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他的竞争对手进入宾馆已经半个小时,看竞争对手那张脸也不像能力太强的,万一结束走人了,到时候功亏一篑。
张尧捏捏鼻梁,轻声说:“不等他们了,我们直接过去。”他顿了顿,“我有预感,今天一定能发现奸情。”
张津望这边两人已经滚到()上了。
缺氧让张津望的大脑迷迷糊糊,他忍不住自我检讨:真的很舒服,舒服到没力气踹开这傻逼。哎,男人被二两肉控制的悲惨一生。
“先慢慢靠近,咬住他的唇部并允吸。”谢锐居然真的边亲边做起了教学。
“亲吻的时候,按住他的耳朵,可以屏蔽外界干扰,放大接吻的快感。”
“用舌尖磨蹭对方的上颌,然后深入,探到他的喉咙压舔。”
湿漉漉的声音像是要钻劲耳道里,张津望听得面红耳赤,像一把火在四肢百骸里燃烧。他感觉脑子昏昏沉沉,只想让谢锐闭嘴别说了。
鼻腔全是谢锐的气息,视线也被谢锐投下的阴影遮蔽了大半,自己能呼吸的空间被压缩到极限,像一只被强迫灌满的玻璃瓶子。
“学会了吗?”他听见谢锐问。
张津望迷迷糊糊地看着他,声音逃过大脑,直接从声带里冒出来:“你能再舔舔我的舌钉吗?我感觉那样还……挺舒服……的……”
他看到谢锐僵住了。
我去,怎么吓傻了?张津望后知后觉地尴尬起来。
是不是我刚才的话太雷人了?他急忙打哈哈说自己是开玩笑的,谢锐的手却突然伸进了他的衣服下摆里。
手掌在他的腹肌上流连,摸得他肌肉一缩一缩的,又酸又涨。张津望僵硬得一动也不能动,心说不行,这,这明显不是接吻教学的范畴了。
“别!”张津望总算吓得大力挣扎起来,谢锐却死死压制着他,居然撼动不了分毫,“不行!我不想再继续了!”
根据张津望之前提供的情报,张尧等人来到8804房间门口。他又尝试给张津望他们打去电话,可仍旧无人接听。
最终,张尧放弃了这两个不靠谱的家伙,用眼神示意警察哥,让他打头阵。
警察哥点点头,然后直接敲响了宾馆房间的门,中气十足地大声喊:“查房!接到群众举报,这里在进行不正当交易,快把门打开!”
房间内沉默了几秒,紧接着传来男人慌慌张张的声音:“来了来了!”
宾馆门被打开的那一刹那,张尧直接把人扑倒在地,死死抱着竞争对手的手脚,说:“恶有恶抱,善有善抱,遇上我算你倒霉,乖乖退出……”
话音未落,他的后脑勺被纪委哥狠狠打了下,“这就是你所谓的卖淫嫖娼?”
张尧抬起头,发现他的竞争对手衣冠楚楚,大妈好奇地走过来,同样捂得很严实,俩人根本什么都没有发生。
“不可能!”张尧恶狠狠地撑起身子,“怎么可能有人来宾馆开房,却什么都不做?!”
“张尧?你怎么在这?”对方也终于认出了自己的同事。
“你到底在这干什么?”扑空后的张尧再也维持不住平日里温文尔雅的形象,咬牙切齿地威胁,“不说就告诉你老婆。”
“那种事情,不要啊!”
年轻人一番解释后,三人才听明白,他妈妈四年前患癌症去世了,没能挺过冬天。偶然间,他结识了服务员刘姨,刘姨长得非常像他妈年轻时的样子。于是他偶尔会付刘姨一笔钱,让她以“妈妈”的身份和自己相处一天,可以让他趴在“妈妈”的膝盖上撒撒娇。
“那为什么要去内衣店?”
“你怎么知道?!”年轻人吓得后退一步,“去内衣店是刘姨帮我给老婆买周年礼物,我哪懂女人的东西。”
不是吧臭小子,这都能让他圆上?!
“我爸走得早,是我妈种青豆把我拉扯大的,家里就像这个房间这么大,可能还要更小。”他比划着说,“我知道我妈不容易,也想着给她省心,所以很多事都憋在心里。但那时候上学不容易,我妈不知道上学要这么多钱,给得钱交了学杂费就不够吃饭。我那时候学习不开窍,学得很吃力,经常不明白为什么还要上学。”
“有次暑假放假,我的钱在汽车站被人偷了,那是我存下来准备给我妈买布鞋的。我一回家,我妈就看出来我不对劲,问我咋回事。我说没事,她也没追问,就把我拉到炕上,让我枕着她的腿。”
“她说:那就哭吧,想说的话都在哭声里了。我说:男子汉大丈夫不能哭。她说:那是在外面,在娘的腿上哭不算。于是我痛痛快快地哭了很久很久,哭完后全身畅快的感觉,我到现在还记得。”
很多年后,他妈妈患胃癌,走得时候很痛苦。他为了不让他妈治疗泄气,从来没有哭过,只有在她去世那天,才终于枕在她膝盖上哭了。
但是,他妈没法像以前那样摸他的头了。
如今,他成了丈夫,成了父亲,尽管压力再大,也不能在家人面前掉眼泪。直到他遇到了刘姨,对母亲思恋之情才稍稍得以疗慰。
他曾经问刘姨:“我是不是很奇怪?你其实不是我妈。”
刘姨没什么文化,却操着一口浓重的方言回答他:“一个想妈的孩子有啥奇怪。”
听完年轻人的解释后,纪委哥冷哼一声:“真是妈宝男,没用。”
警察哥也说:“这么大人了,还找个女的,趴她腿上哭,你可真成。”
说完后,两人转过身,偷偷擦干湿润的眼角。生怕再多说一个字,就要破功了。
张尧却完全不能理解,他和母亲之间没什么温馨的记忆,记忆里只有对方严肃的表情。更不会想要找个人扮演自己死去的母亲,这不是自欺欺人吗?
警察哥难得文艺了一把,说:“自欺欺人,是因为爱而不得又心有不甘。”
张尧还是不能理解,心中懊恼没能把这个竞争对手彻底驱逐。他的直觉一向很准,今天有强烈的预感会发现奸情,难道直觉失灵了?
但他知道此时说些煞风景的话,会显得自己冷血且不合时宜,于是他什么都没说。
他们跟年轻人道歉,年轻人居然也没有发难,只是哭笑不得地看着张尧,似乎已经明白了一切。
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三人离开8804,无言地走在铺着红地毯的走廊上。这时,张尧忽然注意到电梯口有两个人。他推推眼镜,定睛一看,原来是失踪的谢锐和张津望。
张津望想走,谢锐拉住张津望的手腕,两人面对面对峙着,气氛剑拔弩张。谢锐的目光平静且深沉,张津望则皱着眉,多了几分警惕和恼怒。
明明是很普通的肢体接触,他和小锐明明做过更亲密的,但张尧却莫名其妙移不开眼,他一眨不眨的眼睛很快被空气刺痛了。
“这不是津望弟弟吗?”警察哥没察觉异常,率先上前打招呼,“你可太不靠谱了,去哪了?”
张津望愣了愣,立刻手腕发力,不动声色挣开谢锐的手。他扬起笑容,开玩笑说:“呦,孙局,马书记,您俩怎么来了?”
“又搁这瞎扯淡。”纪委哥哭笑不得。
“什么扯淡,早晚的事。”
谢锐没有说话,只是站在一边看着张津望,仿佛要把他盯穿似的。过去十五年,谢锐从没见过谢锐用这样的眼神看张津望,从来没有。在他不知道的地方,谢锐对张津望的态度似乎产生了变化,情愫暗潮汹涌。
张津望和两个哥哥好久没见了,三人走在前面谈天说地。谢锐和张尧则并肩走在后面,与他们隔开一段距离。
“抱歉,没听见手机。”谢锐说,“你想办的事怎么样了?”
张尧没回答,沉着脸色问:“你们在房间里干什么?”
“休息。”
“只是休息?”
谢锐意识到张尧不对劲,但他不动声色,平静地重复道:“只是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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