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陈涧挺能忍的,并没有明显表现出来。
只是过了一会儿才说:“都走了,别人会以为我们跑了不想还钱了。”
“知道了。”单羽点点头,发动了车子。
“单老板,”陈涧犹豫了一会儿,车都开出去二百米了,他才又说了一句,“前面路口直走。”
“指个路还要带称谓了,”单羽笑了,“想说什么就说。”
“没。”陈涧说。
“问你家的事儿你不爽了吧。”单羽说。
陈涧没出声。
单羽啧了一声。
车开过了路口,陈涧伸手指了指:“那个蓝色招牌的位置转弯。”
“嗯,”单羽偏头扫了一眼,陈涧很坚定地看着前方,他叹了口气,“交换,你有什么想问的就问,搞得好像就我多爱打听似的,你不是一直也想打听么,问吧。”
“你是不是坐过牢。”陈涧连一秒钟犹豫都没有。
“操。”单羽没忍住。
真会问。
陈涧看了他一眼,又转开了头继续看着前方。
“是。”单羽说。
陈涧转开的头又转了回来:“真的啊?”
“假的别信。”单羽说。
“为什么坐的牢?”陈涧又问。
“我这么劲爆的八卦,还能就这么全爆给你了?”单羽说,“你攒攒再来交换吧。”
陈涧盯着他又看了两眼才又转开了头:“我也没什么想问的了,就是一直怀疑,想证实一下。”
“这么明显么?”单羽说。
“我看小说的时候要有你这么个主角,”陈涧说,“我第三章 就能猜出来了。”
单羽头往后一靠,忍不住笑出了声。
“开车看路,车都晃了!”陈涧提醒他,“你这腿其实是出车祸撞的吧!”
单羽刚停下的笑又续上了。
小镇有几个卖二手车的,规模都很小,唐锐认识的这个规模是小中又小的,强在是多年的朋友,靠得住些,不会买到出过严重问题的事故车。
车场在镇子边缘,一个小停车场里停着七八辆车,还有一辆正在翻新。
单羽把车开进停车场的时候,唐锐正站在一辆商务车前跟老板说着什么。
看到他们过来,唐锐招了招手,走了过来,低声说:“刚弄好的车,我看了感觉可以,没出过事故,2.0的,前后独立悬架,开着舒服,你们看看,四万出头,想要的话可以再说说降点儿。”
陈涧不懂车,只知道这是一辆马自达的商务车,黑色的,表面上看着很新,他看了一眼单羽。
估计单羽懂得也不多,因为他基本就扫了一眼车的外观,然后就点了点头:“锐哥说可以那就可以。”
“你也看看。”唐锐说。
“我看不懂,”单羽说,“我信你,陈涧的朋友我信得过。”
唐锐看着他,顿了两秒用力一点头:“行,既然你这么说……”
唐锐转身过去跟老板又开始转圈儿反复看车,打开引擎盖看,趴车边儿上往底下看,老板拿着车子的清单跟他一项一项地说着。
“你真不懂啊?”陈涧小声问。
“真不懂,就会换胎和打开油箱盖。”单羽说。
“要没找锐哥,你这车怎么买啊?”陈涧说。
“买新的。”单羽说。
陈涧看了他一眼:“我以为你真没预算。”
“新的面包车跟这车价差不多。”单羽说。
“……面包车啊。”陈涧笑了。
“不然呢,”单羽说,“就这个预算,新的就只能是面包车。”
“你以前……开什么车?”陈涧问。
“宾利。”单羽说。
“我靠。”陈涧忍不住感叹了一句,“车呢?”
“公司的,现在没了。”单羽说。
陈涧想到了刘悟说的那些话,估计是公司没了,公司的东西也都没了,不知道跟单羽坐牢有没有关系。
这么一对比,单羽是真挺惨,以前开宾利,现在想买个商务车都只能是二手。
在唐锐的倾力相助下,车检查完没有问题,价格又降了点儿。
单羽拿了卡跟老板去交钱办手续,唐锐靠在他的面包车旁边点了根烟:“这车还真不错,我要之前没打招呼,这会儿估计已经让人买走了。”
“谢谢锐哥。”陈涧说。
“谢什么,”唐锐说,“这人虽然看着……但感觉也是个能办事的老板,比钱宇强点儿,以后他真能在鬼屋那儿干下去,你这工作也稳定些啊。”
“嗯,”陈涧点点头,“我可能要当店长了。”
“什么?”唐锐很吃惊,烟都没拿住掉地上了,他一边捡烟一边又确定了一次,“店长?就跟经理差不多呗?”
“没有经理那么牛。”陈涧笑笑。
“那也还是牛了啊,也是这个店的长啊,”唐锐很高兴,手在他肩膀上一直拍,“我早就说过,你小子是很能干的,要不是家里出了事……我一会儿得打个电话告诉你嫂子……”
在这里,除了小豆儿的爷爷奶奶,陈涧能分享这些事儿的,只有唐锐和陈小湖两口子了,这会儿看唐锐这么高兴,他也有些说不上来的舒心。
“跟你爸说了没?”唐锐问。
“……没。”陈涧说,“这事儿也就刚知道。”
“你最近也没跟他联系吧?”唐锐看着他。
“嗯,”陈涧应了一声,“没什么事儿,就没怎么联系。”
“这事儿记着告诉他一声,你爸话少,也不用一定要聊什么,就是联系一下,他在外头也有个安慰。”唐锐说。
“嗯。”陈涧点点头。
“不过……小潘说二虎那几个也去你们那儿上班了?”唐锐有些不放心,“这个单老板怎么想的?”
他干公益呢。
他替陈二虎把保护费事业落到实地上了。
“他还挺厉害的,”陈涧说,“让他们干活拿工资,总比让这帮人天天骚扰强。”
“那得他压得住。”唐锐点头。
目前主要还是靠忽悠。
午饭单羽是准备请唐锐吃饭,但唐锐要陪陈小湖去给她妈妈买生日礼物,单羽说叫上陈小湖一块儿,唐锐也不干,推辞了半天跳上他们开来的面包车跑了。
“你锐哥人挺好的。”单羽说。
“嗯,”陈涧笑笑,“他特别实在。”
“所以那个三角钉不会是他扔的。”单羽说。
陈涧愣了快有五秒钟才反应过来单羽说的是什么,他有些感慨:“你居然还记着这个事儿呢?”
“嗯,”单羽上了车,“这是我来这个地方的第一印象。”
“那个……”陈涧也上了车,“可能是小潘扔的,不过那东西不是为了弄车去修,他有时候跟陈二虎一块儿混,那个可能是之前扔那儿拦路找谁麻烦的。”
“就扔一个,”单羽说,“被找麻烦的那个得多倒霉才压得上。”
“你怎么回事儿,”陈涧听笑了,“那肯定是找完麻烦了没收拾干净剩下的啊。”
“那陈二虎在混混里还算道德高地了呢,还负责善后。”单羽说。
“他算不上什么了不得的混混,”陈涧说,“他哥才是真混混,烦得很,陈二虎自己见了他哥都想躲,好像钱宇跟他也有点儿什么矛盾。”
“陈大虎吗?”单羽问。
“嗯,”陈涧看了他一眼,“你知道?”
“猜的,毕竟陈二虎居然是个真名。”单羽说。
“他哥真名就叫陈大虎。”陈涧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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