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不至于是女的吧?以牧哥为参照物,这人少说得一米七大几】
【牧哥说了不找对象行吗?你们看不见他个人微博置顶啊?不让涛cp打扰其他人】
【不是cp这是啥?你跟你哥们儿走路都跟护着孕妻一样?】
【而且如果这是男的,牧哥不就出柜了吗?他又要退圈息影了吗?】
【姐,牧哥能跟你那流量哥哥一样吃女友粉吃到馒吗?而且大清亡了这么久,你还坚守钥匙配锁那一套呢?】
【我纠正下楼上,牧哥没息过影哈,就是调整学习了一段时间,造谣超五百转要金桔的】
【别吵了各位!牧哥首页那条禁涛cp置顶没了!!】
燕知只是看了一会儿评论区,就看见转评数目一路狂飙。
并且这条宣布牧长觉置顶消失的评论很快被顶到最热。
燕知犹豫了一会儿,点进了牧长觉的主页。
牧长觉的微博感觉就是个纯工作号,头像是第一次拿影帝时候的颁奖照。
燕知没看过那部获奖的电影。
因为他记得那幅海报里的牧长觉过分瘦削,眼窝和两颊深陷得几乎如同枯骨。
燕知深知他演戏投入,但还是看着难受。
他想让他在自己意识中的构象是健康的、平安的。
牧长觉二十五岁,演一位三十七岁的失独父亲。
这部电影获奖,刚好是燕知走的第三年。
牧长觉的微博全都是和工作宣传相关的,转发过近期上映的电影卡司接龙,点赞过《咫尺》的花絮短片。
燕知向下没滑多久就结束了,因为博主仅开放显示最近半年的动态。
牧长觉的世界看起来很好,没有燕知在也一切如常地转动着。
这样一想,燕知就有些释怀,甚至为牧长觉一直没有联系自己感到一些轻松。
他们两个人分开之后各自有轨迹,燕知觉得自己总是把一些细枝末节放得特别大有些太敏感,不洒脱。
上回办公室那事说不定牧长觉早忘了,就他还在这提心吊胆怕被发现什么。
其实能发现什么呢?
牧长觉永远不会知道他早就疯了。
担心得多余。
燕知心里有点闷,看着时间还早,一边到酒店楼下的酒吧点了一杯单麦,一边给望松涛回了个电话。
提示音刚响一声,望松涛那边就接了,“祖宗,你又干嘛去了,怎么也不回消息啊?”
“我到南边开个会,今天一直有同行聊合作,没顾上看手机。”燕知抿了一口威士忌,温和地解释。
“吓得我,我今天去学校找你了,你学生说你出去了。你实验室小孩儿都挺逗啊,下次给他们带火锅。”望松涛知道他平安,说话就乐呵了。
“嗯我看见你消息了,等回去看看竹姐吧,她有空吗?别耽误她忙。”燕知的拇指轻轻蹭着玻璃杯口。
他好长时间没去过什么人家里,还是有些退缩。
望松涛一肚子苦水,“她忙啥啊她天天闲得难受,人家不婚不育芳龄永继着呢,炒股光赚不赔的懒惰包租婆一个,现在正缺乏人生动力。燕教授快去给她打点鸡血,别让她整天折腾酱菜了,我这店里送都送不过来。”
燕知心里原本那点隐秘的酸楚让他这一叨叨,消散了不少,“竹姐还年轻,你怎么说人家是包租婆。”
“燕子你不在国内,‘包租婆’就是我这种人望尘莫及的绝对褒义词。”望松涛又问他:“上次去你不舒服,后来好利落了吗?”
这些小毛小病的,燕知都不当事,“本来也没什么,早好了。”
“你越这样我越不放心,你去出差有人陪着吗?”望松涛刚放松的声音又紧绷起来,“带着学生呢吗?”
“临时决定过来的,学生没准备。”燕知笑笑,“我独来独往多少年了,您甭操这种闲心了吧。”
“那行,我再八卦最后一个事儿。”望松涛问:“微博上跟牧长觉一起上医院的人,是你吗?”
燕知没吭声。
“诶呦我不是嫌你跟他一块儿,我是说怎么上医院去了呢?我看他一直护着你,是闹病闹得厉害吗?”望松涛语速快了不少,很担心。
“只是普通体检。”燕知回答:“就是查查生理指标。我挺好的,都很健康。”
“你最好是。”望松涛的语气里有警告的意味,“你就算是内什么,也不能内什么,昂。”
燕知没懂,“啊?”
“算了,傻瓜一个。”望松涛叹了口气,“保护好自己,别让别人骗你。”
燕知更不明白了,“谁骗我?”
“没谁。”望松涛直接放弃了,“你回住的地方了吗?那边也该天黑了吧?大晚上别在外面瞎晃。”
“嗯,我在酒店呢。”燕知把剩下的杯底喝了,“我现在回房间,挂了吧。”
路过酒吧的玻璃窗,燕知看到海边的棕榈被吹到了一个很夸张的角度。
一对年轻情侣从他身边路过,“今晚有台风?为什么没出行提醒啊?”
“估计是没名没姓的小台风吧,撑死下场大雷暴。都这个季节了,这种小台风不值一提。”
只是很短的一瞬间,燕知感觉余光里闪过了一个非常熟悉的身形。
穿着牧长觉偏爱的黑衬衫,消失在反光的玻璃门后。
燕知皱了一下眉,有些僵硬地直接坐电梯回了十一楼。
他的房间面朝海,透过半透明的窗帘能看见远处的海面上隐约闪烁的银紫色电光。
燕知用掌根压了压眼眶,严严实实地把内层的遮光窗帘也拉了起来。
房间的密封性很好,相对于当地的空气湿度甚至可以算是干燥。
燕知把旅行箱拉到正对门的位置,坐在上面做今天的交流提要。
这样他就可以清楚地看见门下面的地毯。
“多通道场记录适用于深层脑区的活动记录,温大可以实现最高一百二十八通道……”燕知记了一行,就忍不住抬头看门。
背后的雨声极小。
但是燕知偏偏能听到。
其实雨落在窗户上的声音和鞋子踩进雨里的声音并不一样。
但是燕知就是忍不住地想起自己在雨里奔跑。
他想自己要是没为了那点小事跟牧长觉闹别扭就好了。
他想只要自己跑到家,牧长觉就会立刻回来找他。
裤子被雨水贴在小腿上,又湿又凉。
警察姐姐帮他擦过裤子上的血了,还安慰他别怕。
燕知不是怕,他只是不信。
他要立刻跑到家里,等牧长觉来告诉自己这只是一场噩梦。
牧长觉总是在他做噩梦的时候把他叫醒。
所以过去燕知是不怕下雨的。
他甚至喜欢在电闪雷鸣的夜晚蜷缩在牧长觉的身边,让他陪着自己挑一只最新款的玩具小熊。
燕北珵总说玩具小熊是女孩子才玩的。
牧长觉就从来不这么说。
想到燕北珵,燕知在雨里一边跑一边大哭,回到家里的时候几乎站不稳。
其他三个大人都在。
支璐正伏在海棠肩头:“……我什么人都没有了,我该怎么办?”
“怎么会呢?你还有天天,还有我们。”海棠正宽慰她,看见燕知自己回来了。
她连忙把六神无主的支璐挡在后面,推着燕知上楼,“你怎么淋着雨回来的?为什么没等我们过去接你?”
“牧长觉什么时候回来?”燕知只问了一个问题。
海棠有点为难,“他那边电话不通,如果一直联系不上,我等会儿直接买机票过去找他。”
燕知信了。
他浑身抖着冲了一个热水澡。
他下楼的时候只剩下支璐和牧如泓在。
牧如泓在给律师打电话,跟支璐做了一个“可以”的手势。
燕知跑过去问支璐,“海棠姨去接牧长觉了吗?”
支璐看着他的表情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燕征天,你爸死了,到现在你还在找长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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