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两个人都洗完澡一起躺在床上,照例是不DO,在聊天。
卫译就趴在床上,下巴枕着手背,问夏凌风:“夏,我记得你是心外,你应该会做手术的吧,你做手术的时候都是什么样子,都在想什么?”
不能亲眼看到夏凌风做手术的样子真的是太遗憾了,只能现在问问当事人。
夏凌风看了卫译片刻,慢吞吞问:“阿译,你最近……在看什么?”
为什么他觉得卫译好像忽然对他的工作很感兴趣,经常会问一些事情,也会说他很厉害。
虽然被伴侣夸他很开心,但他还是会很疑惑。
从前上学的时候还好,卫译总会夸他,说他厉害之类,但卫译工作以后就越来越少做这种事情了。
等他毕业也工作后,更是再也没有听到卫译的夸赞,直到最近。
最近的卫译越来越奇怪,说自己不怕血了,还对他的工作和手术产生了莫大的兴趣。
夏凌风顿了片刻,干脆直接问:“阿译,我觉得你最近像是在研究我的工作,你怎么对这些有兴趣了?”
卫译有一瞬间的心虚,随后就面色如常地回答:“最近正好有空,就想多了解你一些,不行吗?”
不行吗?
怎么会不行,天知道他多喜欢看卫译乖乖软软的样子,他就是怕卫译看了奇怪的事情乱想。
“当然可以。”夏凌风看着卫译叮嘱:“如果你想知道什么,可以直接问我,不要看些其他的事情胡思乱想。”
卫译笑着点头,“好,放心我知道,不会看些奇奇怪怪的。”
他现在可是正经在围观夏凌风的日常呢,亲眼看到,又哪里是看些奇奇怪怪的了。
很多时候,当他不再想东想西,不再发消息的时候一个字纠结三遍,有事情直接跟夏凌风说,他发现夏还是那个夏,没有变过。
很多时候对方也许只是工作太忙,消息变得简短又少,但真的相处起来对他还像从前一样。
夏凌风开始给卫译讲做手术的事情。
“如果是简单的手术,可能会跟助手或者护士聊几句,如果是复杂的,就要全神贯注,一心只想着手术。开胸的主动脉夹层和心脏搭桥手术都算是复杂手术,需要认真专注,那个时候就只想着手术和患者。”
其实从前做简单手术的时候,他也会想起卫译,想对方现在正在做什么,在天上飞的时候不知道身体有没有又难受。
卫译当时的身体状况不好,腰椎间盘突出,作息紊乱,整个人气色很差,他一直很担心。
每次做复杂的手术前,他都会拿出私人手机,看卫译有没有发消息,给对方回消息,或者主动叮嘱一些事情。
不过幸好现在卫译的脸色看起来好多了,每次洗完澡脸上都有被热气熏出来的浅粉色,很诱人。
他吻了吻卫译的额头,说:“早点睡。”
当晚,不知道是不是说多了有关医生的事情,卫译又做梦了,他梦到枪伤的事情。
他跟夏凌风从小长大的县城地处偏远,警察管不过来,很多吸du的。
十几年前的治安没那么好,偏远地区尤其差,危险因素一直存在。
他们从小就被大人告诫,要离那些吸du的远点,对方发起疯来伤人可从来不讲道理。
卫译也一直是这么做,看到路边有不对劲的人立马走远。
高三那年春节,母亲从大城市回来陪他过年,父亲则留在城市里继续看店,想着春节也多挣点钱。
那是年二十八的样子,整个县城里都洋溢着过年的气氛,大家都在买年货,做吃食,所有人都很开心的时候,悲剧找上了他们。
那就像是场噩梦,卫译的记忆到现在也是有些模糊。
四五个吸du的人,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砍刀,来他们小区里抢钱,恰好撞到卫译母子。
母亲不想和这群亡命之徒争辩,直接给钱想打发他们走。
但对方当时的神志并不清醒,拿了钱也没有走人,不知道是不是吸多了发疯,开始拿刀砍人。
他跟母亲两个人当时赤手空拳,他想推开母亲让对方先走,他自己拖住那几个人。
之后……
他被踹倒在地上,那人拿着刀,脸上都是疯狂的表情,要挥刀砍他。
母亲挡在他的身上,替他挨了那一刀。
警察赶来的时候,母亲已经失血过多昏迷了过去,卫译身上也挨了好几刀。
他们很快被送到县医院急诊室,有护士来帮卫译包扎,负责抢救的医生一看母亲的样子就直接说县医院抢救不了,让救护车送去省医院。
夏凌风因为卫译母亲回来的缘故,暂时搬出去,等听到消息赶来的时候,卫译和母亲已经在救护车上要去省医院。
夏凌风立即上车陪卫译一起。
救护车内气氛压抑到极点,卫译一句话不说,闷头坐着,夏凌风在旁边陪着他。
但还是没有来得及,卫译的母亲在救护车上就因为失血过多,抢救无效去世了。
卫译当时浑身颤抖着,双目格外空洞。
夏凌风坐在他旁边搂着他,紧紧搂着他,好像怕他冲动做什么事情。
但卫译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呆呆地看着这一切。
父亲当天就从大城市赶回来处理剩下的事情,当晚夏凌风陪着卫译回家。
卫译的表情茫然极了,仿佛整个人受了巨大的打击,还反应不过来。
直到他回家,看到冰箱里面还留着母亲昨天包好打算今天煮的饺子,忽然蹲下来,泣不成声。
妈妈走了,他再也没有妈妈了。
夏凌风一直在他旁边陪着。
过了很久,卫译才哑着声音问夏凌风:“当时你父母去世的时候,你是怎么熬过来的?”
夏凌风也很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找到一个让自己活下去的理由。”
“你找到了么?”
“找到了。”
卫译不知道的是,夏凌风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一直看着他。
那段日子卫译过得浑浑噩噩,夏凌风一直陪着他,也顾不得卫译的父亲还在,顾不得对方会怎么看待他们两个人。
也许是出了人命的关系,县城对吸du的人进行了一次彻底清理,但这又能如何,卫译已经永远没有了妈妈。
母亲走了,生活还要继续,卫译的父亲还要赚钱养家。
处理完后事,卫译的父亲又走了,去大城市看店,留下卫译一个人在小县城准备高考。
他高考结束以后,父亲跟他说又找了个对象一起过日子,打算跟现在的对象回县城住。
卫译闷不做声地离开老家来B市求学,逢年过节都很少回去。
所以,很难说他跟夏凌风之间是谁救赎了谁,他们是彼此的救赎。
第二天早上,卫译醒得有些早,六点就醒了躺在床上发呆。
他又想起上大专时候的事情。
那个时候他从偏远的县城来到繁华的大都市,吃了很多亏,也明白很多事情,也有很长一段时间走不出母亲去世这件事。
他那个时候魔怔了,总是在想,如果当时母亲在省城的医院里,是不是就能救回来,他也不会失去一个家。如果他当时能够打跑那几个人,母亲也不会去世,他没有做好。
但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一直想这件事情就会钻牛角尖,陷入一种怪圈。
他本来就爱胡思乱想,爱钻牛角尖,这件事情上更是一直乱想,到最后快把自己想抑郁了。
后来夏凌风禁止他再想这些事情,也尽可能不跟他讨论一些病情或者医院上面的事情,怕他乱想。
现在想来,他们两个之间缺少沟通,其实他的原因真的很大,胡思乱想真的伤害很大,是错误的习惯。
没多久,夏凌风也醒了,看到卫译躺在床上发呆,就问:“怎么了?”
“我梦到从前母亲去世的事情了。”
“别多想。”夏凌风口吻很坚定地告诉他,“你当年并没有做错什么,我现在是医生,我们不会缺少医疗资源,从前的事情已经无法改变,想再多也只是给自己增添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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