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做皇帝(97)
况且宗族之事宗族内部处理,朝廷一般不会多管这种事。
柯家本以为柯襄会带着他们飞黄腾达,却想不到等来的却是他的冷漠无情。
他豁出去不要名声,也要与他们分道扬镳。
柯襄不敢想象,若是有这些人拖后腿,他的未来会是个什么下场。
所以一定要断亲。
当地县太爷的品级也就比他高半级,且一个是皇帝面前露脸的京官,一个不过是偏远小县的地方官,孰轻孰重,一眼便知。
柯襄有所求,他也不能不答应。
柯家或许不怕柯襄这个天高皇帝远的京官,却怎么也不可能躲开地方官,若是不答应,他们整个族人都会被穿小鞋。
大家心知肚明。
况且冯家姑娘这事本就是柯家的责任,他们理亏在先,最终无奈之下,只得同意柯襄分支一事。
至于冯家……
“伯父这两日梦见冯姑娘了吗?她有说想入土为安吗?”
冯父顿时脸色尴尬涨红,是的,为了保留证据且威胁柯家,冯姑娘的尸骨一直没下葬。
最后还是柯襄亲自为她举行了葬礼,因为她未成亲,不算成人,按理说墓碑上不能刻姓名,是柯襄力排众议,以未婚夫的身份让人在墓碑上刻了她的名字。
冯窈娘。
柯襄与她没见过几次,婚事也不过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她因他而死,这令他无法不愧疚。
赔偿本就应该,可冯父的吃相太难看了,他先提出要将冯姑娘的名字写入族谱,以柯襄妻子的名义。
若是如此,日后无论柯襄再娶谁,都是继室,而他,永远都是柯襄的岳丈,冯家也永远是柯襄的岳家。
柯襄出事连累不到他,可若是他有福,他却能跟着沾光。
可看柯襄态度坚决地与柯家分支断亲后,他便知道这不可能了。
见此举不成后,他又提出要柯襄给他的儿子谋个官职。
柯襄什么也没说,就静静地看着他,想知道对方怎么看出自己这么个小官竟然也有替别人求官的能力的。
最终柯襄也只用自己的身份,给冯父的儿子求了一个愿意收纳外人的家族族学里的一个名额。
在以前,这是不可能的事,因为商户不可能出仕,而如今却可以了,可世情却跟不上变化,士族依旧歧视商人,这在短期之内不可能更改,原本人家也没有收商人之子的想法,能求得这个名额,柯襄出了不少力,又赔偿了一些银钱。
至此,他与这些人再无瓜葛。
在他的强烈要求之下,柯父不得不远离故土,跟着儿子一起去盛京。
一场原本为期两个半月的假期,就这样在一个月就匆匆结束了。
喜事变丧事,柯襄身上还背了一年的孝期。
他有些想笑,却如何也笑不出来。
柯父看着儿子,犹豫道:“益民啊,其实你与那姑娘还没成婚,这孝可以不用守的。”
况且这里本也没什么妻子死后,丈夫为妻子守孝的说法,多的是人死了妻子,几个月后又娶新妻进门。
柯襄没回他,只淡淡看他一眼。
柯父被他这一眼看得有些无言以对。
这件事柯父就没错吗?
当然有错,他错在太没主见,被柯家牵着鼻子走。
以前为此而放弃做个木匠,如今却因此而害了一条人命。
柯襄守这孝是为了谁,其自然也有柯父的原因。
他觉得不行,柯父这样的人必须得有人压着。
***
相比之下,裴瑾瑜的回乡之路就没柯襄那般悲催了。
裴瑾瑜本是建康裴家旁支的一个外室子。
他母亲本是一商户之女,可惜后来商户下了大狱,家产充公,他娘也从富家小姐变成了罪民之女。
被裴家一位公子看上,偏生这人家有一善妒的妻子,她不好不允许丈夫纳妾,只能以她乃罪民之女为由,身份不能入裴家大门。
这裴公子便只得将她养在外面,原来的富家千金只能做了外室。
可她不想自己的儿子一直就是个被人欺压的外室子,便一直让裴瑾瑜读书学习,而裴瑾瑜也确实不负她所望,天资聪颖,学什么都一点就通。
可他这样聪明就有人看不惯了。
裴公子不是个长情的,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已经逐渐只给些银子,不去看裴瑾瑜母子。
裴瑾瑜母子本来已经成了透明人,可因为裴瑾瑜的聪慧,他们又重新入了裴公子原配的眼。
这个女人想了个“好”主意,让裴瑾瑜代,做她那个平庸儿子的枪,写的诗作的章都冠上她儿子的名字,给她儿子刷名望,日后走仕途也容易些。
若是裴瑾瑜不肯,她还能用裴瑾瑜的亲娘来威胁。
母子两个求助无门,只能找上裴公子和裴家其他人。
然而他们是什么身份,裴公子的原配和嫡子又是什么身份。
这场对比早就注定了结局。
万般无奈之下,为了不让自己成为儿子的拖累,裴瑾瑜的母亲当场撞死在了裴家大门上!
这场景被无数外人看见,裴家理亏在先,百口莫辩,无奈只能放走了裴瑾瑜。
至此,裴瑾瑜也不可能再在建康待下去了,裴家不会给他成长起来的会。
于是他只能隐瞒身份背景去了上一级的官府所在地,想办法进了一家族学学习,甚至还借此会被一官家小姐看。
然而好景不长……
想到这些,裴瑾瑜嘲讽地笑笑,也不知是在嘲讽别人还是在自嘲。
“闻知州,好久不见!”裴瑾瑜看着来人,笑容温和道。
可在对方眼里,这笑容就不是温和,而是惊悚了。
短短时间内他从从四品被贬到从五品官,隐隐还有继续被贬的趋势,他可不相信,和眼前人没有半点关系。
可知道又怎么样,如今还不是得笑脸相迎。
“贤侄好久不见!伯父当年就看出你是人龙凤,早晚要一飞冲天,如今看我没说错吧?”
***
时隔一个多月,谢奕开办的书院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这书院被他取名为惊鹭书院。
招收的先生皆是士族没有出仕之人。
这样的人并不少,就像有的人善,有的人善武,有的就是会做官、喜欢做官,而有的人却对此兴致缺缺,不如专心于章诗赋。
然而这种人也导致了他们许多都有一个无法忽视的缺点——他们不会做官,自然也教不了人如何做官。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没有谁生来就会做官,就算是以往那些人,也是在实践摸索出来的。
书院并非谢奕一人督办,也有其他人的想法,大概是为了效仿楚毓宫的朝阳宫,谢奕也在书院里开设了不少科目。
礼乐射御书数等君子六艺是必备,其他还有绘画、棋艺、农事、天地理一系列杂学。
“也不知道谢奕是想教出个什么出来,难不成他还真想培养出各种旷世奇才不成?这都快赶上咱们曾经的学习内容了。”王裕和王则虞聊着天说。
“他这个人,要做便要做到最好,按理说你不应该更了解他吗?”王则虞道。
王裕皱着眉,“他那人,我哪里能了解了?就是觉得和他好像不是一路人。”
如今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让他有些无措与失落。
就好像明明大家都是一个起跑线,一路争争抢抢,结果转头就忽然发现人家跑了另一条通道,不跟自己比了。
王则虞明白了,这小家伙就是被打击到了,也有些无聊了。
王裕年纪轻,做官也接不了真正的大事,只能跟在别人身后攒经验。
而谢奕却已经凭自己的力量推动了盛京学风,让他有些不服气。
“你若是闲了,倒是不妨去试试那书院的老师资格考试。”
教书,自然也是要有能教的资格的,因而谢奕也给各科准备了考试。
王裕闻言双眼微亮,似是有些兴。
然而到了考试这一天,王裕刚到惊鹭书院门口,就双眼瞪大看着面前的人,半晌才忙回过神低头行礼:“陛、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