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渣受送终(34)
孙珲靠着后墙,把手里的糖炒栗子扔给对面组的吕一翔,然后从自己柜子里掏出三个橙子,扔给吕一翔一个,给赵果一个,再给自己留一个。
“我的呢?”乔小爱不满地问。
“这个呢,是我们兄弟连的特殊待遇,没你的份儿,羡慕去吧,略略略。”孙珲嘻嘻哈哈地笑,噘着嘴脑袋晃来晃去,就是不把手里的橙子给出去,表情可贱。
他不给,已经开始剥橙子的吕一翔自然是没可能,至于赵果,眼神都没给那女生一个。
“你怎么这样啊?我也是兄弟啊?”乔小爱撅起了嘴,她惯会使这种动作撒娇,很多男生都吃这一套,不过兄弟连的三人不吃。
孙珲嘿嘿一笑:“那乔兄弟你去问赵果要啊。”
“他又不会给我。”
“你是他老婆他怎么会不给你,是不是,果果?”孙珲将一个纸团投到赵果怀里。
赵果捏着纸团,撩起眼抬腿一脚踩住自己的课桌往前压,把前桌的孙珲压得往前面挤,挤得孙珲的前桌都转过头来骂开了。
“握草,别挤了!要倒了!”
孙珲也喊:“赵哥饶命赵哥饶命!”
赵果这才冷哼一声,松了腿:“再瞎哔哔就让你去吃.屎!”
“看见没,赵哥恼羞成怒了!哦不,叫那啥,冲冠一怒为红颜,乔兄啊我看你这个兄弟转正老婆计划指日可待!”孙珲不怕死道。
那幅贱样成功逗乐了周围一批人。
“胡说什么呀,谁要转正老婆了!不是说好当兄弟的吗?想当他老婆的女人咱们学校都排了一个连了,我可不想凑热闹。”乔小爱一下子红了脸,偷偷看了赵果一眼,嗔道顿了顿,想到什么,故意意有所指道,“而且啊,咱们赵果的魅力可大着呢,就算轮也轮不到我呀,你们说是不是?”
她笑,孙珲也笑,周围的人都跟着笑,连正在吃橙子的吕一翔都跟着凑了个热闹,道:“鞋霸是不是知道咱们给他安排的好戏了,到现在还没来。”
“还鞋霸呢,变态霸还差不多,喜欢男人的男人能是个什么正常人啊,哎哟真是膈应人!可怜咱们赵兄了。”旁边有人起哄。
“等人来了给他点颜色看看。”
“让他特别好看,哈哈。”
赵果听了一会儿,脸上不太好看,冷笑一声,跟乔小爱说:“一会儿人来了,你去台上念。”
“为什么要我去啊?我不去。”
孙珲说:“你不去我去,这个苏印,不管他是故意来恶心人的,还是真情实意抒发爱意的,反正得给咱果果老大出口气……”
还没说完,他就被赵果一脚踢倒了。
教室里这一切宿郢并不知道,他去找了班主任,本来想请一早上的假的,但今天星期一班主任早上开会去了,商量月考的事儿,办公室里鬼影子都没有。
他没办法,只好回教室,准备熬上一节课再请假去。早上没吃饭,吐得连胆水都出来了,现在嘴里发苦,胃里抽痛,身上发软,确实非常不舒服。
按着苏印的记忆,他往高二十四班方向走去。走到楼道口时,那里有一面镜子,镜子上边贴着一句话: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明是非。
宿郢走过去照镜子,看见了镜子里的自己。
镜子里的人与上个世界少年时的自己有着□□分相似,穿着一件洗旧了的白色T恤,一条黑色的廉价运动裤,还一双“据说”一个月没换的帆布鞋。
他还从来没有穿越到两个相貌相似的身体里过,早做好了跟之前样子不一样的准备,没想到名字相似也就算了,脸都差不多。左看看右看看,一时有点不习惯。
总觉得这种“巧合”是跟那个发布任务的系统有关,可他又没办法跟系统进行任何对话,很多事只能靠自己的猜测。既然系统说了任务即将开始,那就说明任务对象就在学校里,不是学生就是老师。
“希望别是老师吧。”宿郢有点头疼,他可不想干撩老师这种没品的事儿。
还好,一路走来他没看见哪个老师头上挂着“任务对象”四个红字。
到了十四班门口,他刚推开门,打算看看自己班里是不是有自己的任务对象,却不想刚一推开门,人倒是没看见什么,就听见一阵起哄的喧哗声。
“鞋霸!鞋霸!鞋霸!鞋霸!”
“鞋霸来了!”
“别他妈说话了,闭嘴闭嘴。”
“一切准备就绪,安静!”
“安静!”
随着一声呵止,教室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接着,他看见一个娃娃脸少年手持一牛皮纸的信封走上了台,翘着嘴角坏笑着看了门口的宿郢一眼,在讲台上站定后,从信封里拿出一张粉色的信纸,清了清嗓子,有模有样地朝台下鞠了一躬,又朝宿郢鞠了一躬。
“大家早上好,今天是语文自习,我来为大家朗读一首著名情诗——致橡树。”
“致橡树。”
“我如果爱你,绝不像攀援的凌霄花,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
“我如果爱你,绝不学痴情的鸟儿,为绿荫重复单调的歌曲。”
“也不止像泉源……”
宿郢满头雾水,不知道他们在搞什么,径直往自己的座位上走去。但没走几步,他发现全班的目光都投向了他,并随着他的动作移动时,这才皱起了眉。
“不,这些都还不够!”
“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做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
“根,紧握在地下,叶,相触在云里。”
他想起来了,台上这少年叫孙珲,是班里的最闹腾的人没有之一。向来最爱整蛊别人,精力旺盛、格外活跃、偏偏成绩又不算差,排在年级前百。
高中向来是成绩好的才有特权,孙珲的特权就在这里,因为成绩好,所以每次搞了事儿让人处分都不知道怎么处分才好,生怕把一未来大学生处分没了。
此时他在台上念致橡树,嘴上动着,眼睛却跟别的同学一样死死盯着宿郢。宿郢立马就猜到了对方念的这东西跟他有关。
他的座位在靠后门的最后一排,是靠走道的外边那个。里边儿的那个人是他的同桌,剪着个毛寸,身上的校服要掉不掉地挂在后背上,双腿交叉耷拉在他的板凳上,抱着胳膊仰着下巴冷冷地看着他,他长得好看,这幅不可一世的中二样子不知道迷倒了多少无知少女。
别看赵果长得秀气瘦高,实际上是打架一把好手。高一的时候全靠四处打群架出了名,他家里又有钱,很快就收了一大批小弟,如今高二,成了年级一霸,隐隐地有校园扛霸子的势头了。
“每一阵风过,我们都互相致意。”
“但没有人,听懂我们的言语。”
孙珲在台上念诗的强调像个舞台剧演员,真是浮夸极了,看来是打算演一场什么戏了。
宿郢转头淡淡地看了一眼台上,又回过头走到自己的座位边,对着里面的人说:“麻烦你收一下腿。”
赵果一动不动,看着他不屑地嗤笑一声。
“赵同学,请你收一下腿。”宿郢又重复一遍。没想到刚穿越过来就碰到刺头,真是麻烦。
可惜了,他礼貌的请求没有丝毫用处。
“啊!这才是伟大的爱情。”
“坚贞就在这里。”
“不仅爱你伟岸的身躯,也爱你坚持的位置,脚下的土地!”
赵果不仅没收腿,反而一脚将他的椅子踹倒,椅子倒下去将后面的垃圾桶砸得“哐当”一声响,垃圾桶倒了,里面的垃圾倒了出来,将他的帆布鞋埋在了土灰里。
宿郢是有些洁癖的,顿时有些不愉,眼神冷了下来。
“赵果,你……”他正准备跟这位小朋友好好讲讲道理,不想刚开了个头就卡住了。
只见赵果的头顶上逐渐出现一抹红色,红色越来越浓,化作四个字:任务对象。而这时,他听到台上的孙珲念了最后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