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撞上去,额头重重砸到一个极硬的东西上,发出一声闷响。
“嘶——”吴艾乾痛到往后一仰,桃花眼怒睁,张口欲骂。在见到那人后他所有的声音却僵在了喉咙里面,发不出音。
见吴艾乾和人撞了,江常宁连忙走过来,关切道:“怎么了,没事吧——林藏?”
江常宁一眼看到和吴艾乾相撞的人,声音一顿,笑着打招呼:“你怎么过来了?”
林藏被吴艾乾撞得肩膀发麻,他无声揉了一下后,冷静道:“赏金猎人的比赛要开始了,木三叔让我过来喊大少爷……大少爷?”
他望向吴艾乾,抱歉道:“您没事吧,我刚刚走得急没看到您。”
吴艾乾伸手揉着额头,面无表情道:“没事,让让。”
林藏眨一下眼,默默地让开。
见他真的让开了,吴艾乾眼睛一瞪,狠狠地盯他:“你怎么这么呆!”
林藏:??
吴艾乾摔下一句话,盯着一头红生气地走了,痛都都懒得揉,“嗯……”江常宁扯一下唇角,疑惑地望林藏,“他……一直都这样?”
被吴艾乾甩下,林藏倒没多大反应。
他一只手搭在肩膀上揉着,一边无奈地笑:“大少爷的脾气挺好的,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见到我就爱生气,估计是被我撞疼了,我先去看看他。”
江常宁点头应了声,目送着林藏匆匆走开。
吴艾乾速度不快,林藏疾步便能追上吴艾乾,然后一声不吭地跟在吴艾乾身后走。
但果不其然,他跟上后,吴艾乾忽地加速,估摸着是怒气更大了。
江常宁抬手点点下巴,眸光闪烁,略有古怪地瞧着吴艾乾和林藏两人的背影。
这林藏……
倒是有几分吴艾乾描述的,呆。
一个想法自他脑中飞速划过,江常宁一顿。
吴艾乾,该不会喜欢林藏吧?
江常宁眨眨眼睛,手指抵在下巴上,若有所思地想着。
人类确实需要男女性结合才能繁衍下去,但这不代表不能找同性道侣。
江常宁忽然回忆起来那本书里的内容,没记错的话,那本书的原先走势是余锡和曲冰云结成了道侣……
思及此,江常宁默默停止了回忆,别说余锡了,那段想着他都膈应。
江常宁回到参赛席时,吴艾乾已经上了擂台,留着林藏一个人站在旁边风轻云淡。
“林藏——”江常宁犹豫了会儿,还是没忍住喊他。
林藏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擂台看,闻言回过头来,疑惑地望江常宁,“怎么了?”
江常宁单刀直入地问:“你有喜欢的人吗?”
“啊?”林藏一愣,微微张嘴,反应过来后诚实地摇头,“没……”
在江常宁问这个问题的时候,白瀚忽地竖起耳朵听过来,眼神也在若有若无地往江常宁这边飘。
他听到了江常宁的问题,顿了顿,耳朵竖得更高。
林藏疑惑地问:“怎么了?”
江常宁瞥一下擂台上和其余几脉赏金猎人混到一起要往后面山脉走的吴艾乾,叹了声,“没事,只是忽然想起来,就问问,就没想过找个爱人成家生子吗?”
林藏笑一下道:“没呢,我现在只想报恩。”
一旁的吴艾林无奈地望过来,“林藏——”
林藏举起双手在身前比一个X,连忙道:“少主子,我忽然想起有些事情没有解决,先去看看。”
他说着就走了,跑得飞快。
吴艾林瞧着林藏飞也似的背影,清冷的桃花眼软了软,朝江常宁摊手一叹。
江常宁问:“你也发现了?”
吴艾林屈指叩在轮椅上,叹道:“整个吴家,恐怕就林藏自己不知道了。”
他和远远看过来的林青对视一眼,两人神色如同一致的无奈。
江常宁笑:“看来某人过得真是水深火热啊。”
吴艾林不置可否。
他们的对话听得白瀚云里雾里,摸不着头脑。
火麟忽地冒出来,声音落到白瀚耳边嘲讽道:“蠢猫,是不是一句都听不懂?”
白瀚收回视线,在脑子里和火麟吵架,“你滚不滚?”
他没有否认,这一点倒是让火麟分外疑惑,“你怎么了?这吵架力度可不像你。”
白瀚没理他。
见白瀚不说话,火麟在逆世塔里飘了一阵,自言自语道:“怎么一段时间没出来,大家都变了呢……你变了,毒鬼变了,就连他——也变了。”
他说这,下意识还回忆着数百年前那些风花雪月,如今却是镜中花水中月,碎得连他都记不起原样了。
思及此,火麟自嘲一笑。
白瀚勉强把飞速运转的心思分他一半,“谁变了?那个杂种?”
火麟知道他说的是庆岚,沉默着没有说话。
察觉到火麟的情绪后,白瀚终于勉为其难地分出一些心思放到他身上,“行了,这种人有什么好惦记的,等你之后出来了,再找个契约者到他面前晃悠一圈,一起飞升一起成神,气死他,看他后不后悔抛弃你这个契约伙伴,活该他一辈子都只是个渡劫期!”
听到白瀚的话,火麟难得地噎住了,他默了默,问道:“你……不是,你知道我和他是什么关系吗?”
白瀚理所当然道:“契约伙伴啊,都定本命契约了,还能是啥。”
要他说,同为契约者,就应该互帮互助一起成神,才不是庆岚遇到困难这种抛弃伙伴的废物。
火麟:“……”
火麟一口气梗在嗓子眼没提起来。
合着这几十年来,这白瀚都没搞清楚过情况!
毒鬼姗姗来迟,沙哑着嗓子低笑解围,“火麟,他自出生起就没经历过七情六欲。”
火麟板板道:“我知道,所以他是只蠢猫。”
白瀚:“你们到底在说些什么啊。”
那边传来一阵窸窸窣窣渐行渐远的声音,估计是毒鬼把火麟推开了,然后再回来和白瀚解释:“他们是道侣。”
估摸着怕引起火麟的伤心事,所以毒鬼的声音极轻。
轻飘飘的两个字丢出来,直接把白瀚砸炸毛了,他感到浑身寒毛四起,眼睛瞪得极大:“他们——不是——”
庆岚是男人。
火麟是雄性。
不是要异性才能结成道侣繁衍后代吗?!
白瀚搜刮了自己脑中数千年的生长记忆,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事情,他感觉自己的世界观被一轰而碎,震惊三观。
见到白瀚的反应,毒鬼又是低笑一声,声音喑哑,“所以说,你没有经历过七情六欲,没见过世间百态,你自天地诞生数千年,也只是一日连一日的沉睡生长。对世界法则而言,这时间或许没人能与你相提并论,但对于情爱这一方面,你就是一张白纸,毫不知情……”
白瀚僵在原地,半晌没回过神。
他又若有所思地往江常宁和吴艾林那边看一眼,琢磨道:“所以他们刚刚说的话,也是和火麟一样?”
毒鬼低低应了声。
白瀚纠结道:“那、那契约者,也能成为道侣吗?”
毒鬼今天说的话几乎有过往一个月的总和了,但看着看似成熟实则极为单纯的白瀚,他还是没忍住多说了几句,“这世界上没有能不能,只有你愿不愿意。”
他说着,想起了白瀚对江常宁的纵容和维护,又想起了江常宁第一次出逆世塔被惩罚陷入昏迷时,白瀚不惜动用本源之力也要护住他的那一幕,轻缓地笑了笑。
其实某些人,只是还没反应过来罢了。
白瀚拧眉,“你又在笑什么?”
毒鬼的声音悠悠飘起,“我在笑,遵从本心。”
白瀚:「?」
白瀚炸毛:“喂!说清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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