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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来言说夜晚(239)

作者:金陵十四钗 时间:2024-12-17 08:26:09 标签:破镜重圆 虐恋

  尽管没赶上秋收,但这片曾满目疮痍的焦土重新焕发了生机,随一茬茬菜苗下地,又摧枯拉朽般绿了起来。一个个村民将弯了的腰直起来,将头上的毡帽、脖子上浸了汗的毛巾解下来,一边向着车上的年轻人挥舞,一边用最质朴最开颜的笑容向他道别并道谢:

  谢谢,盛检。

  再见,盛检。

  “此次司法部警示专题大会再次指出,‘治国有常,利民为本’,我们必须清醒地认识到,反腐斗争关乎党和国家的长治久安,关乎人民群众的安居乐业,我们必须坚决肃清攻守同盟的腐败利益集团,坚决推进‘反腐扫黑’常态化,将原本流失的资源用于改善教育、医疗、社会福利等方面,使人民学有所教、老有所养、住有所居、病有所医……”

  驶过万亩农田,不多时,就到了金乌名城。盛宁看见,整个楼盘的外观已近完工,社区门头也已竖起,灰色的拼接大理石,虽不算豪华,却也整洁大气。晦气的“金乌名城”已改名为“一心家园”,正是所有业主团结一心,2500个水泥盒子才最终变成了2500个家。

  楼盘施工依然火热,十几个工人正在铺设小区绿化。虽然复工续建的工作在洪书记的特别关照下推进得十分顺利,不少业主还是放不下心来,每天必来送餐送水,顺便探探工程进度。业主们欣喜地一个传达一个,最迟开春的时候,他们就能结束这长达十余年的颠沛流离的生活了。

  铺设绿化的工人们感到奇怪,虽说平时来监工的业主就多,但从不像今天这么多,一个个还焦切地抻着脖子,不知道在盼些什么。但当那辆车慢慢驶过来时,他们就都明白了。

  业主们蜂拥到崭新的门头下,肃穆以待。其实他们一刻也没有忘记过那个年轻的检察官,他们知道若没有他,这2500个家早就被夷为平地了。

  密匝匝的人群中,都是熟面孔。

  盛宁先是看见了热泪盈眶的花姨。在如今的舆论风向下,邹树贤多半能判下死缓或者无期,花姨也已经拿到了保险赔偿的一百万。她听说现在的整容手术很发达,她想带女儿去试一试。

  那个酷似婉君的小女孩儿也被她的残疾母亲抱在怀里,母女俩同样眼含泪光,用相同的手语冲他比划。还有一位老太太,上回那壶激愤的沸水没有泼到他的身上,这回她倒静静地扎在人堆里,身边还是那条忠诚的杂毛大狗,一直喜滋滋地摇晃着尾巴,当黑色宾利经过时,便嗷地冲车窗后的年轻人叫唤一声。

  即使车已驶远,这群人依然没有散去,依然引颈张望

  目送手挥,依然在用自己的全副身心向这位检察官表达:

  谢谢,盛检。

  再见,盛检。

  “会议指出,开弓没有回头箭,坚决遏制腐败蔓延势头、整治因腐败催生的民生问题已刻不容缓,总结并运用每一次反腐斗争的历史经验,保持同人民群众的血肉联系,带领人民实现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

  在金乌名城的另一端,一群花儿一样的女孩儿就这样闯入了盛宁因泪水模糊的视野。

  站在最前排的是高雪卉。也不知道是谁又将那曾探头于他病房的十一个女孩儿聚起来了,见他出现,高雪卉立即双手相扣,笑着向他比出一个俏皮的爱心。高雪卉身边还有一个女孩。盛宁当然记得,这个女孩叫夏瑶,也是小梅楼的受害者之一,如今她的腹部高高隆起,目测六七个月。即将成为母亲的女孩一脸安稳而富足的笑【请勿以任何形式盗文 请至微博@ 金十四钗 阅读全文】。

  两年不见,那些怯怯的、鹅蛋脸、桃子脸或方圆脸的女孩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们本来很忌讳再次被勾起曾经的不堪与伤痛,但当听到他要离职的消息,仍义无反顾地聚首了。也许她们只是流萤,是星火,但她们很想就这么聚起来,也为他照亮这段黯然离去的路。

  女孩们一边不倦地挥手致意,一边用最美好的笑容告慰这位检察官:我们都很好,我们都在太阳底下奔向前方了。

  盛宁本以为自己不会在乎,可这一刻,还是泪流不止。

  他彻底说不出话,只是转过湿淋淋的脸,望向身旁的蒋贺之。所幸这个时候说什么都多余,他知道这一路所遇,一定都出自他的安排。

  对于他的不甘与不舍,他其实一直比谁都清楚,也一直比谁都体谅。

  “我只是跟他们说,你要走了……”蒋贺之将盛宁搂进怀中,低头轻吻他流泪的眼睛,他说,“从今往后,每一场日出都记得。”

  在驶上洸深高速公路之前,他们的车被截停了。临了,廖晖还是决定来送送这位老同学。他很担心他自此一去不回,而蒋家高门深户,这辈子他都见不到他了——鉴于蒋瑞臣好面子,不可能公开宣扬自己儿子的性取向,或许在电视上都见不到了。

  很大方地给这对老同学留下了独处的时间,蒋贺之没下车,连目光也绅士地没有投过去。

  “盛宁,你还会回来吗?”两人默默相峙于路边,廖晖巴巴地这么问,甚至在等待答案的时候,连呼吸都不自禁地屏紧,“洸州离香港这么近,你随时都可以回来看看的。”

  “可我不会再回来了。”盛宁摇头。他打小是个执拗的人,一旦做了决定,多少匹马都拉不回。

  “为什么?”同窗一场,廖晖同样了解这人的执拗。没有得到满意的回答,一腔不敢宣告的爱意又化作了恨,他突然冷下脸来,阴恻恻地来了一句,“你要知道了我对你那些长留街的邻居们干了什么,保准就不想走了。”

  廖晖用一双丑陋的三角眼死死地咬住他,想咬出一点留恋与血性来,可惜,他很快就失望了。

  之前隐隐也听到了一些关于长留街的流言,盛宁此刻却很平静。眼里再没有了不甘与不舍,他真正洒脱起来快乐起来,他轻轻一耸肩膀,语调、神情都有了令人难舍的娇态:“会有人收拾你的。”

  重新回到车里,蒋贺之主动问:“你这位老同学跟你说什么了?”

  “别管他了,我现在只担心,你的家人会不会不喜欢我?”尽管香港与洸州不过相距百余公里,尽管文化交融语言相通,但他还是很不安,很忐忑,他抓着他的手,用仍泛着红的眼睛望住他,“我怕他们不喜欢我。”

  “他们当然会喜欢你,”掌心冰冰凉,可见真的很担心。蒋贺之赶紧在盛宁的额上亲了一下,笑着用粤语说,“你好靓啊,真系好靓。”

  眼好靓,鼻好靓,嘴唇好靓,连耳仔都好靓,他又犯了老毛病,半贫半真地一直夸他“靓”。

  盛宁忍不住打断道:“係唔係夸张啊,到底有几靓啊?”

  蒋贺之不假思索地回答:“靓到沊三声。”

  “三声?”盛宁受了安慰,苍白的脸上浮现一个动人的笑,一扫枯槁病容,“痴线。”

  “睡会儿吧,到家了就叫你。”说罢,他俯身吻他,他也回吻,这个吻,先从舌尖烧起来,黏黏糊糊你攻我占,又暖到了心里去。

  盛宁闭目时,趋近正午的太阳已照破一切阴霾,他身后洸州的烟尘像大幕徐徐下降。别了前半生,他就这么安心地睡在蒋贺之的怀里,向着他们共有的崭新人生,乘风万里。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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