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毒了你,”单羽把手机从耳边拿开了些,“你车停哪儿了?”
“漂流起点——冰瀑没看着——”岳朗还在喊,“这个漂流还挺……”
“有备用钥匙吗?”单羽打断他的话。
“我老婆的背包里,”岳朗终于没再喊了,“你要用车啊?”
“嗯。”单羽应了一声。
“自己开门进去拿吧,”岳朗说,“她包就扔床边地上了。”
单羽挂了电话,冲陈涧一伸手:“房卡我用一下。”
“直接进人家夫妻俩的屋吗?”陈涧拿出房卡,突然有点儿做贼的感觉。
“那是我们的屋。”单羽拿过房卡就往回走。
陈涧跟着他。
“你在楼下等着我吧。”单羽说。
“还是……两个人吧。”陈涧说。
单羽有些无语,看了他一眼:“要不你再打开视频录着。”
陈涧笑了起来,没说话。
“也行,”单羽想了想,“毕竟人家是正式入住的,还交钱了呢。”
刚住了一天,岳朗和姚熠的房间已经像是被打劫过一样了,行李箱里的东西差不多全在外头,陈涧都替他们发愁,走的时候怎么收得回去……
好在背包就在岳朗说的位置,单羽伸手一摸就从也已经空了的背包里摸到了车钥匙。
“走。”单羽一抛钥匙,打了个响指,又接住了钥匙。
按照单羽的计划,他们先开摩托车去漂流起点,开上姚熠的车,再掉头去烧烤场。
至于为什么要开个车,理由很简单。
“因为开摩托车过去谈的已经失败了。”单羽说。
陈涧发动了摩托车,看了一眼准备上车的单羽:“衣服穿够了没?”
“够够的,”单羽扯了扯脖子上的围巾,“这个我都勒上了。”
“嗯。”陈涧把自己外套的拉链拉到头。
“你脖子不冷吗?”单羽跨上了后座,左手绕过来,搂在了他腰上。
“我不——习惯,”陈涧虽然有心理准备,但还是被这一搂搂得核心都收紧了,声音都嘹亮了,他清了清嗓子,“以前打工丢了三条,干活得摘,摘下来就丢,就不用了。”
“哦。”单羽应了一声。
陈涧拧了拧油门,车开了出去。
去漂流起点的路是新修的,虽然窄,但路况很好,陈涧很感谢这条路,要不就他现在这个注意力有一半都在腰上的状态,碰个坎儿没准都反应不过来。
游客来了之后,基本都会来体验一下冰溪漂流,虽然现在结冰的位置应该很少,但停车场还是停了不少车。
姚熠的车停在漂流接驳车上车点的紧边儿上,看得出这俩人是一步路都懒得多走。
他俩上了车,车门一关,风和风声瞬间消失,陈涧往后一靠,呼出一口气。
“冷吧?”单羽发动了车子,打开了暖气。
“一会儿就缓过来了,”陈涧说,“头盔没戴,有头盔就好得多。”
“头盔不压发型吗?”单羽看了他一眼,笑了笑。
“扒拉两下就行,我头发硬,”陈涧扒拉了两下头发,突然想起了单羽的头像,忍不住也看了他一眼,“你那个头像……”
“你有什么意见?”单羽边说边拿起中控台上面放着的一个牌子看了看,“这个拿着,不行就试试能不能蒙蒙人。”
“什么?”陈涧问。
单羽把牌子冲他展示了一下,放到了自己兜里。
上面写着什么什么全省旅游和文化工作会议,参会证。
“姚熠的吧?”陈涧愣了愣,“你拿这个蒙谁啊?另一面有照片吧?”
“谁让他们看另一面啊,”单羽说,“备着,万一呢。”
“让人发现了揍你啊。”陈涧说。
“让他们一条胳膊一条腿。”单羽说。
按大李的说法,烧烤场挑事的是老吕的老婆,那实际挑头的就是老吕。
老吕其实平时不算横,只不过在小镇上,大多都是姓陈姓村民又爱抱团的境况里,不凶点儿生意不好做。
单羽把车停在了老吕的店门口。
这会儿店里有好几个人,陈涧下车的时候,有人挑起帘子往外看了一眼,又放下了。
陈涧走到门口的时候,老吕走了出来。
“吕叔。”陈涧打了个招呼。
“怎么又让你过来了,”老吕面无表情,“我跟你说啊,谁来也没用。”
“我们老板来了。”陈涧往后面车上看了一眼。
不知道为什么,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有种自己说的是“我们带头大哥来了”的错觉。
可惜啊,因为店长不会开车,老板一会儿还得瘸个胳膊从驾驶室里出来,显得不够大牌。
“你们老板?”老吕看着那边的车,“是那个单老板吗?”
“是。”陈涧点点头。
就是那个收了猪圈党全员又用高科技把陈大虎弄去坐牢了的前瘸腿现瘸手单老板。
老吕总算有了表情:“他来干什么。”
“聊聊。”陈涧说。
聊不下去就蒙蒙。
第055章
老吕不是很友好, 陈涧能感觉得出来,只不过碍于他是本村的,而且也算认识, 才没给他像大李那样大冷天儿的给安排个泼水节。
屋里几个人陈涧都认识, 都是这里烧烤摊的老板。
大家的生意基本都一样, 一个简单的店面,包括门口的范围, 用遮风的棚子围着,而更中间些的位置,就是烧烤场, 各家共用, 客人想要自己烧烤的时候就会从店里买了食材去烧烤场自己做, 烧烤要用的工具和木炭之类的都可以租, 自带食材也可以,收个场地费。
按说大李他们就是把那边大场地租下来,给够租金就行, 理论上跟这些老板并不冲突,陈涧一下没想明白他们不同意是为什么。
这会儿屋里的人都从掀起的帘子里看着陈涧,陈涧站在门口, 在老吕把门帘放下准备把他挡在门外给个下马威的时候,陈涧伸手接住了下落的帘子, 又挑了回去,手撑着门框, 冲里面的人打了个招呼:“叔, 姨。”
“没什么可谈的, ”有人摆了摆手, “刚来那几个回去没跟你们说吗?”
“快冻死了, 没顾得上,”陈涧说,“不知道是不是他们说错什么话了,我们就赶紧过来了。”
“都大老板的人,底气足着呢,能说错什么话,话都水缸那么大,扔一句能砸死我们。”
“那个单老板,不是个瘸子么,”老吕堵在门边,看向他身后,“怎么又不瘸了?”
转移到手上了。
“之前是受伤,不是瘸子,刚拆的支架。”陈涧也回头看了一眼。
单羽已经下了车,把什么东西塞进了外套内兜里,然后一边戴手套一边往这边走。
虽然只能戴上一只手套,而且还因为帮忙的那只手使不上劲,最后还是用嘴咬着手套筒子拉上的。
但那种闲散自得,还真是能让大李说出“邪路子”的气质,无论是腿断手好还是手断腿好,也无论是一个人还是半个人,气势压迫是单羽的主场。
自己那件破旧的长款外套都快让他穿出里头藏着刀的风衣效果了。
“他是干什么的?”老吕一直盯着单羽。
屋里的几个人这会儿也都没说话,都一块儿往那边看着。
“……他是大隐的老板,”陈涧不知道这个问题要怎么回答,“干老板的。”
说完感觉说得非常别扭,被老吕的问题带偏了,于是又补了一句:“做生意的啊。”
“我不是问明面儿上的。”老吕低声说,眼睛还眯缝了一下,表情透着一种已经看穿单羽真实身份的笃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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