糙汉娶夫记(140)
。”
一时间主仆二人放声大笑,好似事情已经成了般,那葵家夫夫的凄惨已尽在眼前,就跪在他们脚下。
刘舒穿着一身打满补丁的粗麻衣,脚踩草鞋,一路靠着双脚走进皇都,等到了皇都的时候已经十一月立冬这日。
他拿出户籍给守城衙役看后,没问题就放他进去了。
刘舒站在皇城街头,第一次感受到了皇都与狄水城的不同热闹与繁华,这里尚且不过外城罢了,就街头熙攘、摩肩接踵,人人脸上都充满朝气。
刘舒怕年纪大的人不知道葵家,特意捉住一个年轻的看起来穿着还算可以的汉子道:“敢问这位郎君,可知道葵家酒楼怎么走?”
那汉子上上下下打量着他,那目光似在掂量一块猪肉,这目光让刘舒极为不舒服,心底下意识起了防备。
汉子问:“你问葵家酒楼做什么,你也是来他家进货的?我告诉你他家的东西可不便宜,就你穿这身,把你卖了都不够买他家一升琼浆酒。”说着说着,忽然眼睛又亮了,“莫非你是他家乡下来的什么穷亲戚,那么你是他们什么亲戚,直系亲属吗,关系怎么样,近不近?你可婚配否了?”
听到这里,刘舒便知道自己这八成是遇上无赖了,索性直接越过那汉子就走。偏他那汉子纠缠不休,竟复又缠上来。
“哎,我话还没说完,你这人怎么这样,我问你话呢,你敢不答,知不知道郎君我……”
刘舒眼神冰冷地看向那人,冷声道:“知不知道葵家酒楼无所谓,我只要知道衙门怎么走就成了。”
那汉子不在乎道:“你吓唬郎君我呢,我告诉你郎君我就不怕那堂上做的官,你且问他与没与我吃过酒?”
刘舒冷冰冰道:“待我见到府尹一定替你问,也是赶巧,在下不才,正是此番进都应试的举人,受了我们当地府尹之托总要去拜访一趟,你尽管报来姓名,到时候我当然替你问候。”
那汉子见刘舒穿着虽破旧,却果真是读书人打扮,又想起秋闱刚过,明年春闱在即,正是士子们进都的时候,也就不敢继续歪缠,骂骂咧咧走了。
那汉子走不见影了,才有一老者自人群中走出来。
老者道:“刚才那个闲汉是这片有名的无赖,颇有些势力,平日里就是靠欺负你们这些外乡人活着,幸而你有功名在身。”
老者说罢一脸庆幸。
“你若去往葵家酒楼,那么就顺着这条大道直走,不要转拐,直到看到内城朝午大门就行,再问那内城衙吏。且莫再问他人了,咱们这皇城虽是天子脚下,可却也不是就那么安全,全然没有无赖。”
刘舒忙躬身作揖道谢。
一路上往内城走去,直走到内城门口见了衙吏才敢问了路,然后在心中牢牢记下。
终于来到葵家
酒楼的门口,刘舒长长舒口气。
“请问,葵武葵郎君可在?”
掌柜抬头,见一个穿着褴褛的读书人打扮的汉子踏进门,出声问道。
这汉子虽然穿着破烂,但却掩藏不住本身不凡的气度。因此掌柜并不敢小觑,笑道:“敢问郎君哪里来?与我家主人什么关系?”
“我叫刘舒,来自狄水城,与葵郎君葵夫郎是同乡,因要来参加春闱,故而进都,受了葵家小娘子葵晓花所托,捎了几封书信。”
掌柜听后给一旁的伙计使了个眼色,伙计就端着食案看似只是寻常给客人送吃食的样子淡定向楼上走去。
掌柜给刘舒冲了碗热奶粉道:“这天越来越冷了,郎君吃了碗咱家热奶粉缓缓。”
刘舒倒也不推却,他确实冷了,手脚冰凉,正需要这热奶粉缓和缓和。
没喝上两口,楼上响起一阵脚步声,刘舒抬头看去,正是青禾葵武二人下来了。青禾见了刘舒就笑道:“恭喜刘郎君,秋闱大中了。”
刘舒起身见礼,问过葵武青禾好,方才坐下,从包袱中拿出一封信。
“这是晓花让我捎来的。”
因晓花写这封信的时候,葵家的奶粉方子并没有被泄露,因而这信上也不可能提这事。说的不过都是家里生意上和家里人的事,还问了杨饱什么时候回去。这是冯唐氏夫妻问的,二人没有孩子,照顾杨饱一段日子,就把他当成了自己孩子般,一走数月,心里惦念。
信里,晓花还特意写到了李长服,说他没中,亏那李家人那日早早就等在榜下,还做出他儿子必然高中的样子,结果连个毛都没了。其字里行间的幸灾乐祸难以掩饰,最后还说刘舒这次不但中了举人,且还是解元。
青禾又再次恭喜,才道:“刘郎君可有下榻地方了,若是没有就在我府上住下吧。”
刘舒道:“二位在皇都已经买了府邸?”
“是的,不大,一进的宅子,但位置还可,没什么鱼目混珠的杂人。刘郎君若是过来住下,温习学问倒也不会吵闹。”
刘舒在葵家做工的时日有限,家里又要生活开销,倒是攥不下什么钱。特别是他走的时候又把大多数银子留给了母亲,这一路上要不是葵晓花送给他不少压缩饼干,他身上的银子怕是都撑不到皇都。
现在虽还有些,但也仅够住客栈的大通铺,通铺的环境有多差,各种脚臭汗臭不提,也不是个供人温书的地方。
刘舒便起身道:“如此这段日子就叨扰你二位了。”
“无事。”青禾也愿意与刘舒交好,此人学问好,品行高洁,他日若能金榜高中,与葵家而言也是一条人脉,百利无一害。
三人正说着话,忽听身后掌柜和一客人吵了起来,“你家奶粉怎么这么贵,竟然四十五文一升,人家曹
家奶行尚且才要三十文,多买还给便宜。”
掌柜气得脸部涨红,几乎是低吼道:“那你就去曹家买,来我家干什么,我家奶粉就是这个价格,你爱吃不吃!”
客人呸了一声,“胡乱要价,你就等着黄吧,现在人都去曹家奶行买了,我还不是看你家离得近,哼,哄抬物价,我祝你家早日关门大吉!”
掌柜气的要追上去理论,被青禾抬手制止了。
“随他去。”
刘舒不知道缘由但也猜出一二便问道:“可是皇城里有了卖奶粉的铺子?”
青禾点头,葵武便问道:“你动身前,狄水城工坊里工人可有异常?”
刘舒细细想了,“并没有,虽然倒是有几个后聘来的工人但他们负责的都是碾压等不重要的活,像是熬奶还是咱们的人再做。”
“那看来问题并不见得出现在方子上。”
曹斐得了赵元送的月饼很是喜欢,以前那些甜腻腻的白糖五仁他都不爱吃,就喜欢吃葵家酒楼做的火腿和鸭蛋黄的咸月饼,百吃不腻。
不过今日他娘子给他装月饼时不知怎么混进一块辣味月饼,这种辣味月饼曹斐一家老少就没喜欢的,初吃时,为了尝鲜,他们一家人辣的涕泪横流好不凄惨。要不是月饼里还有他喜欢吃的火腿馅的,他都要怀疑赵元是和他有仇,特意整他了。
曹斐盯着那块辣味月饼,合情合理的猜测这月饼也许并不是他娘子无意混装进来,而是特意。因为没人喜欢吃,他们家又不可能浪费丢掉,所以他娘子就有意无意给他装来了。
这时候一个同僚叫做万晟的凑上来道:“老斐,你天天吃这月饼,就这么好吃。给我也来一块尝尝。”
曹斐抬头瞪着万晟忽然心头升上一计,就见他把那块看似平平无奇的辣味月饼翻上来,面无表情的递给万晟。
万晟不疑有他,再说也万万想不到这月饼还能有辣味的,当场一大口咬下,然后就是惊天动地的咳嗽,可咳嗽之声厉的似要把肺给咳出来。
曹斐面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心里庆幸得很。
“你,曹,曹斐……”万晟想说什么,可咳嗽的实在太厉害了,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这时候有同僚看到,就忧虑道:“曹斐,我们都知道万晟有点话多,挺烦人的,但也就至多损他几句罢了。你也太狠了,直接投毒。看把咱们万小郎君毒的,都要喝下一升水了,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