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们在这边僵持之时,附近的保镖察觉到不对劲,一边叫人盯着他们一边通知了相关负责人。
只不过许时悬比所有人都来得更快,倒不是谁及时通知他,只是程愿十分钟没回去,他忍不住出来找了人。
谁知一来便看见有傻缺在程愿目之所及处脱衣服耍流氓?!
许时悬快步走过去一把捂住程愿的眼睛,随即掰着他的肩把人转过来抱着,说道:“看了不干净的东西要长针眼。”
程愿看向近在咫尺的许时悬,未及开口,身后又传来一连串脚步声。
是接到通知的邵遇方艾还有项敬的二哥项政等人一并过来了。
项敬一抬头,忽然见到这么多人,差点感动得流泪,顿时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连忙就捡起了外套。
他今晚要是跳下去真的会死的!
一行人没堵在长廊上,都站进了观景台,项敬立刻鹌鹑似的挪到了项政身边。
程愿则被许时悬牵着,垂眸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邵遇身为主人家,见气氛不太对,笑着问了句:“怎么都到这外面来了?”
项敬眼瞅着四周,心里暗暗估摸,现在这里有这么多人,程愿肯定不好当场为难他吧?他在外人面前起码不得装一装温柔大度?否则许时悬怎么可能什么都纵着他?
而且这件事本来就是程愿的过错!
正巧这时他二哥捅了他一肘子,有些不耐地啧了一声:“问你话呢,怎么回事?”
项敬一激灵,瞅着程愿的脸色,遮掩道:“没什么!我就出来透透气,碰见程、程先生聊了两句。”
许时悬这会儿才看清对面的人是谁,他拧了眉,问程愿:“是这样吗?”
在场所有人都看向程愿。
其中尤以项家兄弟为甚,神色间颇为紧张。
见程愿一时没说话,项政脸上挂起官方笑容,刚想试图打一下官腔:“我这弟弟——”
可他的话还没说完,程愿像在转瞬做下某种决定,他抬眼看向对面,回答道:“是聊了两句我不爱听的。”
此言一出,许时悬随之缓缓把目光转向对面。
项政心中一惊,转而立刻对项敬怒道:“你这王八羔子又胡说八道了些什么!这么多年嘴上还没把门儿的,就没点长进是吧?!”
他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把项敬骂了一通,然后又立刻对他们赔罪,甚至都没有问原因,在此等情况下,原因根本不重要。
项政道:“许总,项敬一向笨嘴拙舌,但他肯定没坏心思,如果有什么地方得罪了程先生,还请程先生别放在心上,项敬,还不快给程先生道歉。”
他这话一出,直接便把他们给架了上去。
而且他开口时先称呼的许时悬,而不是当事人程愿,俨然是把程愿当成了附属,许时悬才是做主的人。
一旁的项敬则见事情大约有转机,赶紧迈步上前。
可在他开口之前,程愿按住许时悬,丝毫不给面子地冷声开口道:“不稀罕他道歉,我跟他说过了,从这里跳下去游到对岸,我就可以不放在心上。”
程愿此言一出,项家兄弟脸色难看下去,项政更是没想到,先前看起来这样温吞一个人物,居然这么骄横?!
就连邵遇和方艾闻言都不禁看了程愿一眼。
倒不是觉得有何不妥,以程愿的性格,必定事出有因才会如此,只不过还是有些惊讶。
而程愿顶着众人的目光,没被许时悬牵着的那只手无意识攥了攥,他甚至不敢侧目去看许时悬的神情。
他记得孟呈说过,许时悬讨厌嚣张跋扈的人,当然估计谁都不会喜欢。
他原本也不想当着方艾和邵遇他们的面做什么,他真的对他们印象很好,结果却在人家的宴席上闹事。
也不知道会不会因此连累许时悬一并遭受非议、脸上无光。
可事到如今,他管不了这么多了。
反正事情都是他做的,人也是他要得罪的,和许时悬没什么关系,不至于有谁会算到他头上,就算现在许时悬纵着他,也只是因为受他蒙蔽而已。
日后分了手,他们也都只会祝贺许时悬幡然醒悟脱离苦海,如今种种,最多算是许时悬识人不清。
项政果然为难道:“程先生,您这未免也太过——”
可他话没说完,许时悬轻飘飘看向他,道:“刚才的话听不懂?”
项政的话刹那遏制在了喉头,并且在这瞬间,他也想到了项敬之前为了贾银落去围堵过程愿的事,当时许时悬便给了他们警告。
由此看来,这冤仇估计是不能轻易了结了,项政权衡再三,最终踢了项敬一脚:“还不快给我滚下去,不游够两圈不准上来!”
项敬声音一下子拔高:“哥!”
喊完他又试图看向邵遇,可邵遇却在和方艾小声聊着什么,完全没要注意他的意思。
项敬顿时自知孤立无援,今晚这事是免不了的。
他呼吸微沉,撒气似的又甩下西装蹬掉鞋子,憋屈地对程愿说:“那希望你记得你的承诺——啊呀!”
话刚说到这儿,还没听到程愿的回答,便被项政一脚踢了下去。
这时邵遇向身后人使了个眼色,对方领命安排救生船去了,不会中途去载他,只是免得出什么意外。
项敬在水里扑腾着往对岸游,弄出很大的动静,项政见状脸颊抽了抽,但这时也再说不出什么冠冕堂皇的话,只对他们再点了点头。
许时悬面色不虞,没有回应。
程愿依旧垂着眸,侧脸对许时悬说:“走吧。”
邵遇此时也笑着说:“那不如我们先回去?”
许时悬牵着程愿,对邵遇道:“你们回吧,我们先走了。”
只不过临走之前,许时悬碍于礼数,好歹还是去向邵老爷子贺了寿再告辞。
程愿没去,趁着这个间隙,他到底是对一旁也没离开的方艾说:“方小姐,麻烦你代我替邵先生说一声抱歉。”
“抱歉什么?”方艾反应了一下,又注意到程愿的称呼都变了,估计是心里有些难受,她失笑道,“谁都知道项敬是个傻缺玩意儿,再说也没影响宴席,都是小事,你别放在心上。”
程愿点点头,想了想又道:“还有那个案件,也麻烦你了。”
“我收了律师费的,还不少呢,那就是我该做的工作。”方艾想起这个案子,也十分怜惜程愿的遭遇,但她不是煽情的人,便只拍了拍程愿的肩,轻松道,“倒是你,这下烦恼都消掉,从今往后可要顺顺利利的。”
程愿闻言一顿,对方艾笑了笑:“谢谢。”
这话之后,他便没再多说什么。
而在等许时悬出来的这段时间,项敬被逼游湖这件事俨然已经发酵了出去,经过的人无不眸色惊异地望向程愿,似乎都没想到他会和看起来大不相同,居然这么霸道?
而且他这做法,未免过于狐假虎威仗势欺人了吧?
许总居然喜欢这样的?还是之前压根儿就没有看清这人的真面目?应该是这样的吧。
那照这么看来,估计也长久不了。
许时悬出来时,对于周遭各式各样的目光完全无视,拉着程愿便离开了此处。
上车之后,他这才问程愿道:“刚那傻逼跟你说什么了?”
程愿没隐瞒,但也没有说得很详细:“给贾银落打抱不平。”
许时悬闻言顿时满面郁气,刚想再问点什么,结果程愿又道:“其实我没因此不开心,但我就是看不惯他那样,故意想为难他的。”
许时悬听着这话感觉不太对,程愿这怎么还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
“这关你什么事?”许时悬说,“他自己狂妄在先,这是他咎由自取,而且这才哪儿到哪儿,泡水里还远称不上为难。”
程愿见许时悬丝毫没有责怪他在他人场合行事不妥的事,一时哽住。
他有些失望道:“好吧,我知道了。”
说着他又叮嘱了一句:“这件事到此为止吧,你别多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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