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脚步一顿,没管他,接着往楼上走。
果然!娇气包也黏着他一路上楼,简直就是个在卖萌的腿部挂件。顾行野看在眼里,手心有些痒,想掐一把少年软嘟嘟的脸蛋。
但他忍住了,没有出声。
因为他打算趁着这次机会,给娇气包立立规矩。
俗话说得好,无规矩就不成方圆。
小作精连老公都不叫了,叫什么顾总……又不给他工作,也不给他做事,叫什么顾总啊。
既然都叫他顾总了,那自己对待他也可以凶一点吧,就像对待下属那样,比如他的书房是不可以随意进去的。别说下属了,就算乐清时是他的老婆,书房也是不能随便进去的。
顾行野憋了一天的郁闷,打定主意无论小作精是要黏着他进书房、干扰他工作,还是缠着他要他陪他看狗血档电视剧,他统统都要拒绝。
他也是有点脾气的,总不能次次都让步。
书房自古以来都是一个家庭里储存资料的重地,虽说特别重要的文件顾行野一般都会上锁跟存备份,还有打散管理,但终究一直有人进出还是不太放心。
以前就算了,但是从今天开始,不能再放任小作精到处乱跑!
顾行野踏进自己书房之后,特地在门口等了等,打算把一头撞入他怀中的少年好好收拾一顿,逮他个现行!
片刻后——
长得很漂亮的腿部挂件果然在书房门口停了下来,抬起纤长的手指,轻轻冲他摆了摆。
“顾总拜拜。”
顾行野:“?”
少年说罢,迈着小猫一样轻的步子就要走人。
男人眼疾手快地一把捞住,愕然:“你……你不进来吗?”
乐清时被揽住了肩膀,乖乖仰起头看人,也问:“我为什么要进去?”
顾行野懵了一瞬,向来灵光的脑子略有滞涩:“不是,你不是跟了我一路,然后……啧,你不进来?”
顾行野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说到一半给自己整暴躁了,问道。
乐清时轻轻挣脱男人的怀抱,后退半步:“是啊,那是因为我们同路呀。”
他指了指自己的房间,温声道:“我们还没结婚呢,共处一室不太好,礼不可废呀。所以我想去找点事干,画会儿画之类的。”
顾行野噎住。
他娘的,上的分明是个高级艺术课程,又不是教喊叔叔阿姨爷爷奶奶的幼儿园小班,到底是谁教他的“礼不可废”?
现在更是炸裂,改称呼就算了,现在连同一个空间都不要跟他一块待了。
顾行野还没来得及挂脸,就听见少年又软声说道:“对了顾总,既然我们还没结婚,我们就先不要一起睡了吧?一会我画完画就睡了,不过来了哦,你自己要早点休息哦。”
男人又是一怔,先是娇气包不黏着他进书房了,后又要求两个人分开睡。
好像不用自己竖规矩,今晚的娇气包也格外的守规矩。
顾行野:“……”好,很好。
怎么现在一下子就这么独立了,感情以前都是故意撩他的?
男人绷着脸:“你不怕蟑螂了?”
少年扬起一个甜甜的笑来:“你之前说过了呀,我还自己去确认了一下,陶伯说帮我消杀过啦,现在肯定连一个小蚂蚁都没有了!”
乐清时开心地说着,眼眸亮得像藏着璀璨的小星星,声音还不知死活地软绵绵地冲脸色越来越难看的男人撒娇:“陶伯伯真好,我好喜欢他呀!”
这让他无端想起武安侯府上把他当成眼珠子来疼的老管家了,也跟陶伯一般,笑起来有和蔼的笑纹。
乐清时有些感慨,称呼都忘记改变了:“老公你说是不是?”
少年抬头看他,男人才略有些僵硬地牵起一个比发怒还难看的笑,声音像是从后槽牙那块传出来的:“是啊,他、真、棒。”
乐清时不疑有他,笑得露出两个甜甜的小梨涡,而后转身就要走。
倏地,男人忍无可忍地一把攥住他的手腕,额角的青筋都鼓起来了。
乐清时愣道:“怎么了?”
顾行野咬了咬牙:“不一起睡,也不过来,那……晚安吻,你也不要了?”
晚安吻制度还是乐清时自己要求的,并且一直以来都实施得很好,也能跟老公一样说不要就不要吗?没有了,他能习惯?
乐清时一怔,随即白皙的脸颊飞快染上红晕,一双眸子含情带水:“这……不合适吧?”
顾行野神色冷淡,额际冒汗:“你太保守了,其实结婚前也可以做很多事的。”
乐清时大吃一惊,双手紧张地绞紧了袖口。
但那可是接吻诶,接吻也可以在婚前做吗?
乐清时不了解,并大为震撼。在他的认知里,一对有情人在成婚前互换一下信物已经是顶天了,这还得建立在两人已经定亲了的情况下。
还没成婚就接吻,这也太……
少年雪白的皮肉迅速爬上红意,他轻轻咬住唇内侧,突然感觉心跳得好大声,吵得令他连视线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了。
人生不过短短三万天,乐清时是重来一次的人,本就比旁人更加珍惜和爱的人在一起的时光。
他看向顾行野,男人也适时地低下头,低沉的嗓音蛊惑般的问道:“要不要跟我接吻?”
乐清时睫毛都染上了潮意,脖颈都红了起来。他捏紧了男人身前的衣服,左右看了看,像是在做坏事一般紧张道:“那、那我先预支你一个亲亲哦。”
“等我们婚后你再还给我。”
顾行野听见自己那娇滴滴的未婚夫这样说道。
第68章
顾行野低头,含住了那两片温软的唇瓣。
他们没有拥抱,各自都很克己守礼地站着,然而嘴唇却碰到了一起,暧昧地交换着呼吸。
直到细微的水声响起时,乐清时才如梦初醒地退后两步,脸蛋红红地跟男人挥手:“老公拜拜,晚安哦。”
说罢,少年就落荒而逃。
顾行野:“……”
他都还没爽到,小作精就跑没影了。
男人抹了把下唇上的暧昧湿痕,眉眼沉郁地进了书房,工作!再不把证给领了,乐清时都要把欲擒故纵给玩出花来了!
顾行野咬牙,化不满的怒火为工作动力,狠狠加班到后半夜才处理完这成堆的公务。这样的拼命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他最后成功地挤出了第二天一整个下午的行程,时间很宽裕,领个证的工夫是绰绰有余的。
坏消息是,因为顾行野满怀着怨气加班到了后半夜,还怒干了一杯黑咖,以至于第二天的精神略有些恍惚。
姜秘书每一次进办公室时都会看见上司欲言又止的脸,终于在最后一次传达文书时被上司叫住了。
实话说他现在不太想搭理顾总,至少是这段时间不太想搭理。再多的奖金也无法弥补心灵上的伤害,姜秘书绷着脸转身:“是,顾总,您有什么吩咐?”
正当姜秘书以为顾行野又会说他老婆干嘛干嘛的时候,对面的男人眉心紧蹙,一脸凝重道:“姜秘书,你看看我的脸状态怎么样?”
姜秘书:“?”
姜秘书惊疑不定,老板突然开始有了容貌焦虑这件事似乎比显摆他的老婆更可怕一点。
见秘书神色犹疑,顾行野脸沉下去,嘴上却说:“你说实话。”
姜秘书犹豫一下,开口:“呃……您长得很俊朗,皮肤也很好,看起来很年轻,完全不像是快三十岁的人。”
顾行野本来表情还行,听到最后一句,嘴角就倏地落下去:“……说点别的,我今天的状态和平时相比就没什么不同吗?平时好还是今天好。”
他还强调:“真心话。”
姜秘书打量了一下他的脸色,迟疑道:“好像有点黑眼圈。”
好看是好看,就是有点难看。
毕竟在打工人的眼里,老板哪儿有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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