鞠躬,致谢,满堂喝彩。
张津望看着谢锐脏兮兮的侧脸,那一刻他忽然意识到,虽然他和谢锐在一起的时间不多,但人生中每个美好的瞬间好像都有他在。
自己在漫天星空下垂钓的时候;图晃死亡的黑暗被拨开,终于看到希望的时候;逃脱追杀后重获新生的时候……
他似乎一直是我的男主角。
活到现在,从来没有人能像谢锐一样,给他这种心脏冲出胸腔的感觉。
事实证明,人在无语的时候真的会笑。于是张津望抖了两下肩,突然朗声大笑起来。
“你疯了?笑什么?”谢锐问。
他们两个如果不下车,现在爆炸的就是他们,可谓和死神擦肩而过。
“但我们没死啊,不该笑吗?”张津望眉眼弯弯地对着谢锐说,眼眸里有树脂包裹的光,“放心吧,男主角又不会死!”
他笑得如此恣意畅快,就好像阳光穿透云层。强风撩拨着他的衣领,鼓起他的衬衫,仿佛下一秒就会飞起来。
谢锐愣愣地看着张津望,在生死关头会笑的呆瓜,全世界都难能找到第二个。但不知道为什么,谢锐就只是这么看着他,心中的郁结忽然一扫而光,心脏有力地泵出鲜活的血液,直达身体每一个角落。
他现在想吻张津望,立刻,马上。
他觉得自己也疯了。
恍惚间,小镇的全貌展现在面前,两人彻底安全了。
踏出玉米地的那一刹那,谢锐向着张津望上前两步,真的捧住他的脑袋,将他扑倒在地,吻住了他。
一吻终了,他支起身子,撑在张津望上方,后知后觉地问:“我,可以亲你吗?”
这不已经亲了?
不过,就像电影里做爱和事后烟是标配,死里逃生和接吻大概也是标配。
是吧?是这样吧?
空气里融进了玉米的甜味,张津望仿佛是摄入太多糖分而头晕目眩,丧失了理性思考的能力。他居然揽住谢锐的后脑勺,猛地拉过来,主动吻了回去。
谢锐微微睁大眼睛。
就在这时,一辆农用拖拉机恰好经过这条小路。车主看到滚在地上、浑身破破烂烂的两人,以为又是什么随处发情的小年轻,恶狠狠地按了按喇叭。
“Hey!Fuck off!”
谢锐对谩骂声充耳不闻,只是迟疑地看着张津望,轻声说:“你这样会让我期待今晚可以发生点什么。”
肾上腺极速素飙升,令张津望陷入一种近似于麻醉的状态,一种难以描述的亢奋中。
命都差点没有了,还管什么伦理道德?还在乎什么现实未来?
他现在只想听从自己的本能!
于是他大笑着反问:“为什么不可以?”
第54章 你当电灯泡了你知道吗
这个小镇地势偏僻,平日里没什么游客。只有一家酒馆的二楼加装了几个房间,可以当做旅店。
谢锐和张津望纠缠着闯了进去,他们吻得几乎腾不出手来。谢锐将一张百元美金拍在木质柜台上,来不及等找零,抓起钥匙就拽着张津望上了楼梯。
老板娘看得目瞪口呆,片刻后边擦玻璃杯边姨母笑起来,似乎想起了自己年轻的时候:“Young man.”
进了房间,张津望用力推开谢锐。新鲜空气刚刚鼓入肺叶,就被谢锐激烈地按在床上。肩胛骨狠狠撞到坚硬的床板,疼得他微微皱眉。
紧接着,谢锐跨坐在他腰上,双手向后抓住,一把脱掉了上衣。他腰背精瘦,腹肌分明,手臂肌肉隆起,如同陶瓷般白皙细腻的皮肤,在灯光下显现出健康的光泽。
谢锐单手卡住了张津望的脖子,拇指抵着他的喉结吻他。张津望觉得太热了,两人唇舌间挤出的热气形成淡淡的雾霭,消散在空气里。
蛰伏的火山,不需要怎么亵完就爆发了。张津望晕晕乎乎的,眼前闪过光怪陆离的光,直到谢锐尝试突破底线,他浑身一凛,突然清醒了。
“等等等。”张津望干笑着连连后退,“你不会想()到最后吧?!”
“不然呢?”谢锐喘着粗气,目光沉沉地盯着他,像是发情期的野兽,“你可是主动亲我了。”
刚才肾上腺素爆发,让张津望不管不顾地昏了头。但如今意识到自己马上要失身,他忽然清醒过来。
他立刻尴尬地转移话题:“我们没买(),根本做不了啊。”
谢锐沉默片刻,半垂下眼睑,用细小的声音说:“不用()也可以,我很干净,没有和别人做过。”
张津望愣了愣,瞬间倒抽一口凉气,满脸通红。太狡猾了,顶着这张脸说这种话,谁能受得住?
眼见着谢锐又想控制住他,张津望赶紧找借口:“那油呢,我又不是女的,必须要油才行!”
谢锐冷着脸,唇线绷得笔直,但他终究是不想伤了张津望。两人僵持半晌,他突然把张津望翻了个身,“算了,这次先把月退借我用一下。”
借一下月退?什么意思?
来不及多想,下一秒,张津望突然“噫”了一声,有什么氵骨腻腻的东西……
张津望伏首抱着枕头,吸入的却全是谢锐的气息。脑袋不停磕在床板上,磕得他眼冒金星。
太羞耻了。
张津望红着眼眶想,这和真做有什么区别?
谢锐居高临下地看着张津望的后背,眼神迷离,脑子进入一种被本能接管的状态。张津望宽阔的肩背,更衬得深深塌下去的腰盈盈可握,上面覆盖着薄而有力的肌肉,在自己的掌控下绷紧、放松、颤抖。
怎么能性感成这个样子?谢锐感觉自己鼻腔温热,他俯下身,突然像动物教培时咬住雌售后颈那样,狠狠咬住了张津望的脖子。
……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张津望感觉自己浑身都要散架了,最嫩的那块皮肤简直碰都碰不得。
张津望捂着脸想,老子要给谢锐取个羞辱性的外号,以后就叫他“谢大根”。
“醒了?”
听见头顶上方传来谢锐的声音,张津望浑身一僵。他尴尬地清清嗓子,语气不善地看向对方,说:“托你的福,差点没醒来,谢大……”
张津望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卡死在喉咙里。
谢锐把胳膊枕在他脑袋下面,正默默看着他。那张万年漠然的脸上,居然带着几乎可以称之为温柔的嘲弄笑容。
窗帘罅隙里透出的光,恰好在谢锐脸上劈开一道分界线。无数悬浮的尘埃,如同零落的星辰,铺撒在他瞳孔里。
“怎么?”谢锐问。
“……没什么。”张津望慢慢把半张脸缩进被子里。
真他娘不敢相信,如果把昨晚的荒唐事告诉一周前的我,他八成会给我一拳,让我别放屁。张津望盯着天花板想。
我居然真和谢锐变成炮友了。
谢锐当然不知道张津望脑袋里的脑残想法,他忙着联系俄亥俄州的熟人,搞来了一辆新车。此地不宜久留,朝着芝加哥,两人再度出发。
半天后,谢锐如愿见到了芝加哥的友人。他们在书房聊到太阳下山,张津望插不上嘴,就去帮忙遛他家的三只狗。离开时,两人再三握手,似乎达成了共识。
有了前车之鉴,谢锐不放心乘坐民航,跟谢父说了来龙去脉,谢父便派了私人直升机来接他回国。
回去的路上,谢锐表示他被惹恼了,必须向他的好哥哥加倍奉还。
不知道谢锐还记不记得,当时他爸被惹恼的时候,他对此的评价是:“老了,糊涂了。”可真是爸爸的好大儿。
大洋彼岸,“雅筑科技”的员工们也通过新闻知道了太子继位这件大事。他们为老板高兴的同时,也意识到谢锐未来好长一段时间将无暇顾及公司,他势必要尽快选出“代理人”副总。
这个升职加薪的好机会摆在面前,很多人蠢蠢欲动,阿曼就是其中之一。
“我?”被他问及意向的时候,林苗连忙摆手,“没兴趣。”
“我管理谢总还可以,管理公司真不行。”老张也自愿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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