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面从内巩固封印,另一方面追查钥匙的下落,我守在这里一直没出去过,和他之间的联系也断了许多年了。”
庆岚——
就是那抛弃了火麟的契约者。
江常宁沉吟片刻,终究是将舟絮儿所经历的一切和盘托出。
钥匙失踪后,舟絮儿和曲森一直在魔门里游荡,信息不得外传,怕是连妖楠都不知道魔门里发生了什么。
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后,妖楠呼吸渐沉,震怒非常,“吸食人体元气这一类皆是禁术,那怕是上神界也坚决不允许!”江常宁沉默不语;
随后,妖楠直接盘膝而坐,闭上眼,一道金光从他额上缓缓浮起,飘到江常宁面前。
江常宁一愣:“您这是?”
“这是存放在我这里的地狱魔门钥匙。”妖楠缓缓睁开眼,他望向江常宁,沉着而有力道,“我不能离开,我要守在这里收集伍厉的灵魂。”
江常宁望一眼漂浮在天上的钥匙,眼神有些奇怪,他深深看一眼躺在冰棺里生死不明的人,轻声道:“您和伍厉前辈……”
“我爱他。”
似是知道江常宁要问什么,妖楠直接给出了答案,他笑得从容,“我为他放弃了坚守近百年的职责,等到他复活了,我再去上神界请罪。”
江常宁张张嘴,顿时不知道要如何接下去了。
妖楠抬眸看他,轻轻摇头道:“白虎是四大神兽之一,你和他未来要走的路还很长,走过了成神路,还有白虎家的考验,以及上神界千万神兽的考量。”
闻言,江常宁神色一顿,素来沉稳的脸上多了几分尴尬的红晕。
妖楠望着他,若有所思地笑了声,“怎么,你们还没说开?”
江常宁抿了抿唇,然后叹声道:“我也不知道……但白瀚他,估计从没有想过这方面的事情。”
至于他……
那是真的情不知所起。
莫名其妙的,白瀚就在他心里扎了根,还留下了一道不知道是不是爱的谜题。
妖楠本以为他们是已经说开了,互通了心意,谁成想现在这两人还在隔着山互相喊话,谁都戳不破谁的心意。
尤其是那只小老虎,这才刚出生,连七情六欲都没体验过,何谈说「爱」这个字。
妖楠单手支住下颌,看一眼在冰棺里睡得香甜的小老虎,再看一眼江常宁,认真道:“虽然你们并不是很想知道对方在地狱魔门里的遭遇,但我觉得还是有必要给你们看一看。”
江常宁:“……”
妖楠无视江常宁缓缓皱起的眉,抬手一挥,抓来点点光点放到江常宁面前。
江常宁望着漂浮在他眼前的数十颗小光点,迟疑地将视线投向妖楠。
妖楠却不看他,而是收回视线望向冰棺处,出声调侃道:“哎?小白猫醒了?”
江常宁微怔。
半身是血红色的小白猫在冰棺里打个滚,咕噜两下,不满意地纠正道:“我是小白虎——呸!白虎大爷!”
这冰棺确实有聚集灵魂的奇效,对恢复本源之力很有帮助,不过半个时辰他便恢复好了。
白瀚浑身抖擞一下,元气出体幻化成水,将黏在毛上的血全部冲掉,重新恢复小白猫的样子。
面对傲娇的小猫咪,妖楠轻笑一声:“行吧,白虎大爷,你要不要和常宁一起看一个秘密?”
闻言,白猫支棱起前肢,虚虚扒拉在冰棺的边缘,仰头穿过妖楠去看江常宁。
他刚刚只是透支了元气导致身体昏迷需要修复,但意识还是清晰的,能清楚听到妖楠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
小白猫歪歪头,眸中盛着神兽独有的璀璨金色,仔细看去,里面是从未被世俗染指的空白和懵懂。
白虎寿命极长,在出生时会自动继承祖宗先辈的记忆,但也仅仅是记忆是历史,没有任何情感。
他不懂什么是爱恨情仇,不懂什么是七情六欲,他的情绪永远都是直率而明朗。
但他知道,妖楠说得没有错。
只有江常宁在他心里扎了根,也只有江常宁,能让他不计所有后果,不顾一切。
望着眨眨眼后逐渐褪/去茫然的眸子,妖楠脸上生了几分笑意,他伸手指指自己面前的光点,“要看吗?要看看你们在对方心里的重量吗?”
见两个人都向自己这里望过来,妖楠笑着解释:“心魔考验就是将你经历过的、或是害怕的最痛苦的事情,无限放大循环。在某些极端情况下,这些不一定与你有关,但一定是最能激起你们情绪的事情。”
他抬起下颌点点白瀚的方向,戏谑道:“就像这只小猫不惜把自己存了上百年的本源之力全部耗空也要毁了幻境。”
江常宁只知道白瀚元气枯竭昏迷过去,还不知道背后居然是这么凶险的一幕!
他猛地望向白瀚,眉头紧皱。
不待他说话,小猫便蹭地一下从冰棺中冲出来,像颗小炮弹似撞进了他的怀里,闷声闷气道:“你要相信白虎大爷的实力!”
江常宁被他撞得胸口闷闷地疼,反应过来后,单手托住暖烘烘的小猫,无奈地伸指点点它的脑袋:“下次别那么冲动,万一真有个好歹,你让我怎么办。”
“喵呜——”
白瀚用毛脑袋蹭蹭他手臂,化作猫后,白大爷十分精通撒娇之道。
江常宁再望向妖楠,轻轻点头道:“前辈,麻烦您了。”
妖楠耸耸肩,不置可否,双手一推,将那些光点推到江常宁面前。
随着他的动作,光点立刻散开,然后单个单个地旋转落下,撒到他和白瀚的身上。
不过刹那,那些发生在地狱魔门幻境里的事情,就全部浮现在他们眼前。
江常宁和白瀚终于知道对方幻境里的内容,等回过神来后,白瀚已经化作了人型,向来桀骜不羁的长眉紧紧拧起。
白瀚伸手,不容置喙地握住江常宁的手腕,然后将那修长的手指一根根打开,望着那些缓慢结痂的刺眼伤痕。
双手手腕被白瀚握住,江常宁只觉得有烙铁贴在上面,灼烫得他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在白瀚的灼热目光下,他竟渐渐生出了几分心虚。
妖楠在一侧笑着摇摇头,侧过身缓步离开,走之前丢下了意味深长的一段话:“有些事情虽然没来得及说穿,但那也不代表不存在,如果将一个人的安危视为自己的心魔都不能称之为爱,那还有什么是爱呢。”
他说完后,潇潇洒洒地走了,留下江常宁面对白瀚一脸郁闷。
“咳!”江常宁咳了声,试图把自己的手抽回来,然后纠正现在双方的立场,“就这么点伤,还不比不上你把自己糟蹋成那样的百分之一!”
白瀚抓得死紧,威严的金色眸子里染满了不满和自责,“我那是在发泄,你全都憋着,得多难受啊!”
江常宁张张嘴,刚想说话,抓住自己的人就忽然变成一只小猫咪,然后腾地跳起来。
他只见到团白色的毛毛一下子冲到自己面前。
下一瞬,江常宁只感觉有软软的毛趴到自己脸上,恍惚间,嘴唇上还感受到了点点湿润。
江常宁震惊回神,等和无限放大的猫眼睛互相对视时,他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猫,居然在伸舌/头……
小猫黏糊糊地啃了半天,结果江常宁就一副呆滞毫无反应的模样,它疑惑地摇了摇尾巴,然后主动地爬下来,仰头道:“不是这样吻的吗?”
他记得自己父母就是这么做的呀?
面对这么一个天真无邪的问题,江常宁差点哽住。
他默了默,垂眸看地上的小白猫,艰难道:“你先变成人型。”
白瀚顺从地变回高江常宁半个头的模样,歪歪头,“这样才能亲你吗?”
江常宁叹了声,主动踮起脚尖,送上一吻。
清浅的气息砸在耳畔,与不同于自己身体的温热尽情缠绕的那一刻,时间仿佛停止了转动。
白瀚下意识屏住呼吸,眼前只剩江常宁轻颤的睫毛,以及一片眩晕和温热。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