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发色一样的银色眼瞳凉凉地警告了一眼蠢蠢欲动的加尔文,男人这才松开手,语气温和地抵着那块冰白耳垂问道:“为什么不回去?”
回去被你们两个夫妻混合双打吗,我又不傻。
阮夭心里这么想,脸上还是没有表情,很不舒服地偏开脑袋,疯狂运转他不太好用的小脑袋瓜思索着对策。
他陷入一些头脑风暴的时候下意识要咬自己的手指,指节刚放到嘴里就被人握住。
“乖,不要咬。”亚斯兰牵住他还留着一丝湿意的手指握在掌心里,垂着眼睛照样慢条斯理地说话,“不回就不回了,只是我怕你一个人在这要受苦。”
之前把他流放了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这点。
阮夭气哼哼地同男人顶嘴:“我在这时间比你们长,苦不苦我自己知道。”
不知道什么时候阮夭已经从坐在床上变成了坐在亚斯兰大腿上,男人穿的还是一身雪白军装,柔嫩大腿肉蹭过挺括毛料,激出一阵细细的鸡皮疙瘩。
这边亚斯兰还在说:“可是我听说夭夭在做主播是吗?”
阮夭浑身一僵。
玩球,亚斯兰不会公开他身份让他身败名裂吧?
“别紧张,我不会说出去的。”
男人完全像是一个好心前辈,絮絮地给他掰开其中利害,听起来像是让阮夭自己看清楚选择,实际每个字都是威胁:“你看这里什么人都有,之前没有遇到坏人,不意味着以后遇不到。”
以亚斯兰的个性很有可能会自己安排坏人。
“况且你又做主播,免不了要被一些人欺负,那些人让你做更过分的事,你做不做?”他凑到阮夭耳朵前说了几个极其下流的词汇,臊得小公爵耳朵尖都红似鸽血。
他猛地捂住耳朵:“你不要说了。”
亚斯兰怎么可能听他的话,人反正已经抓到怀里了要做什么还不都是他说了算:“跟我回去,再也不用被那些讨厌的人欺负不好吗?”
亚斯兰将军也会这么有耐心地对一个人说这么多话,这要是让外面人看到了估计要惊掉一批人的下巴。
加尔文恶狠狠地同白发男人对视了一会儿,想到自己还有把柄握在这人手里,而且只有他能说服阮夭回去,就只能老实又憋屈地在一边呆着嘴里还有点不服气:“对着我就又是炸毛又是挠人的,对着个硬梆梆的冰块倒是乖得很。”
阮夭想到要是皇帝跑了,作为皇后的亚斯兰必然是要出来找的,但是没想到他能一天之内就赶到这么偏远的地方。
更让他浑身难受的是,这捉奸的场面好怪啊。
看起来出轨的不像是加尔文,反倒是他这个无牵无挂一身潇洒的未婚人士。
难道不应该是给加尔文洗脑吗?
况且现在这个奇形怪状的姿势像什么样子,看起来更像是皇后和小公爵当着皇帝的面大搞颜色,逼得皇帝当场开始愤怒拆家。
阮夭抬起眼睛小心翼翼看了一眼亚斯兰的脸色。
他想,亚斯兰这种人,就算是生气应该也是看不出来的。现在这么淡定,指不定内心已经火山喷发。
虽然作为一个破坏别人夫妻感情的带恶人,伪造出轨场面让原配生气是必修功课,但是直面原配怒火,还是个随时能肩扛高功能粒子炮上阵杀敌的铁血原配,对阮夭这个胆子比米粒小的初出茅庐小员工来讲还是过于恐怖。
一只刚断奶的小猫单挑一只年轻力壮的雄狮,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会有什么惨烈下场。
阮夭闭起眼睛努力催眠自己这只不过是一个任务一个任务一个任务,就算是死了也是死得其所为全世界不守男德的男人做一个优秀反面教材!为一切试图撬别人墙角和妄图给老婆戴绿帽的狗男人们敲响警钟!
系统淡定抓起一把爆米花味干电池塞进脑壳:“燃起来了。”
自己给自己洗完脑,冒着随时被亚斯兰一炮轰烂的危险,阮夭扬起脖颈颤巍巍地还要挑衅人家:“您说了这些我不太懂诶。”
“我的死活和您有什么关系。”
“更需要担心的,我想是您自己吧?”阮夭努力回想恶毒反派必修课里的东西,明明声音都在抖了还要故作镇静,“将军,看来您的男人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忠诚呢。”
亚斯兰连个余光都没给某只即将暴走的愤怒比格,专心盯着好久没见的小美人,语气淡淡:“嗯,我也这么觉得。”
他勾起阮夭下颏细细打量,发现了身上数枚碍眼吻痕,落在无暇肌肤上分外鲜明,心里给名义上的丈夫,那个愚蠢的狗皇帝又狠狠加了几笔账。
阮夭被他看得难受,心想这人定力真好,他都这么嚣张了还不生气,于是决定在找死的道路上再添一把火,小猫眯起眼睛勾引似的吐出一点猩红舌尖,扯出一个完全不知悔改的猖狂微笑:“看来是您的魅力没我想的那么强嘛,将军。”
他好尊敬他的样子,一口一个将军,眼角眉梢都还挂着明晃晃的春意,吐出的每个字都裹着浪荡香气,就算是再冷漠的人都要在这团艳魂下融化,成为一滩湿淋淋的春水。
阮夭眼睁睁看着那银灰虹膜仿佛要掀起狂风巨浪,又恐慌又刺激地等着接下来的剧情。
如果现在下线,应该也不算任务失败吧?
阮夭认真思考了一会儿,觉得钱也从加尔文和乔吉斯身上骗到了,也成功让亚斯兰捉到一次奸,怎么想任务都已经完成了。
这样看来新手任务明明很简单嘛,接下来只要寻死就可以了。
也许是看出阮夭眼里呼之欲出的期待,亚斯兰低头和他脸贴脸:“你在等什么,夭夭?”
他故意曲解他眼里的意思:“你是想惹怒我,然后对你……”
一把拿去唱歌剧都要被捧作首席的好嗓子,用来说下流话也照样三言两语让人脸红心跳,阮夭捂着耳朵不敢置信地看他。
看不出来平时冷冰冰的人,私下里居然玩的这么花!
加尔文再也忍受不了被这两个人忽略,尤其是阮夭,亚斯兰来了之后他居然连个眼神都没有给他,这也太不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了。
可恶!明明已经是个平民了居然还不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
就在两人对峙的时候,皇帝已经变着法试图打碎了房间里的一盏床头灯,外加好几个陶瓷杯子试图引起他们的注意。
然而收效几近于无。
皇帝就差把门板拆下来的时候终于意识到症结所在,在亚斯兰即将要在这里强吻阮夭的时候一把把阮夭扯到了自己身后。
亚斯兰差点撞到死小子那一身油腻腱子肉上,冷着脸吐出两个字:“滚开。”
加尔文露出一个笑,强行把还在扑腾中的阮夭按住:“我说你也太磨叽了,他不愿意就直接绑回去好了。”
“别在这装圣母了,你心里不也是这么想的吗?”
阮夭大怒:“你们都没有问过我……”
“问过了,夭夭,但是我想与其继续被你绕着圈子骗,还不如把你关起来,你说呢?”暴走的比格突然冷静下来,看起来居然还有一点睿智,深红眼瞳牢牢盯着美人泛起泪花的眼睛。
“你不是想要钱吗?整个帝国都是我的,你想要什么不会有?”
阮夭心里骤然浮起不详的预感:“等下,你们要干什么?”
他在垃圾星最后的记忆,是看见亚斯兰故作温柔地叹了一口气:“回去就好了,夭夭。”
……
阮夭陷进一个不怎么好的梦境里。
他穿越过来的时间线很不凑巧,恰好是原主刚给倾慕已久的亚斯兰将军下过春天的药,又试图给人搬到房间里的时候。
刚一睁眼就看到面带桃花色的银发大美人用那种要杀人的视线瞪着自己,实在不是什么好的回忆。
更何况大美人看似虚软的手里还握着一把开了刃的锋利军刀,正直直对着自己的脖子,一道刺眼血线正顺着修长颈项滑落。
初初上岗的阮夭差点人设都绷不住,吓得满眼泪汪汪地还要小心翼翼地用手去捂那细小伤口,又怕亚斯兰真的想不开,细声细气地说:“你不要乱来啊,我只是和你开个玩笑而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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