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像另一半在哪儿?车上没找到吗?”
“没有。”刘子威和顾成平同时摇头。
张志毅开口:“小刘,小顾,你们先去忙吧,查找一下佛像的源头,最好能找到制作佛像的人,这个人是个比较关键的证人。”
刘子威和顾成平点头应下,随即离开了会议室。
“小陆、小许,说一下你们跟踪刘燕母女俩两天,有什么发现。”张志毅看向会议桌边正在沉思的陆念文和许云白,道。
许云白看了一眼身旁的陆念文,陆念文反应慢半拍地开口,将这两天跟踪的细节观察仔细说了一遍。
“张队,我想申请查访康家珍的家属,我有些问题要问他们。”陆念文最后说道。
“理由是什么?”张志毅问道。
陆念文看了一眼许云白,许云白眼神示意她来说。于是她继续道:
“就像我刚才说的,我和许云白都怀疑,刘家母女曾经在市三中的花坛之中埋过关键物证。但这个关键物证应当并没有在那里被保存很久,而是被转移了。我现在有个想法,我怀疑……曾经被埋在那花坛里的,就是失踪的那一半佛像。而这尊佛像……可能之后被康家珍取走保存了。”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陷在震惊之中,脑海里飞快运转,将所有的线索逐渐拼接在了一起。
“你的意思是说!”佟嘉华猛然站了起来,“那尊失踪的佛像就在案发现场?!”
“为什么?我不理解。”仿佛被许云白传染了一般,李东越出声道,“为什么周康盛把一尊佛像落在了车子的后备箱里,只带了一尊佛像去见母女俩?”
许云白轻声道:“因为那尊佛像是药师佛。”
霎时屋内再度寂静无声。
此时陆念文补充道:“两个原因,一是周康盛并未用药师佛佛像殴打刘家母女,他用的是阿弥陀佛佛像。我倾向于他只殴打了刘燕,我们观察到刘燕的右手小指错位,有可能遭受过虐待。二是药师佛,本身有保佑身康体健,病痛全无的寓意,周康盛打伤了刘燕,他出于愧疚,想把药师佛送到母女家中,以示赔罪。”
王明乾直摇头,他觉得这个案子在某种意义上简直匪夷所思,让人头皮发麻。
郦学明一脸嫌恶地说道:“用佛像打人,又送佛像讨好……这个人到底把佛陀当什么了?他到底是信佛还是不信,简直有病!。”
周颖此时开口说话了:“确实有病。周康盛,恐怕对刘氏母女长期施加家暴。家暴过后又百般讨好,这是典型的边缘型人格障碍。且周康盛……我怀疑他曾经犯过罪,必须要细查,从他在孤儿院开始查,他如此迷信,且对佛教痴迷。以及他到底是怎么赚取大量财富的,都要详查。”
言毕,她习惯性地用关节扣了一下桌面。
张志毅最后出声道:“小陆,你的申请我会和领导们报告,应该会很快批下来。到时候,我、颖姐和你一起去拜访康家人。小许,你辛苦了,接下来可以回归省厅工作。小佟、小王和小李,颖姐的话你们都听到了,接下来你们要做的是去查周康盛过去的事。你们收拾一下,明天出发,去秀州。”
“刘家母女呢?”佟嘉华问。
张志毅道:“等DNA结果出来,然后我们再找到那尊失踪的药师佛,证据链完整,我们就可以拘捕了。”
说着他偏头向郦学明道:“也就一两天的时间,让开发区分局的兄弟们看紧点,一旦刘家母女有异动,立刻拘捕!”
郦学明重重点头。
……
陆念文在停车场找到了自己的车,开了车门坐进车里,她长长舒了口气。
佟嘉华开着她的车跟踪刘家母女,但她们哪儿也没去,径直回了辰月园的家。恰逢组长张志毅在群里召唤集合,于是佟嘉华开车带着王明乾返回了省厅,把车停在了省厅停车场,并将车钥匙还给了陆念文。
陆念文双臂交叠,将下颌搁在其上,伏在方向盘上,理了理这两天纷繁复杂的线索和思绪,基本厘清了整个案子的全貌。此时她的心情着实五味杂陈,难以言表。
接下来她能做的事不多了,等访询康家珍家属的批准下来,她要做的事只有一件——向家属确认药师佛像的下落。
等找到药师佛像,一切将尘埃落定。
她心里空落落的,进专案组办的第一个积案就是这样一桩离奇又让人难受无比的案子,她不知道未来她到底还要面对多少此情此景。
想着,好些天没见到孙雅盛了,这会儿还真有点想她。她是陆念文的开心果,有她在,陆念文有再多的困难,都能熬过去。
她拿出手机,给孙雅盛发微信:【小雅,干嘛呢?】
过了大概五秒钟,孙雅盛回道:【在办公室里值班。咋了?】
【没事儿,我第一个案子办的差不多了,好些天没回去,问问你情况。】
孙雅盛发了个感动流泪的表情,道:【妈耶,亲爱的,你终于想起我了,我可想死你了!】
陆念文笑了,道:【你今儿加班吗?要不我今儿回去和你搓一顿火锅?】
【好啊!我今儿能稍微早点下班,我回去就把菜肉准备好,把锅架上等你。对了,可以聊聊你办的这个案子吗?】
【还不行。】
【好吧,没事儿,那就和我说说许云白,你和她发展得如何了。】
陆念文:【……】
【咦?有情况,晚上好好拷问你。】
陆念文正飞快打字回复,忽而有人敲她窗玻璃,她抬头一看,发现竟然就是许云白,登时吃了一惊,手一松,手机落到了驾驶座底下。
“Shit!”她咒骂了一句。
她没急着捡手机,而是打开了车窗。许云白似是有些踟蹰地看着她,道:
“你有空吗?”
“啊?又聊案子?”陆念文下意识问道。
许云白忽而面上神色一变,只是摇了摇头,有些艰难地开口道:“不是聊案子,我……我想请你帮个忙。”
“什么事儿?”陆念文奇怪问道。
“后天,也就是周五晚上,我有个无论如何都无法推掉的饭局,我想请你帮我挡一挡。如果……如果你没空,那就当我没说……”邀请刚发出,她又连忙想要收回了。
“不是,等会儿,什么饭局是你无法推掉的?我很好奇。”陆念文反倒被勾起了浓郁的好奇心。
“一个医学行业内的聚餐会,我父母亲和我都在邀请行列。我要是不去,就太驳了人家的面子,我父母亲也会很难堪。我不想他们受到非议,所以还是得参加。”许云白解释道。
“那我出席不是很奇怪吗?我又不是医学行业内的人,也不在邀请行列。”
许云白的面庞飞起两朵红云,陆念文看得无比新奇。就听她终于不得不硬着头皮道:
“其实,举办聚餐会的东道主,他和我们家交情好,他一直都想撮合我和他的儿子结婚。我……我实在是不喜欢那个人,所以……”
“所以?”陆念文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吞了一口唾沫,内心疯狂OS:你总不能拿我当挡箭牌吧,小许同志。你起码找个男同胞啊?
“你帮我挡一下,帮我找个借口应酬一下,拜托了。”许云白十分郑重地双手合十,向陆念文行礼。
“我去,你别拜我!”陆念文心惊肉跳,许云白这是把她当万能的社交之神祭拜了吗?
她忙从车窗里伸出手扶了她一下:“你怎么不找个男同胞当挡箭牌,我去了也无济于事啊。”
“也不是非得要你去,你帮我想想办法,看我怎么样才能……不失礼貌,不驳人面子,又能以后不必再去应付这家人了。”许云白收回手,表情非常的纠结。
陆念文深表同情,可一时之间还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
总不能,她冲进人家聚会的场合,直接喊“许云白,命案来了,跟我回去加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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