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烬点头,又嗯了一声。
顾屿听着他软绵绵的呼吸声,忍不住把人抱得更紧了一些:“现在明白我多久没理你你应该生气打人了?”
见沈烬再次乖乖地点头,顾屿放下心来正想亲亲他,却忽然听见他回答:“30天。”
“……”顾屿凝眉,懂了他的意思,“30天?换别的omega三十天得不到回复,那个alpha坟头草都该两米了。”
“我不管。”沈烬却不讲理,说得自己有多狠似的,“只要你超过30天不理我,我就当我俩分手了——”
顾屿一下喉结翻涌,忍不住打断道:“可是以后一天,一个小时也不会超过,所以学长没机会跟我分手。”
他赶紧拢拢沈烬肩膀:“我好像对分手两个字过敏,学长不准再说了。”
沈烬哼唧半天,回答:“那就叫弃养好了。”
顾屿问:“学长把我当宠物看?”
“我把你当孙子看……!”沈烬揉揉困倦的眼睛,先前的委屈看来慢慢褪去了,“下不为例,不、不然我真揍人了。”
“好,都听学长的。”顾屿将脸埋进他颈窝,一边重复着道歉,一边抿了抿嘴试探般问,“手臂还痛吗?”
夜色浓郁,沈烬闭上眼睛,本该好好安抚alpha起伏的情绪和稚嫩的自责,但现在他反倒学会了委屈说:“当然痛了——弄得你脆弱敏感的omega差点伤心欲绝上吊,下次别说静脉发炎会痛了,你想和我说话估计都得先给我烧点纸。”
说着他反手将顾屿抱进怀里,等着顾屿反驳他或是逗逗他,没想到对方却只是吸了吸气,逐渐没了声音。
沈烬感觉不妙,整个人都清醒几分,松手想看看顾屿的表情:“……怎么了?……不会是哭了吧?”
光线轻晃,原本发愣的顾屿慌忙抬起手臂挡脸,连出声否认都忘了。
“哎哟……小朋友真不经说。”沈烬恢复精神,赶紧揉揉他的背,“真哭啦?”
顾屿埋着头没接话,眼下沈烬也只能边拍背边哄:“对不起嘛,学长嘴贱逗你玩的。”
“也就是现在有你在,没你在那会儿我比保尔柯察金还坚强,静脉炎本来就不怎么痛,能有什么事?”
他恨不得把顾屿揉进自己胸膛,但高高大大的alpha大概始终觉得面子上过不去,没一会儿便挣扎起身,非要反手抱他。
他没办法,只好蹭蹭顾屿的脖子,一副柔弱不能自理的样子靠进了顾屿怀里。
有了他的主动靠近,顾屿的呼吸总算平复几分,小心地问:“那……学长算原谅我了吗?”
似乎怕沈烬不答应,顾屿吸了吸鼻子认真补充道:“我不会骗学长的。”
“好,学长相信你。”沈烬轻轻嗤笑一声,一不小心就说了真话,“毕竟看你哭有点心疼又有点爽,良心上多少有些过意不去。”
“……”顾屿懵逼,红了的眼眶顿时干了几分,“什么叫有点爽?”
沈烬一阵咳嗽,却没能逃过顾屿把他的腰捞过去酷刑般反复挠痒,直到顾屿放过他将他摁在身下,他才终于得以勾住顾屿脖子,翻身将又一个缠绵的亲吻留在了alpha微红的眼角。
第78章
……
……
缠绵过后,被窝里埋了暖烘烘一层信息素奶香。
沈烬抱着顾屿胳膊取暖,明知故问道:“这种事你一个alpha有什么好哭的?被我控一下有那么难受吗?”
他毫不掩饰自己的坏心,顾屿则倔强地红着眼睛,想推开他:“……学长今年几岁了?刚学会背九九乘法表?”
不等顾屿问出下一句话,沈烬提前回答他:“我就是这么记仇。”
顾屿讨公道失败,只好低头摸摸自己腹肌:“那——学长也不能那样欺负我。”
“这也算欺负你?”沈烬反而一副是顾屿不讲道理的样子,“你求我松手,我在你哭出来之前就松手了,我还不够听话?”
顾屿被激得耳朵通红冒烟,沈烬这才边笑边哄,赶紧把可怜的alpha搂过来:“我错了,我给小草莓背九九乘法表行吗?”
小草莓委屈地抱住他在他颈边嗅了嗅,当然是听他背完了才满意。
夜色已深,但两人都困意不浓,没一会儿顾屿就缓过神来,问道:“马上除夕了……学长想吃什么?我明天兼职回来提前买材料。”
他知道沈烬的新年愿望无非是跟他一块吃零食睡懒觉打游戏,但出乎意料的是,沈烬回答他:“我还是想吃F区的酱牛肉……要不然我们回去一趟?你带我见见他。”
顾屿一时没反应过来:“见谁?”
他甚至以为沈烬是要去见酱牛肉的创始人,面前的人却低头抱住他的腰,没有马上回答。
这份温柔的贴近让他咽咽喉咙,很快明白过来:“哦……他才不讲究,除了清明节我会去墓园看他,平常我想什么时候去就什么时候去。”
沈烬仍旧不说话,只是揪着他后背衣服不放。
顾屿沉下眼眸调整拥抱姿势,好让越发瘦削的沈烬可以被抱得更舒服一些:“怎么突然提这个?都过去多久了,我早就不想这些了。”
可沈烬却窝在他胸口,瓮声瓮气回答:“你骗我——刚才你说除夕快到了,我一下就听出来了。”
顾屿拍拍兔子屁股,嘲笑道:“学长上哪个山头修炼去了?几个字能听出来什么?”
但沈烬却更肯定了:“我就是能听出来你跟14岁时一样,从来没有忘记想他。”
冬日的月光朦胧,像一只温柔的手抚摸着顾屿脸庞。
原来,容易受惊发抖委屈的小兔子比他想象中还要心思敏感,什么都能注意到。
他像是怕吓到兔子学长,小声说:“也行,反正很近,往返一趟只要几个小时。就是高铁站太远,我们打车回去吧,免得折腾。”
“打车?你哪儿来的钱,勤工俭学大学生?”沈烬算着高铁票可以省下几十块,顾屿却说:“这学期有校级和院级奖学金,有外卖兼职工资,以后我还会继续替人补课——所以我认真算了算,够我们交学费和生活了。”
“我们?”沈烬蹙眉,“你知道我一年学费多少吗?”
顾屿却淡淡说:“我当然知道。”
在同一所大学里,学费和所学专业的录取分数通常成反比,顾屿的学费一年只需三千多,但沈烬的专业可就不一样了。
于是沈烬捏捏顾屿的脸,拿过手机用蓝色app转了一笔账给他:“知道就好。”
顾屿看着屏幕上“自愿赠予”几个字正有点发懵,沈烬便说:“给你了,虽然我打游戏买衣服也乱花过不少钱,但多少还是存了点,能凑些学费。我留点零花钱,以后家里你来统一管账,每个月充完饭卡给我72块就行。”
顾屿正想把钱还给他呢,听到这个数字先是皱眉:“……你都这样了还抽烟?”
沈烬喜欢18块一包的南京炫赫门,每周一包加起来正好72,可这家伙居然耍赖:“谁抽烟了?人家是想买甜甜草莓小蛋糕——”
这句话跟真的似的,却不影响顾屿卡住沈烬下巴,气鼓鼓地捏了捏:“不给——哪怕学长要说一周一包很少,也不给。”
他低头用另一只手操作退款,沈烬却摁住他手机,说:“就这么决定了,免得我又乱花钱,你还要精打细算。”
两人手心手背的温度叠在一起,像极了为柴米油盐发愁的新婚小情侣。
顾屿想抽回手,沈烬却讹上他了,滑手的泥鳅似的缠着他不放。
可以说,沈烬的物质欲望从小到大都是少得可怜的。
他无非是想吃一个虾饺或者想要一张玩具卡片,却连这点可怜的要求也从未得到过满足。
顾屿同样做过小男孩,不少同龄人会因为他分享玩具大方而簇拥在他周围,但也有人只是远远站在角落,怯生生看着——在随处可见的孩子堆里,沈烬恐怕就是这样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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