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因为这个?”赵依凝挑眉问。
“不止,我私心也不想你走。”孙雅盛深吸口气,缓缓说道。
她不想再遮掩和退缩了,事已至此,她何必再继续踟蹰不前。有些事自己不去争取,等失去了后悔都来不及。她是自卑,害怕在感情中陷入卑微的境地。但她更怕失去赵依凝。赵依凝现在有生命危险,如果她有个三长两短,孙雅盛真的不会原谅自己。
“你什么私心?”赵依凝抑制住唇角想要弯起的冲动,坏心眼地逼问。
“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啊赵老师。”被逼到墙角的孙雅盛要绝地反击,“我喜欢你到不能控制我自己了,不然我怎么会……像个疯子似的,洗漱换衣都来不及就跑来……唔……”
她话还没说完,赵依凝的面庞就在眼前急速放大,紧接着香风温柔包裹而来,柔软的红唇印上了她那“喋喋不休”的唇瓣。
赵依凝身高没有孙雅盛高,亲吻她时微微倾身垫脚,手臂环住她脖颈,一整个人就贴进了她的怀里。
血液直冲脑海,短暂的懵怔过后,孙雅盛被喷薄而出的甜蜜击中,狂喜到身子都在微微颤抖。她情不自禁地拥紧了她,想要加深这个吻。但赵依凝却狡猾地错开了唇,收紧拥着她脖颈的手臂,拨开她发丝,探首到她耳畔轻声说话,呼吸带来一片酥麻。
“咱们什么时候走,我肚子饿了。”
“好,这就走。”孙雅盛感觉自己失了智,已经像个玩偶一般任由她驱使。她说走,那便走。她一步迈出去,脚下就像踩了棉花般浮软,浑身飘然欲仙。
以至于她都没意识到她俩是怎么出了门下了楼,来到了车边。
赵依凝解锁了车,回首笑看她,见她还一脸在做梦般的表情,觉得她实在过于可爱,于是拉开副驾车门,又抓起她的手,将她往车上送,道:
“来,上车。怎么回事,不会走路不会说话了?”
“你…你掐我下,我看我是不是在做梦。”孙雅盛趁机抓着她的手往自己脸上送。
“哈哈,别闹。”赵依凝笑出声。
“你真的……”孙雅盛欲再度确认,却被赵依凝抢先打断:
“你不是在做梦,我很喜欢你的,小笨蛋。快上车,外面好冷的。”说话时,她还理了理孙雅盛的长发。
“我好开心。”孙雅盛情不自禁又拥抱住了她,赵依凝闷在她怀里笑得像只狐狸。
黏糊地抱了半天,直到冷风吹的她俩有些受不住,孙雅盛这才在赵依凝的催促下上车。
赵依凝绕到驾驶座,刚准备拉开车门,忽而看到车窗上落的那层薄薄的浮灰上,被人涂鸦上了一幅画——一颗心,中间有箭矢穿过。
赵依凝蹙眉,四下里张望了一下,然后取出手机给车窗拍了一张照。坐在车内的孙雅盛出声询问:
“怎么了?”刚问完,她也从车内部注意到了车窗上的涂鸦。于是立刻下了车,绕到了赵依凝身旁。
“谁画的?”她问。
“不知道,也许是哪个无聊的人吧。”赵依凝道。话虽说得轻松,但实际上她仍然起了十足的警惕心。现在有一丝风吹草动,都会触动到她的神经。
“车窗你不要擦,我来联系一下老陆,让她过来看看,也许能提取出指纹。”孙雅盛道,随即她又看了看附近,发现不远处路灯上有监控可以拍到这个停车位,她拿出手机拨通了陆念文的微信电话,“有必要的话,调监控看看。”
……
许云白和宋希合力,把陆念文扛回了省厅酒店的房间。她怎么也找不到陆念文的房卡,所以干脆开了自己的房门,让宋希把陆念文送到了自己房里躺下。
此过程中她口袋里陆念文的手机一直在震动,她取出手机,发现原来是孙雅盛的来电,于是接通。
“小雅姐。”
“咦?小白妹妹,怎么是你接电话?”
“念文她喝多了,这会儿不省人事了。”许云白简略回答道。
“啊?怎么回事啊?”
许云白言简意赅地把今晚发生的事叙述了一遍,尽管她没有用什么词汇去特别渲染当时的情景,但依旧让孙雅盛听得愤懑至极又后怕至极。
“靠,气死我了,但愿那个辛露露一切平安。那你和老陆接下来什么打算?去查那个郭飞?”
“嗯,从郭飞查起,还有我想搞明白今晚和郭飞一起出现的那个男的是谁,我觉得他好熟悉,我在哪儿见过他,但就是想不起来了。”许云白苦恼地蹙着眉。
“老陆她现在怎么样啊?”
“之前在车上很难受的样子,现在整个人倒是平静些了。”
“她这回可惨了,她真不能喝酒的,平时啤酒都喝不下去。唉,你给她搞点解酒药吃,她会好受点。”
“嗯,我知道。”这方面许云白是专家。随即她询问孙雅盛:
“你找念文什么事?”
“哦,嗨,你不提我差点都忘了我为啥要打电话了。是这样的……”孙雅盛又把她和赵依凝的事说了一遍。重点说了赵依凝车窗上出现的涂鸦,而没有明说她和赵依凝已经在一起的事,最后提了一句赵依凝今晚会在出租屋过夜。
许云白认真听着,最后道:
“好,我知道了,等她醒了,我和她说,到时候一起去查查。”
迅速沟通完毕,许云白挂了电话。看着在一旁帮忙烧水,又拧热毛巾给陆念文擦脸的宋希,她感激道:
“谢谢你小宋,今天实在是麻烦你了。”
“许姐您别这么客气,有什么事儿尽管和我说,我一定随叫随到。”宋希道。
“谢谢,今天也不早了,你快回去休息吧。我一会儿把打车费转给你,你要收下来。”
“这……不用的……”
“不不不,这钱你一定要收,不能让你白做事。你师傅肯定也是这个意思。”
……
二人互相客气,推拉了半晌,宋希到底脸皮稍薄了点,最终没再推辞。许云白送她到了电梯口,目送她离去。
她回到房间,看着瘫倒在床上,睡得不省人事的陆念文,轻轻叹了口气。
她先将陆念文的外套、外裤、鞋子都脱了下来,努力把她摆正到床的右侧。这床平时许云白并不睡,床很宽,为了方便照顾陆念文,她让她尽量往床的边沿躺。
她做完这一切时,已经累得气喘吁吁。
陆念文这会儿死沉死沉的,虽然其实她的体重并不很重,但没有她的配合,许云白一个人还是很难搬动她。她尝试过公主抱陆念文,失败了,只能采取上半身挪一下,下半身跟着挪一下的策略。
这让她感到挫败,陆念文那样轻轻松松就能抱动自己,可自己却如此的柔弱无能。
我真的要锻炼了,她心想。
她给陆念文盖了一层稍薄的被子,喝过酒的人要散热,她不能盖太厚,不然一定会踢被子。
最后她再帮陆念文擦了擦脸,凑近她口鼻轻轻嗅了嗅,浓郁的酒气混合着胃部反酸的味道,着实难闻。不过这对许云白来说,算不上什么刺激性气味。
她又跑下楼,去了药店买解酒药,顺便买了一些柠檬和一罐蜂蜜,陆念文如果醒来,喝点柠檬蜂蜜水会很舒服。她想起自己第一次去陆念文的出租屋,她就有给自己调制过柠檬蜂蜜水。现在双方立场轮转,有种说不出的奇妙感。
回想起来,她和陆念文认识后,几乎都是她在照顾自己,自己很少会有机会照顾她。陆念文在感情里确实很强势,很主动,许云白不讨厌她这样,她很享受这种被宠溺的感觉。但这不意味着许云白就会成为养尊处优、被宠坏的大小姐,她知道感情需要相互作用,在陆念文需要她的时候,她永远都会在。
她也许做不到那样的主动强势,但她希望自己能是陆念文生命中最不可或缺的给养,静谧安然、润物细无声地滋养着她。一如春雨,一如冬阳,一如秋露,一如夜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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