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苑的邻居还是很了解许拙的。果不其然, 才到新家的当天下午, 许拙就洗了个热水澡,收拾收拾准备出门了。
孙芳丽拦住他:“去哪儿?”
“出去玩。”
孙芳丽皱眉看了会许拙:“约好了吗?没约好别去了吧,这两天家里店面重新开业,你去帮忙打扫一下卫生,收拾收拾, 也接触一下社会。”
许拙意外道:“啊?我去?以前不都说不让我去吗?”
的确,过去若非必要,孙芳丽很少带许拙去店里。
用孙芳丽的话来说就是她和许清朗活得太苦太累了, 不希望孩子以后像他们一样, 所以索性从一开始就不想他沾染他们的工作, 苦到自己这就行。
“那以前是以前, 以前你小,现在你还小吗?不得是个男子汉了?”孙芳丽竖眉说:“我们店隔壁老板的女儿早就去帮忙了,人和你差不多大呢,我是不是太惯着你了?”
孙芳丽这几天就不对,她以前从来不拿许拙和任何人比较,也从来不说这样埋怨的话。
许拙看得出来,妈妈心里是积压了不满的,只是她不说。
“行吧。”许拙思索片刻之后,还是决定母上为大,把胸包放回了沙发上:“我去店里帮忙。但是老妈,你答应我个事呗。”
“说。”
“你要是对我有什么不高兴的地方,你直接和我说行不行。”许拙认真看着妈妈道:“你不说我也不知道,这感觉怪怪的,让人不高兴,我们是母子不是吗?”
如此亲近的关系都要隔着肚皮说话,那这个世界上便再没有能让人放松安心的地方了。
孙芳丽没吭声。
许拙的表情很真诚,他说这些的时候,心里也真的没有其他的小九九,只是不希望不适感在家里蔓延而已。
虽说不再在杏花苑了,但爸爸妈妈都在的这个家本身,以及能和父母相处的时光,才是许拙最想珍惜的。
“现在不想说就先不说,反正你想好了记得说就行。儿子先陪你去干活好吧,来,给你拎包。”许拙一边说,一边伸手一揽,就搭着孙芳丽要往外走。
这些年的操劳压弯了孙芳丽的脊背,也在她的脸上留下了岁月的痕迹,再不复年轻般貌美。
与此同时,小时候还奶声奶气的肉团子,这会儿竟然已经成长到可以轻易罩下妈妈了,甚至懂得了哄人。
孙芳丽微低着头轻轻按了按眼睛。
许清朗恰到好处地在背后一清嗓子:“臭小子,想抢我位置是吧?”
作势就要打,许拙拎着包直接从楼道跑了。
*
虽然这一世没怎么来店里帮忙,但上一世的时候许拙可没少帮。
刚开始生疏了一下,很快就上了手。
大半个冬天彻底捂白了许拙的皮肤,在艳阳下仿佛能发光。
他刚来店里的时候,隔壁大叔还惊讶着问孙芳丽带来的是哪家的少爷,一看就是不知柴米油盐贵的样子。
然而只消二十分钟,许拙就已经是个和面揉面甩面样样精通的合格打工人了,把隔壁家大叔惊得下巴都没了。
合格打工人好用归好用,但也有缺点,就是闷不住。许拙干的活儿按理说应该归后厨,可他却老想到前门来和客人聊天。
没别的,就是后厨太闷了。油烟闷,人少也闷,不想呆那。
孙芳丽不是死板的人,孩子这么努力做事她已经很心软了。当下就辟了个门口的地方围起来,给许拙一边和面一边和人聊天。
他长得好看,像白玉似的,性格又热络,做起事来也干净。就这样竟然还吸引来了不少喜欢他的客人。
有些客人为了和许拙说话,甚至干脆端着东西站门口吃,可以说是非常叫人意外了。他们还亲切地喊许拙“小许”
小许会聊天,小许会揉面,但小许也会累。
每天下午三四点的时候店里一清净,许拙就像个癞皮狗一样瘫在椅子上玩手机。
“许老板,今天还能光顾你家店面偷饼子吃不?我想吃奥特曼形的。”刘良的信息已经在qq里静置许久了。
陈豪也说:“许!拙!我今天也要吃你做的面!”
这两都是许家店铺的老霸王餐了,甚至因为吃霸王餐而结识了彼此,许拙一人回了个滚过去。
然后便安静地打开了邢刻的对话框。
从杏花苑搬走之后,他两的联络就减少了。
这很让人不适应,却也很合乎情理。
距离的产生一定会让人和人之间的关系变得疏远,如果不想疏远,就需要语言的表达。
然而邢刻那样的人,他言语表达情感的能力几乎为零。平日里让他在手机里多发几条消息比登天还难。
许拙也不能成天磨着人家发信息,只能以自身做表率,一天给邢刻发上个好几条。
比如揉了多少面啦,卖了多少面啦,和什么样的客人聊了什么天啦。
邢刻虽然发消息不积极,但他回消息很积极,至少刚开始的时候是这样。
许拙回回的分享都能得到他的答复,即便字数不多,但也看得出来是认真看了的。
直到最近几天,邢刻突然就回得很少了。
时不时会漏掉一两条不记得回。
许拙不知道他是不是忙着,问了人也不答,问旁人说不知道,只能抓抓头发继续分享。
“我今天……”
许拙才点完这三个字,就看到个水灵灵的小孩站在他的面柜前,睁着大眼睛看他。
“干嘛?”许拙收了手机问。
小孩盯了许拙一会,笑眯眯地回:“吃面,哥哥揉的。”
许拙记得她,前些天这小女孩来店里,因为刚打完针一直在哭,许拙顺手就捏了几个小爱心的面条片给她,把小姑娘给哄好了。
从那之后,小姑娘就记住他了,隔三差五要来吃面。
“行。”虽然很累了,但许拙还是认命地放下手机,说:“哥哥来。”
指尖不小心划过了按键,把那条没编辑完的消息就那么发了出去。
许拙没发现。哄小孩揉面的时候抬头看了眼天,再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穿着,才发现不知不觉中春天到了,寒假也已经进入了倒计时。
大概是同样考虑到了这一点,这天孙芳丽难得早放了许拙回家,五点就让他走了,允许他出去玩,但要求他八点钟回家。
这意思就是只给三小时的假了。
听上去很严格,但许拙最近是真的给关坏了,三小时的休假都如获至宝。
介于他努力工作的十五天,孙芳丽在他临走前还给他发了两千块钱的零花钱。把许拙乐得,直接登上了一辆出租车。
上去后疯狂给邢刻发消息:“阿刻你在哪你在哪你在哪!”
邢刻没回,许拙就赶紧给老曹发消息,问他邢刻在不在他那。
老曹说不在。
许拙顿时急了,就三小时,简直争分夺秒,这个时候联系不上人可太要命了!
他又给沈黎明和徐梦吟发消息,问他们有没有在大院里看见邢刻。
都说没有,正当许拙急成热锅上的蚂蚁时,邢刻终于回了他信息。
三字:“怎么了?”
“见面见面见面,我想见你!”十五天没见了,哪怕是小升初那会出去旅游,他和邢刻也没分开过这么长时间,可快把许拙想坏了:“定个地方!”
“去老曹那。”
“老曹刚还说你不在!”
“出去有事,一会就在了。”
邢刻这句消息刚到没多久,老曹也给许拙来了消息,说他刚说错了,邢刻在他那,让他过去。
两消息一块来的,许拙没多想,直接给出租车师傅报了地址。
车轮滚滚,装了许拙满心的期待。
虽然近春,实际却还是冬天,夜晚天依旧阴得快。五点高峰,许拙掐着表看外面的街道,最终还是在天落黑之后才到的目的地附近。
那块街道更堵,许拙等不及了,直接推开车门准备跑过这最后的路段。
因为太仓促,下车的时候还险些摔在地上。许拙以一个极帅气的姿势稳住了平衡,然后背着胸包一路在人行道上狂奔起来,整个姿态看着都是雀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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