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时三下两下抹掉脸上的血,他麻利的爬起来,丝毫不见刚刚瘫软在地的窝囊样。
江常宁淡淡扫向曲冰云,将他含嘲的笑看得一清二楚,自己也勾起了唇,笑得发冷。
小灵蝶找东西不快,但找到后再次寻找直奔目的地,根本不需要他们多加等待。
余锡一路快行,他们过于显眼,引来了不少好奇的弟子们跟着走。
弟子们小声交谈询问情况,曲时落在后面,他脸上破了个大口子,着实不太好看,不过他现在高兴,笑容比血口子还要狰狞。
有人问,曲时便答,一传十十传百,传得人人都知道丹药找到了,门主要兴师问罪了!
越来越多的人跟着后面瞧,宛若一条大长龙般,动静极大。
曲时正得意着,却发现这条路不太对。
后面的弟子们也微微愣神:“这路——怎么是去弟子院的啊?”
为了衬托少主与门主的尊严,少主府就在大殿后方,稍稍走几步路就能到,而不是要像现在这样绕上半个山头,去往后面连片的弟子住宅。”
曲时从得意中回过神来,神色有些呆滞。
望着周侧熟悉的景色,曲冰云皱起了眉,锐利的视线狠狠扫向曲时。
曲时也惶恐地望他,疯狂摆手。
他是真的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他亲手将破婴丹放到了少主府的院子里,现在怎么会往弟子院的方向走呢?
曲时乱糟糟地想,旁侧弟子瞧他挑起眉,好笑道:“你在干嘛呢?手上的血都快溅我身上来了。”
他那被扁嘴鸭啄了大半个口子的脸可还在淌血呢!
曲时心里打鼓,什么话都不想说,就眼睁睁地看着灵蝶一路飘进弟子院。
余锡站在弟子院的入口处,眯起眸道:“门主,看来是门中有些弟子鬼迷心窍啊,需要继续查下去吗?”
本以为是江常宁行错了心思,却没想最后真是门内弟子搞的鬼,江盛脸色也不好看,沉声道:“查!查出来我定要重罚!”
余锡昨天已经知道了凌云门里的建筑布局,闻言耸耸肩,不置可否。
休息了片刻的小灵蝶重新飞起,直愣愣地冲往一个院子。
众人紧紧跟上,最后在星罗棋布的弟子院中,冲进了一个标有「曲时」的小院子。
灵蝶落在院中颗小枯树上,停住不动。
余锡蹲下身瞧了片刻,然后从枯树根部取出一个小罐子,打开,里面正是金光闪闪的破婴丹。
跟来瞧着的弟子们一片哗然,纷纷望向如同抖筛糠般的曲时,目露古怪。
江盛偏头,盯住门牌上的那两字,怒不可遏,咬牙怒喝:“曲——时——”
“砰——”
曲时踉跄倒地,慌慌张张地摇头摆手,“不是我,我没拿,我没有!”
江盛瞥见他被血淌满的脸,厌恶不已,“内门弟子曲时偷窃丹药,嫁祸同门子弟,触犯门规,即日逐出凌云门,永不再用!”
逐出凌云门永不再用……
被逐出门派要被废除功法,于修真者来说就是死路一条。
曲时瞳孔猛缩,一回头,猛地就瞧见了江常宁脸上的冷意,心脏蹬地一下,便沉到底。
他来不及惶恐,不管不顾地爬到曲冰云面前,伸手就要去拽他的衣角,“小师兄,小师兄你答应过一定会救我的!是你说的啊!小师兄——”
曲冰云躲了下没躲过,顿时怒火中烧,当着众弟子的面也不好发作。
他咬咬唇,死盯着曲时,眸中似有风暴蓄积,见到他们动作,余锡握着罐子的手一紧,跟着望向曲冰云,鹰眸微缩。
江盛眯起眸,在曲冰云即将开口前,一脚踹向曲时。
蕴含元婴期强者的一脚可不是开玩笑的,曲时后背砸地,往后所有的话都被闷回喉咙。
他憋得脸上阵阵青紫,然后「哇」的一声,吐出几口暗红的鲜血,染红了枯黄的杂草。
江常宁看着这狗咬狗的无聊一幕,漫不经心地抬起头,去迎接正午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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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余锡的歉意
院子里一片乱糟糟地景象。
二长老拧着眉,现在的骂谁也不是,只好冲着那些弟子喝道:“你们不用修炼吗?全部退下!”
围观的弟子立刻做鱼虫鸟散状,赶忙立刻,一眼都不敢多看。
几个呼吸间,偌大的弟子院竟是一点声音都没,只剩曲时窝在地上「嗬嗬」的粗喘声,听起来就令人难受发紧。
弟子都散了,曲冰云捏起的心脏缓缓松下。
他抬头又低眉,微微抿唇,自责道:“曲时是我堂兄,云儿确实和他开过玩笑,说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但……我没想到堂兄会做出这种事情。”
他垂眸望向蜷缩在地的曲时,声音越发沮丧:“你如果想要破婴丹,与我说便是,何苦要做这种事情……”
说着,曲冰云望向江盛,求道:“父亲,请饶他一次,孩儿也不想追究了。”
曲时瞳孔睁得越发大,瞳中光芒隐隐约约有些涣散。
他努力抬起手指向曲时想说话,喉咙里却只有嗬嗬的风声,像是破损的二胡又渗又难听。
无人接曲冰云的话,院内一时有些死寂。
只有江盛思索片刻后,淡声道:“念在你这份拳拳之心,就免了逐他出师门这条,让他返回曲家好好思过吧。”
他说完,瞥向一侧的江常宁,沉声道:“至于你……这次认亲后,你本应搬出少主府。今日是我冤枉了你,作为补偿,少主府再借你暂住一年,抓紧时间修炼吧。”
江常宁淡淡行礼,无悲无喜。
曲冰云咬着唇,眸光闪烁的全是不甘。
少主府里布下了天材地宝与聚灵的阵法,只给江家的少主居住。这个与其说是补偿,不如说是对曲冰云的惩罚。
江盛说完了决定,拂袖离开。
江常宁垂眸嗤笑片刻,向几位长老行了礼,再望着余锡道了声谢,随同几位长老转身离开。
偌大的院子里只有余锡、曲冰云,以及在地上抽搐的曲时。
余锡凝视曲冰云数息,在曲冰云惴惴不安下,沉默着将药罐递给他,然后一言不发地往外走。
那坚硬的药罐都被余锡攥得有几分裂痕,曲冰云握着药罐惶恐地唤:“余大哥——”
余锡权当做没听到,神色越发冷淡,转眼间便走出了弟子院,留着曲冰云紧攥药罐,神色晦暗难明。
许是江盛下了命令,又或者是在场弟子看明白了情况怕惹火上身,没人敢肆意传播,这一次丹药事件过了夜便无人再提。
到了第二日,江盛公开了曲冰云与江常宁的身份。
江常宁也是现在才知道自己和曲冰云出生当日发生的事情。
他们出生时凌云门遭贼人袭击,大长老舟柏护送门主夫人逃离,却不想中途动了胎气。大长老别无他法,只能就近赶往曲家向自己的妹妹求救。
不过舟柏的妹妹舟絮儿也近临盆,和门主夫人几乎同时诞下麟儿,但可惜门主夫人受惊难产,孩子生下后,自己就去了。
当天夜里又是遭袭,又是生产,又是死丧,还要处理突袭的贼子,太多事情交织在一起,没人发现两个孩子已经混淆了。
也是那个时候,江盛厌恶上了夺取自己妻子生命的孩子,并在江常宁因毒沦为废物后,对他置之不顾。
这桩乌龙事件说出去不太好听,大家心知肚明地不外传,但私下说起来时也是乐此不疲。
江常宁与曲冰云的身份交换后,江盛又下令让江常宁暂代少门主,让曲冰云从旁学习处理门中事宜,一年后江常宁再将少门主之位交还曲冰云。
舟凝初听到这事儿气得直跳脚,江常宁变成她表哥这样天大的好事儿也阻止不了她怒骂江盛不要脸。
江常宁倒是十分平静,随意揉一把舟凝初气炸毛的头发,笑着说:“我也没打算在凌云门长待,也就一年,忍忍就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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