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得发黑的火锅汤底还在翻滚,他原本还有些犹豫,但看一旁的顾屿无动于衷,他的动作反而快起来,恨不得一会儿直接让殡仪馆抬走,炉温高点走得安详。
可就在他莫名失落的那一秒,面前突然伸来一只手拽住他,不仅一把将他拉到了自己大腿上,还逮住他打了几下后腰。
好在隔着厚厚的外套,否则肯定会疼。
而且看样子要不是顾忌有其他人在,顾屿要打的就不止是他的后腰了。
沈烬一时丢脸得被激起本能,忍不住想将脑袋埋向顾屿胸膛,哪怕他立刻反应过来推了推顾屿,也惨遭秦逐鄙夷:“……你俩玩得还挺花的啊,怎么不直接往下面点打?不用考虑我这个青少年的,我爱看。”
沈烬刚要解释就被顾屿抬手捂了嘴,对方一边低着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挣扎,一边冷静回答:“我很传统的,是沈学长自己喜欢这样。”
“你——”沈烬一脸要杀人的表情,顾屿面色冷淡却贴得更近:“还吃吗?”
周围传来室友压低了的笑声,沈烬咬牙切齿地质问顾屿:“不是你说的再管我就是狗?”
“有证据吗?”顾屿调整姿势让他坐稳,随后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夹了块虾滑轻轻在水里涮起来,“谁拿不出证据谁是小狗。”
沈烬头顶冒烟,吞吞吐吐半天没说出什么骂人的话,只是别过脸不理人,顾屿也倔着脑袋假装不乐意地将虾滑喂到他嘴边,问道:“听说小狗吃这个会噎死,你要不要试试是不是真的,小狗学长?”
第87章
沈烬恼羞成怒,忍不住强调“小狗可以吃海鲜”,直到顾屿面色冰冷地“哦”了一声把虾滑硬塞到他嘴里,他才察觉自己上当,一旁的秦逐实在看不下去了:“当初有人在寝室吹嘘自己中学六年在学弟面前未尝败绩,不会真是狗叫吧?”
“……艹。”沈烬咬牙切齿推了一下顾屿胸口,说,“你告诉他,我说的未尝败绩是不是真的?”
顾屿眼皮都不抬:“学长那么厉害,怎么会是假的?”
沈烬立刻挑眉看秦逐,顾屿却并未停止气他:“既然我每次都装作打不过,学长就不可能输——有几次你都被我压住动不了了,最后不还是你赢了?”
这话的确不假。
“……”但沈烬依然不服,“不是你自己没站稳?”
“嗯。”顾屿回答,“我十几岁才开始学走路,怎么可能站得稳?”
火锅沸腾的颜色和两个室友的阴冷脸色形成鲜明对比,许停云缓缓放下筷子:“……秀够了吗?信不信我TM现在就往你俩的爱河里倒硫/酸?”
“……谁秀了?”沈烬瘪瘪嘴试图挣脱顾屿暧昧的臂弯,对方却像一座山似的一动不动,甚至还有闲心继续涮肉涮海带往他嘴里塞。
“唔。”沈烬躲不开,便嘟嘟囔囔重复了几遍“我讨厌你”。
顾屿跟没听到似的,秦逐倒是听得清清楚楚:“……这B都欺负到你头上了,你至少也该回他一句我也讨厌你吧?”
顾屿却平静陈述道:“我怕有人单纯脆弱敏感的玻璃心当真。”
“?”秦逐感觉天灵盖有点疼,“你说谁单纯脆弱敏感?”
抽烟喝酒打架骂人哪个不是沈烬的强项,没记错的话这家伙去黑网吧都比他们早了两年,但顾屿却面不改色:“我说沈烬。”
臂弯里的人闻言差点咬他,他却仍然没有要躲的意思:“咬完就不可以再生气了。”
沈烬停顿半秒,放下顾屿的胳膊低声嘀咕:“你想得美,我……我还要继续生气。”
顾屿不置可否,继续慢吞吞涮肉。
沈烬气鼓鼓等着,除了偶尔催促他快点就只顾着吃,这让许停云忍不住瞥了一眼秦逐:“你说你非要嘴贱问那一句干什么?”
秦逐举手投降:“MD狗男男,早知道不掺和。”
几个人不知不觉坐了有一会儿了——男大学生的饭量一向可怕,眼看桌上的菜越来越少,沈烬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你自己为什么不吃?”
顾屿淡然:“忙着喂猪。”
“……”沈烬气得没来得及开口,许停云幸灾乐祸的笑声先传了过来:“好大儿,狗叫都没声儿了,剩下几十年你可怎么过啊?”
“爹不过了。”沈烬咬过顾屿筷子上的肉片,恨恨说,“早点走,还能在学校后山埋个风水宝地没事出来吓吓人。”
这话本来是句玩笑,沈烬却察觉身后一股寒意,顾屿的臂弯也用力收紧了半尺。
“你那B嘴能不能闭上?”秦逐直接拿筷子指他,许停云附和:“就是,等我八十岁在ICU里和十八岁小孩对线的时候就只能指望你来帮我抓人了——”
“行行行,我错了,我闭嘴。”沈烬嘴上和室友道歉,身体转向了顾屿,“随口一讲而已,再怎么说我也得比你俩多活10年吧——到时候白发人送黑发人,我哭大声点。”
秦逐冲沈烬比了一个国际友好手势后,顺道将土豆豆皮之类的素菜下锅:“今天挺冷的,你打算留在宿舍睡?”
这个冬天恐怕是C市十几年来最冷的冬天,气温接近零度不说,宿舍空调也没有什么制热效果,沈烬却斩钉截铁回答:“当然。”
他态度坚决,秦逐和许停云本以为顾屿也会坚持高冷至少三秒以上,没想到对方马上打断沈烬:“当然?”
沈烬挪回肩膀,问:“不可以?”
“……没什么不可以的。”顾屿低头夹了块山药,这次总算放进了自己嘴里。
眼见沈烬起身要去整理一段时间没睡过的床铺,他才继续说:“我只是想提醒学长一下,从生理角度上说,alpha的平均体温比omega高0.5-0.7度左右。”
沈烬疑惑:“什么意思?”
“……”顾屿继续吃着东西,只说,“意思是学长缺乏常识。”
锅里的菜很快捞得不剩几样,等所有人都酒足饭饱,许停云也快把桌子收拾得七七八八。
他瞥一眼顾屿,逐渐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你也不打算回去了?”
顾屿甚至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有没有没拆封过的牙刷?”
“……”秦逐皱眉,“上次填问卷有人送了我一盒,不过我现在比较希望自己早就拿它来通下水道了。”
“谢谢。”顾屿毫不客气,秦逐只好从柜子里翻出牙刷给他:“沈烬的杯子是最右边灰色英文LOGO那个,你别拿错了。”
顾屿点点头起身打算去洗漱,不忘故意对着沈烬的方向说:“那学长还跟我抢粉色兔子图案——”
沈烬立刻从床边楼梯上跳下来捂住他的嘴:“我TM装的……装的!”
不等两个室友反应过来他们在说什么,沈烬就一把将顾屿推到阳台,先把门关上了。
两人拉拉扯扯起码大半个小时才洗漱完,顾屿爬上楼梯自觉把床暖好,沈烬从床尾钻进去的动作本来就勉强,对方还冷不丁伸过手来,一把将他拉进了臂弯。
“你干什么……”沈烬想拉开距离,顾屿却安静地搂紧他,没有作出任何回答。
尽管沈烬还想挣扎,但他不得不承认,顾屿抵在他颈窝边的呼吸声是有魔力的。
熟悉的寝室环境和alpha暖烘烘的体温对他来说就像双重保障,轻易就令他融化在那片温软里,像把身体浸入了放满水的浴缸,连筋骨之间的缝隙都被热流填满,舒服极了。
狭窄却温暖的小床往往能带来更强烈的安全感,顾屿抱住他,揉着他后背将姿势换了又换,似乎只想让他更加严丝合缝地融进自己滚烫的胸膛。
“冷不冷?”alpha的声音就像壁炉里静静燃烧的火,“冷的话告诉我。”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