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征是生二楼那个地中海吗?”梅时雨皱着眉问:“我记得那个老头子真的很鸡贼,每次上课都忽悠本科生去他实验室学这学那,但其实去了都是给他当科研民工,一天到晚让做重复工作。”
旁边的师弟耸耸肩,“但是他工作发得多,就总有人想去他实验室碰运气,要是发一两篇大的,最次也是找个一般大学随便躺了嘛。”
另一个师妹也悄悄参与对话:“而且我听说王征是不是师德不太好啊,我听我同寝室的师姐说他老爱摸摸学生手什么的。”
“那他倒没敢对我怎么样。”薛镜安的表情阴沉下来。
“师姐多酷炫啊,”梅时雨出来打圆场,“‘镜安一怒百瓶尽碎’的佳话现在还在生科院流传呢。”
程芳有点听不下去,“行了行了,怎么聊起八卦来了?刚才说要聊课题的人呢,一个个的非要来。”
梅时雨照例拆穿他,小声道:“师兄,你还说要给燕老师讨论实验结果,结果呢?”
燕知偏头看程芳,“你有结果?给我看看。”
程芳满脸通红,“我那个结果不急,等您回去再讨论,您好好休息。”
“是,没什么事儿咱们回去吧。”杨晓生先站起来,“一直在这儿也是打扰燕老师。”
“燕老师不方便,”牧长觉这时候第一次开口,“我代他送一下大家。”
薛镜安和梅时雨对视了一下。
程芳和杨晓生扭头看燕知。
燕知没懂是什么意思,以为是自己还是应该亲自送,就要掀被子起来。
“你不动。”牧长觉稍微皱了一下眉,语气却很柔和,“躺好。”
“别别别,不用送不用送,”梅时雨摆摆手,“您陪着燕老师,他自己在这儿我们挺不放心。”
“哦?”牧长觉问:“不用送?”
“哈哈,”薛镜安把门挡上,“不用不用,出医院就这么两步路,还能不认识吗?”
“那行,”牧长觉不坚持,“那你们路上小心,到了跟你们燕老师说一声。”
把一群人送走,牧长觉走到床边,把刚刚被燕知弄乱的被子整理了一下,给他喂了一口温水,“累不累?”
他不问燕知也不觉得累。
因为以前他生病的时候,只要意识还清醒,他就什么都不会耽搁。
但是牧长觉一问,燕知就觉得有点累,靠着枕头点点头。
他闭上眼睛休息了一会儿,再睁眼就发现牧长觉在看他。
“你看什么呢?”燕知问他。
牧长觉笑着垂下目光,“没看什么,不看着不放心。”
第32章 (二合一)
跟医生预测得差不多,到晚上燕知又开始发烧,输了液之后压下去了,又有点咳嗽。
病房的灯是统一定时关的。
他在黑暗里醒醒睡睡,每次刚要睡着就被嗓子里的痒意惊扰。
已经挺晚了,燕知怕打扰在沙发上休息的牧长觉,迷迷糊糊地忍着。
后面他有点憋不住了,就用被子捂着咳。
虽然有点胸闷,但好在几乎没什么声音。
感觉床的一侧稍下沉的时候,燕知下意识地向后退。
“没事儿,是我。”牧长觉的声音。
燕知习惯性地警惕,没有说话。
床头灯被拧开微弱的一点亮,照着燕知眼前的一小片。
牧长觉尽可能少地掀开一点被子,从一侧凑进来。
“沙发硌得慌,我跟你挤挤行吗?”牧长觉反手把灯关了。
燕知声音很小也有点哑,“你都躺上来了,我不让你挤你就回去吗?”
“诶呦这胳膊没地儿放。”牧长觉把一条塞到燕知脖子下面,捞着他的背朝自己拢了拢。
他没盖多少被子,摸索着把燕知的后背仔细盖严。
燕知把他推开一点,“感冒传染的,而且咱俩这么挤着,谁也睡不好。”
“燕老师你掂量一下再发言啊,”牧长觉贴在他耳边说:“咱们可是拉过钩了,我的命都攥在你手里。”
燕知想起来就要发火,但还没来得及着急就被牧长觉安抚住,“你在这儿咳嗽,我在沙发上能听到天亮。你忍不住咳嗽,我也忍不住听。”
老实躺了一会儿,燕知就忍不住想咳嗽。
他极力压着,声音很小,但是会带着床颤动。
“你咳出来,别捂着。”牧长觉帮他拍背顺气,“本来就不舒服,还自己欺负自己。”
黑暗暴露软弱。
燕知忍不住地又开始抓牧长觉新换的棉T恤,“我胸口疼。”
“叫医生吗?”牧长觉又把灯拧开一点,一边拍抚一边问。
燕知摇摇头,“你陪我待会儿。”
牧长觉看他不想说话,把自己的手机拿给他玩,“等会儿如果还睡不了,我们再叫医生。”
燕知点点头,枕着他的胳膊看手机。
看到微信图标的时候,他脑子里一个闪念,还没反应过来就开口问了,“你的微信头像,是不是大力水手的烟斗?”
“嗯。”牧长觉用一个音节答应,也不问他为什么问。
燕知自以为不动声色,在熟悉的肩窝里蹭了蹭,小心地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是因为他爱吃菠菜吗?”
“嗯。”牧长觉一直在给他顺胸口,不多说话。
他不说燕知也不说了,枕着他的肩膀刷微博。
就像他实验室的小孩一天到晚吆喝的,燕知发现自己确实又上热搜了,而且又是跟牧长觉一起。
第一组照片里应该是牧长觉的头发刚刚被燕知吹干。
因为燕知做事情喜欢切割成块,把牧长觉的头发也吹得天各一方。
评论区为了牧长觉这款发型好不好看撕打起来。
【造型师谁啊?出来挨打!】
【你要打谁?这不挺好看吗?牧哥颜值完全禁得起考验啊!】
【公众人物还是注意下形象吧,出门前不照镜子的吗?】
【你可别逗了,你以为你在要求谁?人家影帝私底下爱怎么收拾怎么收拾行吗?】
燕知把照片放大看看,又扭头看看牧长觉。
但从他那个角度,只能看到牧长觉冒了点胡茬的下巴。
牧长觉摸了摸他的头发,“好点儿没有?”
燕知转头继续看手机,“再玩会儿。”
他往下刷了一会儿别的,感觉头顶被压了一下,又抬头看,“干嘛呢?”
“我忍不住,不好意思,”牧长觉平静地坦白,“亲了一下。”
燕知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只是双颊滚烫地接着刷微博。
看见他耳朵红了,牧长觉用手在他脸颊上贴了贴,又摸摸他的额头,没说什么,只是在旁边陪着。
那条热搜里面也有很多燕知。
但是和上次那套医院的图一样,全都没有正脸,连头发都被牧长觉挡严了。
这条微博的评论数量甚至超出了牧长觉那套单人路拍。
【又一起出现了!怎么又没拍到脸啊!博主的相机属晋江断章的吗?】
【啊?这能看出来是上回医院那个吗?牧影帝终于老树开花了?】
【长眼就能看出来是同一个吧?这肩这腰,还有老牧那个劲儿劲儿的劲儿。】
【各位,谁能看出来这是哪儿啊?背景除了海滩和一堆人,怎么什么都没有?这照片是不是被人滤过?有本事放全套行吗?】
【死心吧看不出来的,上次医院那条一出现目击者就夹。就算线下好多人知道了是谁,线上也扒不出来。】
【有没有可能只是个助理什么的?牧哥早就说过专心事业。】
【你看他护着他“助理”那个样儿,像不像护着自己失散多年的亲骨肉?再提醒一下,专心事业那条置顶已经删了,可能不那么专心了。】
【真的挺像,就像明星不让拍到自己家孩子那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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