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清词(重生)(115)
听到脚步声的人,忙翻身掀开床前的纱幔,见到白衣如仙的人,垂眸的刹那,双眸中些许笑意徐徐漾开,随即又撩下了纱幔,冷冷哼了一声,翻过身去背对着卫凌词。
卫凌词笑了一声,先道歉:“对不起,我失信了。”
“骗子。”旬长清不依不饶,翻坐起来,抱着薄毯,质问她:“说,你见旬亦然说了什么?”
兴师问罪的架势冷冽,但看在卫凌词眼中,多了些可爱,她掀开纱幔,俯身凑近了她,笑道:“我说了什么,你应该都知道了,那里的太医与伺候的人,没有原原本本的将话传过你吗?那就是他们的失职了,陛下用人不善哦。其二,他人已死了,你吃醋是不是吃多了,太小气了。”
被人识破了计谋,旬长清面色微红,那里的人见到卫凌词后,就告诉了二人的谈话,无非是旬亦然不死心,想见见这个害他生如死的女人,说的都是无关紧要的话。
午时,就有人传话过来,旬亦然病逝了。她命人妥善安置,悄悄地葬入了皇陵,算是还了先帝的恩情。
卫凌词的脸庞近在迟迟,旬长清气恼地掐了一下,侧过身子,“我又并非小气之人,见了就见了,我陪你去就是,为何趁我早朝时去,骗子一点都不诚实。”
“这句话自相矛盾,既然已经是骗子了,为何还要求诚实,陛下,言不由衷哦,”卫凌词轻笑一句,伸手揽住她的腰肢,二人紧紧贴合在一起。
被人突然揽入怀中,惊得旬长清抿住了唇角,看着卫凌词如水的双眸,忍不住伸手抱住了她的身子,“骗子如果以后诚实了,那就可以不是骗子。”
卫凌词笑着将人压住了,笑得如同明媚的少女,看到她惊慌失措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腰上,得逞的笑意在眸中漾开,“那从现在开始,骗子就学善,不再骗你,你可同意。”
倾身压过来的人笑得太过友善,让旬长清微微诧异,不过主动投怀送抱让她很开心,她笑道:“从现在开始,不应该是七月二十八那日开始吗?”
“七月二十八日宜嫁娶,对吗?”卫凌词回应了她一声,单手搂着她的腰身,将脸颊埋在了她的肩膀上。
“哪个嘴碎的人告诉你的,我都想亲口告诉你的,谁说的,我砍了他的脑袋,”旬长清气得噘嘴,搂着卫凌词的双手不敢放松。
这份爱来的太过艰辛,就懂得了珍惜。
“不管何人,我都知晓你的心意,”卫凌词的指尖在旬长清的唇角上细细描绘着轮廓,微微一笑,吻在了上面。
今日的人太过主动,让旬长清讶然,她忘了回应,抬眸就触及了卫凌词眼中炙热的情绪,舌尖在自己口掠夺,她的气息在唇角缭绕,索取她想要的甜蜜,越发炙热的吻让二人缠绵其中。
许久的欢愉让卫凌词的手开始不安分,她的手由上而下,落在旬长清的腰肢上,探索着想要往下。温柔中带着罕见的急躁,与她平时极为不符,重重的纱幔掩盖住了外面的日光,昏暗的光线不妨碍她行事。
“等等,你今日好像不一样,平常你不是这样的。”旬长清与她分开了吻,略带疑惑地看着卫凌词,并未阻止那只在自己腰间游走的手,顷刻间,雪白中衣就在那人手中滑落。
卫凌词看着她笑,觉得她像懵懂未知的孩子,眼中透着迷茫,她点了点旬长清的额头,眸中含着柔意,拨弄着她肩上秀发,“那夜准你,今日就不准我这么做吗?你不是说嫁娶都一样,想反悔,我可不答应。”
“我没反悔,就是好奇而已,你如何想通了?”
“外面都已沸沸扬扬,非议于我,我自然想通了,若不做实了,岂非白白被人骂。”卫凌词笑了笑,扬手摘除了自己发丝上的簪子,低眸望着身下的人,故意凑近了她,在她脸上吹了一口气,“还是……陛下想着自己的威信,不想我这么做。”
旬长清哀怨地看了她一眼,软软了应她:“我在这里你这里还有帝王威信?你连动手打人都做得那么自然,你在外面给我留些面子,我就心满意足了,还有你穿那么多衣服做什么,又想欺负我,脱了……”
人反应过来后,双眸闪着星光,格外亮眼,卫凌词凝视着柔情似水的桃花眼,“我自己来就好,不需你。”
不甘心的人撇撇嘴,瞧着卫凌词一件件去了外衣,滑落在身侧,她抬手触摸上去,却被人压住了身子,火热的肌肤相触碰,眼中的欲望愈发迫切。
她微微迷住了眼睛,喘息了须臾,耳畔充斥着卫凌词灼热的气息,“小丫头,其实是我先喜欢你的。”
轻轻的一句话让她欢喜雀跃,其实谁先动情,又有什么区别,都是一样的。
…………………………
夜深时分,千秋殿的烛火依旧在烈烈燃着。
窗下的人一袭白衣站在那里,望着今日皎洁的明月,手中捏着两份奏疏,一份是旬翼请辞,奏请让世子旬亦白袭爵的事情,一份也是请辞,是唐茉离开帝京的事。
两人似是说好了一般,同时选择离开。
身后细碎的声音响了起来,不待她回身,就听到榻上人传来很不满的话,“卫大人,今日的月圆吗?”
殿内没有伺候的宫人,卫凌词就走了过去,掀开了纱幔,将手中的奏疏递给她,“王爷与唐大人送过来的,唐大人命人送了一副画过来,说是你成婚的贺礼。”
旬长清刚醒,瞪了她一眼,被子里伸出光洁如玉的手臂,翻开看了一眼,又还给了她,“唐茉早就请辞了,王爷请辞我自然会允,着礼部选个好日子,让旬亦白袭爵就是。”
她起身看了一眼,寻着自己的衣裳,遍寻不见,指挥着身旁的‘凶手’,“帮我把衣服找来。”
卫凌词将奏疏放置在桌上,听到这句话,蓦地怔忪,“此时万家灯火都灭,皆已入睡,你还起来做什么?”
“我睡了半日,睡不着自是起来看会奏疏,被你浪费了半日,就得现在补起来。”旬长清无奈地睨了她一眼,裹紧了被子,触及她眼中淡淡的笑意,就想上前去咬她一下。
“小陛下,你还是别折腾宫人了,让他们好好休息,明日还要早朝,你饶过自己,也饶过他们。”卫凌词笑着趋步走近,躺在外侧,看着她,温柔道“白日里虽说怪我,你自己也没有拒绝,弄疼你了?”
明明是关切的眼神,可旬长清总觉得她在笑话自己,扭了扭身子,依旧是没出息的地钻入了卫凌词的怀里,嘀咕道:“明日你帮我送送唐茉,这人行事果断,早朝后她定走了。”
“好,我帮你去送行,不过柳王妃的坟墓远在江南,只怕你没有时间去,不如派人去守着,亦或者王爷会去的,你不要再想着了。”
卫凌词无声地叹息,就让她骗最后一次,她揉揉旬长清的脖颈,笑着道:“不许再想了,以后也会有机会再去的。”
“我知道,不想就是,听你的。”
旬长清应了一声,软软地缩在了卫凌词的怀中,她身上熟悉的清香总是让自己心安的源头,背上那只手轻轻拍了两下,让她不禁往卫凌词怀里蹭了蹭,“你今天说是你先喜欢我的,你什么时候喜欢我的,我为何不知道。”
又开始了聒噪的性子,卫凌词不想答她,抬起了她的脸颊,言道:“你好像很有精神,身上不疼了?白日里你好像喊疼了,要不我们再试一次罢。”
再试一次……这个女人就是披着不食人间烟火的皮囊,骨子里定然不是这样,旬长清理亏,磨磨牙,“我不要,我要睡觉了。”
说着就退出了卫凌词的怀抱,独自睡在了内侧,远离了危险人物。
可卫凌词似是非与她过不去,又凑近了她,将她揽入了怀抱里,低低道:“你也知道不要,那就应该歇息,我不动你,你也别推开我。”
其实,简单抱着她入睡,也是美好之事。
……………………
万家灯光熄灭,东方露出鱼白,帝京长城门打开后,卫凌词就站在了城墙上,见到了唐茉的马车,本想上前说几句话,可是突然出现的旬翼打断了她的计划。
二人在城门下不知说了什么,简单几句,两人都是心平气和,随后唐茉上了马车,旬翼骑马尾随而去。
这一幕短短不过半刻钟的时间,以至于慢了几步的帝王没有看到,只看到了马上旬翼的身影,往着南边而去,早朝还有半个时辰,她想着快去快回,不会耽误时间就随着卫凌词出宫,可到了城门处才知唐茉已出城了。
她微微有些懊恼,脑袋习惯性地搭在卫凌词的肩膀上,无奈地叹息,“还是晚了,不过王爷去何处?”
“我也不知,小陛下再叹气你就要变老了。”卫凌词笑着戳戳她的脑门,满目温柔,牵着她的手,看向那个很小很小成米粒的影子,目光憧憬。
或许有一日,她也可以带着旬长清往那个方向走去。
或许只是或许,可能没有实现的那一日。
二人没有多待,卫凌词牵着她的手下了城楼,禁卫军恰巧换防,都认识皇帝的容貌,见到常服的年轻帝王,皆下跪行礼,幸好城门口的百姓不多,不会引起多大的波动。
旬长清唤了一句平身,就带着卫凌词上马车,落在外人眼中又是帝后情深的场景。
马车内的人靠在了卫凌词的肩膀上,手中握着香囊上的络子,又开始嘀咕道:“林宸说,七月二十八日,宜嫁娶……”
未说完,就被卫凌词捂住了嘴巴,看向她的目光里是浓浓的无奈与宠溺,与她温声道:“小陛下,这话我昨晚听了一夜了,我知道,七月二十八日宜嫁娶。”
旬长清含水的桃花眼眨了眨,握住了她的手,笑道:“我们可以一辈子不用分开了,江山聘你,很好的。”
马车里的阵阵欢笑感染了外面随行的队伍,小陛下的一句话落在了帝京的每一个角落,就是:七月二十八日,宜嫁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