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觉得自己有点抬杠了,李相浮抱歉地笑笑:“你去吧,我也不是很想上厕所。”
他往高处走了走,开始挑选稍后要作画的角度。
风景画是李相浮最拿手的,很快便找到一个绝佳的地点,正好能让远处的冰川一并入画。
确定了位置,等待比赛开始的期间,他用树枝在地上设计双面绣图案,准备回去后直接开工,突然手指微一用力,脆弱的树枝被瞬间折断。
李相浮皱了皱眉……那两个外国评委好像一直在用余光留意着这边。
记得先前和尤方说话时,其中一个外国评委便正好路过,手里拿着摄像机拍摄周围的风景。
不等他细思,赵评委突然拍了拍手,宣布比赛开始。
时间给的相当充裕,李相浮静下心来,从容构思完开始动笔。另外几名选手差不多,还有一个闭眼了五六分钟后才凝神创作。
甚至有的评委也一时兴起,提笔作画。
方评委是例外,他根本没什么耐心,背着手不时在周围晃悠踱步。当看到李相浮神情专注的样子,不禁再次色欲熏心,思索着秦晋也就是利用对方敲打一下自己,等回去后事情淡了,再想办法把人搞到手也不迟。
半天空中太阳的轨迹逐渐偏移,折射的角度发生变化,湖面彻底暴露在阳光下,粼粼碧波荡漾。
不知过去多久,李相浮是第一个放下笔的,没有在乎袖子上沾到的颜料,耐心等待颜料干透。
另外三名选手也陆续停笔,莫以静交画时路过李相浮身边,匆匆一瞥突然觉得这人绝对是当之无愧的第一。
四位评委分别传阅作品,时不时低声交流几句,大约过去一刻钟,赵评委说:“我们几个已经打完分,之后会扫描上报协会,确定最终结果可以服众再公布。”
翌日才能出结果,但比赛过程已经结束,回去路上众人轻松了许多。
快到天西古村的时候,尤方一如既往地热情:“晚上我请大家吃烧烤。”
有选手不好意思:“我请吧,第一天就是你付的钱。”
尤方不在乎地摆摆手:“大家能认识就是缘分,今晚说什么也要不醉不归。”
村子里的人不常下馆子,他们去的时候只有一桌客人。
聊天喝酒说趣事,天色渐渐黑了下来。
尤方又一次起身主动给众人倒满酒,经过李相浮身边时,看到对方有些醉意地晃了下身子,低头敛住阴测测的神情。
回到座位他打开新收到的短信:【车子在村门口,想办法把人带出来,别再出差错,尾款会现场给你。】
尤方快速回复:【ok。】
气氛相当热络,酒一杯接着一杯下肚,众人瞧着差不多都醉了。李相浮突然摇晃着站起来,尤方走过来扶他:“没事吧?”
李相浮摆手,勉强走到一边不知道给谁打电话,挂断后又脚步不稳地坐下。聚餐即将散场时,他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
等人都走得差不多,只剩下烂醉的方评委,尤方适时过来:“我送你回去。”
谁料李相浮坚定拒绝:“不能同事送。”正说着突然招了招手:“这里!”
远处走来一位格外清俊的男子。
尤方一愣:“这是……”
“我二哥。”李相浮撑着桌子站起来,搭住李安卿的肩膀,明明醉了讲话却是一本正经:“现在这么晚……我作为一个男生,还喝了酒,走夜路特,特别不安全……必须得家里人接。”
“……”
“别说胡话,赶紧回。”
李安卿扶着人就要往回走,李相浮临走前还不忘回头好心告诫尤方:“白天你要去郊区旱厕的时候我就想说了,你这人安全意识太差……对自己不负责任……”
李安卿从头到尾根本没正眼瞧过尤方,走出一段距离才问:“如果我不来古村,你准备怎么办?”
李相浮含糊不清说:“至少叫两个人以上同回,我身上还有防狼喷雾应急……”
顿了顿又道:“男孩子在外面一定要学会保护好自己!”
“……”
两人都没注意到墙后藏着一人。
原本躲在暗中观察情况准备出手的外国评委打给秦晋汇报情况,和平时表现出来的不同,他的一口汉话相当流利:“叫尤方的选手很可疑,李相浮已经被他二哥接走。”
说到这里忍不住感慨:“老板,我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会保护自己的男人。”
全程根本不给他发挥作用的余地。
“……”
第22章
眼睁睁看李相浮被接走,尤方一颗心几乎是坠到了冰窖里。
二哥?
来古村的几天,根本没听李相浮提到过这人,车上他还专门观察过,对方并未和陌生人有接触。
手机震动,短信又一次来了:
[人呢?]
尤方眼神闪烁,不得已如实说明情况,最后不忘辩解:[秦晋病了,活动最后一天也是大家最放松的时候,就差那么一步,谁能想到他一个成年人出门竟然带家长!]
信息发出后久久没回应,尤方连忙打电话过去,那边提示已经关机。
他突然打了个寒颤。
啪!
不知道是不是受李相浮的影响,尤方现在充满危机意识,僵硬地转过身,发现只是颗被风吹滚动的小石子,不禁松了口气。
老板在厨房里面忙活,尤方瞪了眼烂醉如泥的方评委,暗骂晦气。村子里很少地方安装监控,一旦李相浮失踪,想潜规则对方的评委就是最显眼的怀疑对象。
可惜了现成的替罪羊。
一只手不知何时出现,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头,尤方吓得弹跳起来,看清来人惊讶道:“戴伦评委?”
这位外国评委没有往常的笑容,毫不客气开口:“带我去见和你联系的人。”
……
阴谋身边过,反派不沾身。
李相浮用亲身经历实践了这点,拖着步子跌在床上。
李安卿看他这样估计夜间被人搬走了都不知道,准备过来打地铺。刚转身就听见一声脆响,一回头,发现玻璃杯碎了一地。
摇了摇头,他出门找扫帚,还没走太远,再次听到响动,不过这次是惨叫声。
李安卿皱了皱眉,快步折回去。
房间里多出一个人跌坐在地上,满手的血不停干嚎。原先在地上的玻璃不知何时被竖着黏合在窗沿缝隙里。
李相浮醉眼朦胧地展示随身携带的超强力胶水,长臂一挥做指挥:“有采花贼,快去报官!”
捆好就差痛哭流涕的闯入者,李安卿拨打了报警电话,等待期间走到李相浮面前,弓着腰强迫他和自己对视:“你是真醉还是装醉……”
话没问完,李相浮肩膀一抽:“我有点难受。”
说完毫无预兆抓着他干呕起来。
李安卿面色罕见地难看起来。
……现在可以确定了,是真醉。
最先来得不是民警,而是秦晋。评委通知他跟着尤方去村口却没见到人时,秦晋便隐隐有所察觉,赶过来看李相浮这边有没有出事。
李安卿站直身子:“你来的真是时候。”
哪怕再早半分钟,醉鬼干呕的对象可能就会换人。
凌晨一点半,派出所。
民警神色复杂地做笔录,看李相浮的眼神充斥着疑惑:怎么是你?怎么又是你?
秦晋另有事情处理没有跟过来,外国评委扮演着见义勇为的角色,指着被看管的尤方说了很多,什么在队伍里行为就很奇怪,那天故意给选手灌酒等等。
尤方全程一言不发,忽然觉得卷入了一场巨大的阴谋。
他曾经有点成绩,奈何爱好赌博欠下一屁股债。抱着试试看的心情准备争取特等奖,结果第一个环节就被淘汰,走投无路时突然有人指了条出路,怎么能不心动?
被民警拿着屋内闯入者的照片审问时,尤方欲哭无泪:“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平时都是靠短信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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