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时迁说:“自然而然地就走回房间来了。”
商小五走了进来,说:“其实你住回来这间房也没关系的。”
商时迁不答反问:“我的遗物都处理了吗?”
商小五听她亲口说自己的物品是“遗物”,感觉怪怪的。
“衣服鞋袜这些都处理了。”
“那我的婚戒呢?”该不会是跟卫以衔的婚戒一起,都被丢了吧?
商小五:……
不是,商棋罐怎么突然提到了婚戒?
果然是因为卫以衔,想找回婚戒吗?
虽然想法很多,但她还是坦言:“我也不清楚,八年前我们收拾你房间的时候没看到有戒指。”
说着,她睨了商时迁一眼:“你经常不戴婚戒,谁都不知道你把它放哪里去了。”
商时迁:?
合着还是她的问题?
哦,好像的确是她的问题。
不过,她虽然不怎么戴婚戒,却不会乱放,基本是跟卫以衔的首饰盒一起放在抽屉里的。
刚才打开抽屉没看见。
如果是随葬了,或是跟卫以衔的戒指一块儿被大姐处理了,商小五肯定会如实说,没必要骗她。
所以当初家人只讨回了卫以衔那枚婚戒,她这枚遗失了。
等会儿,她记得结婚周年纪念日的时候还戴着的……
“你怎么想起婚戒了?”商小五打听。
商时迁摇摇头。
————————
分居的第一天。
卫总:睡不着。
商四:我也是。
商小五:嘿嘿,跟商棋罐一起睡。
——
外面的狂风吹得心方方。
第91章 身世
这一晚,注定难眠。
翌日清晨。
商与凤早早地起了床。
老年人睡得少,她十一点入睡,凌晨五点多就醒了。
以往这时候,她都是坐在房间看书、看电视,直到家里其他人也起床了,才出房门的。
但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书看不进去,电视的声音也吵得她脑仁疼。
她走出房间。
感觉家里有点不太对劲。
戴上老花眼镜一看,果然不是她的错觉——中厅二楼长女商韫玉的房间是亮着的。
她觉得家里的安保是相当严密的,家里不太可能遭贼,很有可能是长女昨夜回来了。
不过出于谨慎,她没有贸然过去,而是先给长女打去电话。
电话很快就通了:“妈,您这么早就醒了?”
商与凤问:“你是回来了吗?”
商韫玉顿了下,拉开窗帘往下看,隔着小花园看到了廊下的老母亲。
确认的确是长女回来了,商与凤没多言,挂断电话朝她招了招手。
没多久,商韫玉跟祝复就过来了。
商与凤看到她们,略微有些惊奇:“你们是一块儿回来的?几点回来的,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
“我周一要赶去试验场,但我跟阿复有些事要解决,就匆匆忙忙赶回来了。”
商韫玉面上有倦色,昨夜俨然没有休息好。
祝复同样如此。
商与凤感觉不是小事,心里也重视起来。
“出什么事了?”
商韫玉和祝复对视了一眼,商韫玉说:“妈,还是先吃早餐吧,吃完早餐再说。”
她怕老太太没吃早餐,会被她的话刺激晕过去。
等会儿还得把医生喊过来,随时施救。
商与凤十分从容淡定地点点头。
商韫玉趁机说:“妈,我们先去看看爸。”
商与凤和林士章已经分房二十多年。
商与凤作为一家之主,房间在中厅后面的正房。
林士章因经常以棋会友,就搬去了主宅东边的东堂。
东堂除了林士章的卧房和书房外,还有个小会客厅、茶室,及几间客房。
商韫玉和祝复过去的时候,他也已经起来了,正在编纂棋书。
见完他,童清已经起来准备两位老人的早餐了。
商与凤惦记着商韫玉的事,就早早地来到了饭厅。
本来童清看到她,想与她说深夜发生的事,但看到商韫玉和祝复也过来了,就没吱声。
等商与凤吃完早餐,商韫玉才开口:“妈,有件事我们瞒了家里很久……其实二十二年前,我跟阿复还生了一个孩子。”
商与凤:……
她问童清:“阿清,我的老花眼镜呢?”
“在这里。”祝复给她递了过去。
商与凤戴上老花眼镜:“你说什么?我有点耳背了。”
她盯着商韫玉的嘴,确保自己不会看漏一个字。
商韫玉又重复了一遍,并把她们昨晚商量好的措辞一鼓作气说了出来。
商与凤感觉自己已经退化的脑子变得更加乱了。
“你说祝复生完小待后有些产后抑郁,为了开导她、避免她的症状加重,你许诺再由你生一个孩子。只是碍于工作忙,所以推迟了两年,也就是二十三年前才决定做手术?”
商韫玉跟祝复都颔首。
产后抑郁是真的,毕竟85%的孕产妇在产后都会出现不同程度的抑郁症状。
有些产妇不到半年就自行痊愈了,有些症状会加重,持续时间可能长达一年甚至更久。
严重的会恶化成产后精神病。
祝复在产后一个月就调整恢复了。
但为了圆谎,她们不得不把这事说得严重一些。
“生完这个孩子后,你也产后抑郁,甚至出现精神障碍,觉得这个孩子耽误了你的实验,一度想杀死这个孩子。所以你们决定先把孩子抱给别人养……这一养就是二十二年?”
商与凤的语气里充满了不可置信。
祝复横了商韫玉一眼:你脑子抽了吧,想出这么离谱的借口!
她俩的人品在老太太眼里得败坏成什么样了?
商韫玉面不改色。
没关系,她的妈,她了解。
“你俩精神没问题吧?”商与凤随时准备喊精神科医生来给她们看脑子了。
哪怕是逗她玩的,这也太……
用小待骂人的话来形容——太脑残了。
商与凤还没来得及爆发,商时行也醒了。
她听到动静,走到饭厅来:“奶奶、母亲、姆妈,早上好。”
商与凤分出一丝心神给孙女:“小行,你不是去出差了吗?”
“嗯,处理完事情,我就回来了。”
商与凤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长女和长女媳,心中的疑云越来越重。
半晌,她决定先不探究商时行是否真的出差了,也不探究长女那些话中的逻辑漏洞。
她问长女:“那个孩子呢?把她认回来了吗?”
“在小五的房里,您等会儿就能见到了。”
话刚落音,她们便看到一道身影出现在饭厅处。
商与凤看清楚那道身影的那一瞬,浑浊发黄的眼睛猛地一缩,两行泪顿时就流了下来。
赶在商时迁开口之前,商时行朝她喊:“时与,这是咱们奶奶,过来跟奶奶打招呼。”
商时迁会意,佯装自己是第一次见亲奶奶,努力装腼腆地喊:“奶奶……”
商与凤颤颤巍巍地起身,她一手撑着餐桌,一手扶着椅背,非常缓慢地朝着商时迁的方向移动。
商韫玉和商时行赶忙上前搀扶着她。
商时迁亦趋步向前。
商与凤一把抓住商时迁的手,力道之大,攥得人生疼。
但是商时迁没喊疼。
商韫玉忙说:“妈,这就是我们跟您说的小六,时与。她和小迁长得…是有那么亿点像。”
商时迁也点头:“是的,奶奶,我叫商时与。”
这会儿,商与凤已经懒得去探究她们那些说辞的真假了。
在她看来,这哪里是什么“商时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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