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切只是一次意外或者一夜情?
严律迫切地想知道何景新到底是怎么想的。
“小景?”
严律喊男生。
一直垂眸坐着的何景新却像惊了一跳似的,慌忙地抬起了视线。
这表情瞬间伤到了严律。
严律是真的有点后悔了,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让他昨晚精虫上脑。
他哪知道何景新这副神情完全是因为太过震惊了。
男生根本消化不过来。
要知道今天之前,哪怕是在昨晚,他都觉得自己才是动了感情的那个。
可现在严律告诉他,他喜欢他?
何景新根本拿不出合适的表情来回应严律。
他抬眸后,只是怔怔地回视男人,眸光清澈,眼尾则因为昨晚还晕染着一点红,外加没有其他表情,看起来跟特别委屈似的。
面对这神情,严律这下不是有些后悔,是悔得肠子恨不得青了,这辈子没这么悔恨过。
与此同时,严律的大脑急速运转,想要制定个合适的对策,尽最大的可能弥补眼下的“偏差”。
于是严律维持姿势,十指紧扣,看着何景新道:“小景,我能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吗?”
“还是说,你希望我们都能忘记昨晚?”
何景新的喉结上下滚动,欲言又止。
片刻后,他问道:“什么时候?”
喜欢他,是什么时候的事?
总不能是昨晚。
严律默了默,思考能不能说出实情,他怕吓跑男生。
考虑再三后,严律用了委婉的说辞:“比较早。”
又解释道:“我不是故意想瞒你,确实你之前年龄比较小,我本来想等再过一到两年,你大三大四或者研究生的时候,再跟你聊这些……”
结果出了昨晚的“意外”。
算意外吗?
严律觉得站在他的角度根本不算。
他至少算是“动心忍性”“蓄谋已久”。
严律说完兀自又沉默了,他其实想听男生说,想知道何景新到底是怎么想的。
何景新这时候心跳失速加呼吸困难——严律喜欢他,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答案。
他以为他和严律之间难以跨过眼下的关系的,毕竟严律待他已经足够好了。
可严律喜欢他。
他哥竟然喜欢他!
何景新呼吸变得急促,眼眶一酸,眼尾就红透了。
“小景?”
严律见状愣住,以为何景新不喜欢这样,自责不已。
何景新忍着酸胀的眼睛和眼泪,很傻地问了句:“为什么?为什么会喜欢我?”
严律立刻便心软了,他没有回答男生的困惑,而是道:“你不喜欢这样吗?”
“好,我知道了,那我们都当做昨晚……”
何景新起身过去,坐去了严律怀里,搂向男人,严律不得不从倾身向前改为背靠沙发。
而严律这时候以为何景新这样是太难过了。
他搂住男生,抚背承诺道:“你放心,这样的事情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
何景新趴在他肩头,突然很小声地说了句:“我也是。”
严律以为男生说他也会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心中正黯然伤神,就听到男生又小声地跟了句:“我也喜欢哥。”
严律愣住了。
有那么一瞬,他脑海里甚至一片空白,本能地想,是他听错了吗。
怀里的男生却靠着他的肩头,亲昵地用鼻尖贴了贴他的颈下。
严律一下回神,低头:“小景,你刚刚说什么?”
何景新没动。
严律:“小景?”
何景新这才靠着他肩头小声道:“哥,我也喜欢你。”
严律尚算冷静,说:“我确认一下,我们说的‘喜欢’,是一回事吗?”
何景新有点哭腔,软着声音:“应该是。”
严律一下闭上眼睛,幸福来得太过突然,像海浪陡然拍了他一身一脑袋,令人措手不及。
重新睁开眼睛,严律再次低头看向怀里,何景新不知是羞赧还是怎么,人缩在他怀里,头挨着他的肩头,脸躲在他颈下,不肯看他。
严律没勉强,他用大力紧紧搂了怀里的男生,又闭了闭眼,消化这突来的始料未及的“惊喜”。
这么抱了有一会儿,严律抬手抚了抚男生后脑,问了和何景新一样的问题:“什么时候的事,小景?”
何景新像只缩起来的刺猬,躲在严律怀里,小声道:“就最近。”
严律太高兴了,高兴坏了,又是搂又是摸男生,手都不知道该放哪里的样子。
何景新还是很小声:“哥呢?你还没有回答我。”
严律马上回道:“很早了,哥很早了。”
何景新:“为什么?”
严律用颈下和脸侧去贴怀里的何景新:“哪有什么‘为什么’,没有‘为什么’。”
“哥就是喜欢你。”
何景新抬了抬眼睛,只能看见严律的喉结。
他伸手,轻轻碰了碰那喉结,严律也伸手过来,握住了他的手,紧紧地捏在掌心。
又相顾无声地抱了会儿,何景新才又开口,还是很小声,说:“我身上有点不舒服。”
可给严律心疼怀了,恨不得给自己一拳。
“哪儿?”
他摸着男生身上,又道:“怪我。”
什么都没有,还硬要做。
“我抱你回去再睡会儿?”
“嗯。”
何景新软着嗓子,特别乖。
严律便起身,抱着男生回了卧室。
把人放回床上,何景新还搂着严律的脖子,严律不得不弯腰,跟着跪到床边。
“不要我走吗?”
严律柔声问。
何景新:“不是。”
他是有些不好意思。
何景新很快放开严律,翻身背对,不让严律看到自己的脸。
严律伸手拉被子,起身坐到床边,又给男生掖了掖被角:“睡吧。”
何景新闭上眼睛,严律就坐在床边看着他,一瞬不瞬,目光没办法挪开一丝半点儿。
过了会儿,感觉何景新睡着了,严律脱掉拖鞋,跟着躺下,贴着男生,把人轻搂在怀里,也闭上了眼睛。
此时此刻在严律看来真的太过美好了。
何景新睡了有两个小时,起来的时候觉得身上舒服些了。
他刚一动,身后就传来严律的声音:“醒了?”
何景新原本要翻身的,意识到严律在,顿了顿,就没动。
严律道:“要不要衣服脱了让我看看身上?”
“我让人送了药膏过来。”
“抹一点,会舒服些。”
“不要了吧。”
何景新脸皮薄,还是没有翻身转头看严律。
严律靠过来,气息和声音就在何景新耳畔:“怎么了?不想看到我吗。”
“不是。”
何景新缩在被子里。
严律轻笑:“是不好意思吗?”
何景新:“嗯。”
严律还在笑,笑声里有宠溺,笑完道:“那你躺着,我自己掀你衣服看看?”
“不要。”
何景新拒绝。
严律哄道:“要看的,你不舒服,总要抹点药。”
说着就叹了口气,自责的口吻:“还是怪我,昨晚不该那么对你的。”
何景新这时翻身,躺平了回来,被子挡了半张脸,露在外面的眼镜眨了眨,好奇的表情,问了句:“你那样,是因为我吗?”
“嗯?”
说得太笼统了,严律没懂。
何景新:“你半夜一个人在卫生间。”
自己纾解欲望。
严律这下懂了,哼笑了声,脸靠过来,和男生额头贴了贴额头,轻笑:“不然呢?”
“你现在睡觉,越来越喜欢挨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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