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需多问,顾行野也能想象到提亲的人将乐家的门槛踏破的场景了。
没由来的,顾行野有点酸,他道:“宝宝,你得空画一张你以前的样子给老公看看吧。”
乐清时一愣,不太乐意:“为什么?明明都长得一样呀,难道你更喜欢长头发时候的我?”
男人闷声:“一想到别人见过你我不曾见过的模样,就有些郁闷。”
乐清时一顿,小脸微红,半晌磨磨蹭蹭的答应:“那、那好吧。”
顾行野的心情总算稍稍转晴,眉眼柔和下来,问道:“宝宝,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事情啊。”
其实以他们现在的关系,就算乐清时瞒他一辈子他也没辙。
乐清时被哄开心了,又变回软糯的小猫猫球,粘人地贴在男人身边,轻声道:“因为老公通过了好老公考核啦,所以我相信即使我把这些都告诉你,你也不会把我送去驱邪,让人欺负我。而且……我之前不是答应过你吗,永远都不会骗你的。”
顾行野久久凝视着他,乐清时也不闪躲,温软的眸子里写满了信任和依赖。像是他悉心疼宠着小猫终于被养熟了,投桃报李的衔来礼物作为回报,乖巧地蹲在他跟前期待着回应。
倏地,顾行野的心脏某处就像是吸饱了水的海绵,不可自拔地塌陷了下去,软得一塌糊涂。
他老婆真的是笨笨的,又很好哄,总是那么惹人怜爱。
明明自己总是欺负他,惹得小孩常常哭唧唧的骂他坏老公,但现在居然跟他说他通过了好老公考核,因为完全值得信赖了。
他低头,吻住少年那张总是说出一些让他又爱又恨的话的唇。
清淡的甜味在舌尖蔓延。
乐清时心虚地悄悄缩回舌尖,怕偷喝小甜水的事实被男人尝出来。顾行野轻笑一声,有力的手掌一捏,乐清时就像颗多汁饱满的荔枝一样被捏开了口子,被人轻而易举地舔吮。
“呜呜……”
乐清时可怜巴巴地呜呜出声,被放开时眼神都迷离了。
顾行野真的很会亲。
明明一开始老公和他一样舌头都不知往哪摆的,但现在竟然已经十分游刃有余了。
小作精这么乖,顾行野莫名的也豁了出去,低声问道:“宝宝,老公其实有时候也并不是那么好。刚才,你有没有看到我在楼下……你看到了吧?”
顾行野垂下眸子,睫毛遮挡了视野,有些不敢与少年对视。
小作精看到了他刚才暴戾的、冷酷的、睚眦必报的一面,真的还愿意毫无戒心地依赖着他吗。
顾行野只觉得世界好像安静了一整个世纪,才终于听见少年的声音:“我看见了。”
顾行野心下一揪,抬眼,却见少年一脸莫名,还反问他:“然后呢?”
“……”顾行野:“你不怕?”
他之前只是揍了几下娇气包的屁股,乐清时就委屈地直掉眼泪,说他变坏了,变成坏老公了,刚结婚就不珍惜他了……反正罪名怎么重就怎么来。
怎么亲眼看见他刚才如此残暴的一面,乐清时却好像没什么反应似的。按照娇气包这个胆小的性子,不该早就偷偷收拾包袱暗中盘算逃离他身边吗?
乐清时非但不怕,还用行动证明。
他手撑着床褥,身子前倾,吧嗒一口亲在男人的唇角,笑眯眯:“老公不凶我,我就不怕。”
顾行野被小作精这副乖巧的作态甜得心口一酥,随即才后知后觉的回过味来——对哦,乐清时怎么可能会害怕,娇气包可是小古董啊!
顾行野那点狠厉的手段在旁人眼里看来自然是如疯子一般,但落在乐清时眼中,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温柔训诫了吧。毕竟要是在古代犯了什么大错,那可是动不动就要九族消消乐的。
若是轻一些,要么抄家,要么发卖,要么贬谪到寸草不生之地……
乐清时应当早就对此见怪不怪了。
怪不得……先前他同小作精一起看电视,他试探着问那法制节目上的嫌犯该如何判刑,乐清时脱口就说出“夫殴妻至死者,处以绞刑”这种炸裂的话来了。
这么一比,顾行野的确是有人情味多了。
顾行野:“。”
只能说谢谢千年前的同行们衬托了。
乐清时窝心地甜甜笑着,安抚男人:“所以老公不要担心!我知道你有分寸的,我不会害怕你的。凶也没关系,而且反正都嫁给你了……”
少年脸颊一红,声音骤然减小,哼哼道:“不是有句话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么,我想反悔也来不及了呀……”
顾行野捏捏少年柔软的脸蛋,心里一松懈下来,就想逗弄人,挑眉:“哦?那要是你犯错,老公凶你,又打你屁股怎么办?”
乐清时立马紧张兮兮的,严肃道:“那不可以,我要生气的。”
顾行野失笑。
……
顾行野一走,顾忱就晕了,最后还是陶管家叫了救护车把人拉走的。
顾启被顾行野挂了电话就急急忙忙赶来,得知消息后又狼狈地赶去医院,哭天抢地的。
乐家曾前后两次进出过救护车,每次都是第二天就成为了圈子里茶余饭后的八卦谈资,给人嚼舌根。但这次纷扰的一夜过去,竟然无人敢说什么。
媒体也静悄悄的,似乎一点也不知道上流圈子的动荡。
开玩笑……这可是顾行野在教训不听话的小辈,谁敢说话,谁就是下一个不听话的人了。
这点大家都很清楚,只是他们也很久没见过顾行野动这么大的怒气了。一时间,顾行野的老婆是顾行野的心头肉,动都动不得,这一消息不胫而走。
曾经看过乐家笑话的人都绷紧了神经,人人自危。
顾家内部也没人敢争,只顾启一人哭天抢地,像一出滑稽的默剧,因为顾行野的惩罚并不算完。
顾启做的手脚被捉住了,头天,他在分公司的实权被人架空了一半。顾行野不知从哪找来个人空降到他管辖的领域内,无缝对接了他不少项目,一点不适应也没有,似乎早就预谋着要将他的权势分走了。
这还不算完,顾行野还真把给顾忱的那份零花钱给扣光了,并且要求他从医院出来就要对顾忱以前欺负过的人挨家挨户的认错。
至于赔偿和送礼的钱……自然要从顾忱自己的私房钱里出,不够就找他爹要。
顾启一听,只觉得受到了奇耻大辱,气得在病房里打砸了一通,怒道:“放屁!叫顾行野那个兔崽子得饶人处且饶人!否则……他这么苛待长辈,他爷爷也不会坐视不理的!!”
带话的人面无波澜,只朝着脸色仍然苍白的顾忱道:“大少说,去不去全凭顾忱少爷自己的意愿,他从不做逼迫人的事情,毕竟家和万事兴嘛。只是……”
顾忱瞪着眼,神色仓惶:“只是什么?”
“只是如果您不去的话,也没关系。说明他这个当大哥的还是没教好道理,是他的失职——”
顾忱听到说是顾行野的失职时就开始浑身抖了起来。
“那么届时会请您再去一趟顾宅,他请您喝茶,慢慢跟你讲道理。”
顾忱骤然发出一声尖叫,疯癫一般把手上的点滴针头拔了,颤着腿就要下床,鞋子没套上就要往外冲。
顾启吓得一把拦住,也被自己的儿子打了好几拳,人都懵了,只听顾忱尖声嚎叫道:“我去!我现在就去道歉!我不去顾宅了,我不喝茶,我不喝!!”
青年的嗓音沙哑难听,即使是短促的尖叫也发不出来。
已然被吓破胆了。
带话的人见状,微笑着出了病房。
顾行野收到回话,无甚感情的嗯了一声,又对着电话那头嘱咐道:“盯着他,免得他只是说空话。”
挂了电话,乐清时好奇地看过去:“老公,你在说谁呢?”
“一个闯祸精,不重要。”
顾行野牵起他的手,带着他在一座庞大而气派的中式园林大院前站定——这里是他出生的地方,顾家的前任掌权人的住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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