹿予安的时候,钟老师推了推眼镜,细细打量了他好几遍。她对鹿予安很有好感,有明辨是非的人品,有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勇气,有保护他人的气魄。她并不觉得鹿予安像他的任课老师们说的那样无可救药。
钟老师不笑的时候很严肃,她的课上,同学都不敢玩笑,就连球衣男也老老实实的安静听课。
甚至其他课,钟老师也会时不时在教室后面观察他们上课的情况,一下子他们班的学风就好了很多。
下午最后一节课,是英语课,因为老师出差,之前一直都是实习女老师给他们上课。
这还是鹿予安第一次上英语老师的课。
上课前,鹿予安就看见球衣男阴阳怪气朝自己比了个手势。
一上课鹿予安就知道为什么了,英语老师和球衣男长相如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英语老师一进来神色不愉的啪嗒一声将教材摔在课桌上,看着底下的学生就开始破口大骂,从他们成绩骂到他们人品,反正一无是处,就连帮他把作业搬过来,给他代课几天的女实习老师都被骂哭。
厚眼镜却习以为常扭头告诉鹿予安,英语课每节课都是这样的,英语老师还是学校教导主任,心根本不在教学上,他们也是他教的最后一届。
终于英语老师骂完,冷笑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鹿予安身上挑剔的打量,抱怨道:“你就是鹿予安吧?”他的声音并不友善。
“站起来,你作业交了吗?”
英语老师其实出差很久了。
作业也是很久之前布置的,鹿予安根本就不知道。
他这么问就是在存心找麻烦。
他知道鹿予安是鹿家的孩子,他是不敢惹鹿家,但是,他也会看眼色,若是鹿予安在家里受重视,怎么可能会沦落到十三班来?
学校那么多班,鹿家砸了那么多钱,但凡用点心,哪个班不能去?至于学校流传的鹿与宁只是养子,鹿予安才是亲生的,他是一点都不信,谁会让亲生的孩子这样,这里面怕是有什么其他的弯弯绕绕。
他也不怕得罪鹿予安,在他眼里,鹿予安不过是个不知道怎么搭上鹿家的小混混而已。
球衣男脸靠在椅子上,得意挑衅的看向鹿予安。鹿予安死定了,叔叔一定会帮他报仇。
但鹿予安却回答:“已经交了。”
他昨天就问了厚眼镜作业,今天和同学们一起交上去了。
英语老师一愣,显然没有想到,下意识反问:“你怎么可能交了?”
毛栗子头看了眼鹿予安,犹豫半天才咬牙举手小声道:“老师,鹿予安确实已经交了,我收的作业。”
他是课代表,收到鹿予安作业的时候也很惊讶,这个班有一半的作业是收不到的,老师也不会管,他从来没有想过一班的坏学生会乖乖的将作业教过来。
但听到这个话,英语老师并没有丝毫高兴,反而眉毛皱得更深,瞪了眼毛栗子头,三角眼从上至下冷冷打量着鹿予安,最后定格在他胸前,讥诮一声道:“你的校徽呢?校徽都不带像什么样子。”
静安中学虽然有校徽,学校也要求学生佩戴,但是这个是形式大于实际的,除非重大检查,学校根本也不会去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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