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地一声!
一个画着烟熏妆朋克打扮的女人站出来,手里举着刚砸碎的红酒瓶口,正对社会哥的脖子,她再上前一步,尖锐的瓶口就会扎进他的脖子。
“你刷没刷牙啊,一开口味儿比下水道还冲,他是我男人,欺负我男人兄弟就是欺负我,道歉,不然老娘弄死你!”
社会哥没料到一女的路子这么野,一下子怂了,可眼下被这么多人看着,他面子上挂不住,人往后退,嘴还硬:“臭老娘们,你弄我一个试试!”
女人抄起身后还没开的红酒瓶,高举,朝他逼近,冷笑道:“你退什么?过来,借你的头给我开瓶酒。”
社会哥被吓得够呛,哆哆嗦嗦骂了句疯女人,头也不回地逃了,中途一步三回路,生怕被她追上。
人一走,被这对野路子情侣护着的姜云满,双目崇拜望着自己的救星,一直夸他们好帅。
没心没肺的傻样。
见危机已经解除,边既转身回到吧台。
调酒师跟边既私交不错,也是gay,目睹了他刚才的一举一动,擦着酒杯揶揄道:“想英雄救美结果没赶上热乎的,遗憾吧?”
“遗憾什么?”边既不以为然地说,挪开那杯便宜酒,把调好的客单酒放在托盘上。
“没跟小美人搭上线啊。”
调酒师放下酒杯,把刚刚调好的一杯玛格丽特推到边既手边:“喏,算我请你,再去一次。”
边既没接,重新端起托盘准备走。
调酒师叫住他:“这就放弃了?那位确实是天菜级别的,错过多可惜。”
边既顿了顿,回头似笑非笑道:“都算不上合适,哪来的可惜?”
调酒师不太懂,毕竟边既的外形条件也是一绝。
“怎么不合适了?”调酒师问。
边既用闲着的那只手在一堆酒水单里翻找,挑出一张,递给调酒师。
他什么都没说,调酒师却一看即懂。
这是小美人那伙人的单子。
纵然天天在娱乐场所工作,见惯了富二代挥金如土,看见单子上的庞大消费额时,调酒师还是倒吸一口冷气,也一下子明白了边既口中的“算不上合适”是什么意思。
边既捞过那杯玛格丽特,仰头,喉结滚动两下,一饮而尽。
他放下酒杯,对调酒师说:“酒不错,谢了。”
说完,他端起托盘,汇入人群,继续自己的工作。
酒吧之后,偶尔会在校内碰面,有次经朋友提起,边既才知道他就是姜云满。
经管学院的人气小王子,入学半年,追求他的男生远远多于女生,哪怕知道他是直男。
听着离谱,但只要见过姜云满一面,倒也能理解那些追求者几分。
姜云满的五官没有一点瑕疵,确确实实长了一张精致漂亮的脸。
尤其是那双鹿眼,无辜又深情,毫不做作,笑起来可爱灵动,能轻易勾起别人的保护欲。甚至因为他是直男,在gay面前没有任何自我展现的欲望,给这份保护欲注入了一种求而不得的意难平。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谁都想打破常规,做最特别的例外。
不过有一说一,被不喜欢的人追求是挺烦的,追得越紧越烦。
他和姜云满没有交集都能碰上他被gay骚扰的场面,大一在酒吧算一次,今天又是一次,可见这两次只是冰山一角。
边既最开始没往姜云满不愿意跟1一起住那方面想,直到他第二次询问什么时候能签合同,姜云满支支吾吾告诉他,合同没拟好,拟好再签。
他听物业说,姜云满招租已经快一个月了,既然诚心招租,合同怎么可能还没拟?结合之前姜云满对他说房子这不好那不好,边既才反过味来,明白了他的潜台词。
这人多半被1追出了心理阴影,导致现在看见1就草木皆兵。
边既能理解他的心情,只是姜云满的脸皮也太薄了点,他完全可以明着把他拒了,他的房子,想租给谁就租给谁。
一番思量,既然姜云满不好意思拒他,他也不想舍弃从楼下搬到楼上这个方便,索性撒了个谎。
这么做或多或少有点欺负老实人的意思,但他也从没标榜自己是什么好人。
反正他对直男无感,只要让姜云满明白他的担心是多余的就行了。
撒个小谎,他得了方便,姜云满得了租客,两全其美。
边既说话的语气太寻常了,寻常到姜云满一开始都没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注意力还停留在他前面那两句,忍不住琢磨边既的家境是不是很困难,否则不会那么看重钱。
又联想到自己从小到大衣食无忧,工作前对钱都没什么概念。
两相对比,他觉得边既一个人真的太不容易了,心变得酸酸的,更愧疚因为个人原因不想把房租给他的事。
他觉得自己在为难一个不容易的人。
越想越远,思绪忽然被一个字眼拽回去。
他难以置信地望着边既:“你说你是什么?”
边既面色不改重复了一遍谎言:“纯0。”
“怎么可能!?”姜云满完全不信,笃定道,“你肯定是1啊,我一个直男都能看出来,你怎么可能是0!”
“对啊,你是直男。”边既反客为主,问他,“你对gay了解多少呢?你觉得0该是什么样,娘娘腔?兰花指?”
“……倒也没那么夸张。”姜云满弱弱地反驳。
边既及时打住,没有一味地咄咄逼人:“正常,人对不了解的事物容易产生刻板印象,这不是你的错。”
“对不起。”姜云满还是为自己刻板印象道了歉,只是疑惑完全没有消减,兀自喃喃自语,“但你怎么会是0呢……”
边既随便想了个理由回答他:“因为我懒得动。”
姜云满“啊”了一声,思路没跟上:“动?动什么?”
边既笑了声,不知道是笑他迟钝,还是笑他天真。
“1不就是在上面的那个?上个床忙得跟上班一样,我懒得动,所以我是纯0。”
边既说得无所谓,姜云满听得脑瓜子嗡嗡作响,好像水烧开了,热气从头顶冒出来,脸和耳朵变得通红。
他结结巴巴地说:“你……你跟我说……说这些……干……干嘛,我、我……我又……又没问你……”
边既好多年没碰见过这么纯的人了,一时觉得有趣,逗了他一句:“你没问但你好奇啊。”
“我、我也没!没好奇!”姜云满臊得慌,恨不得马上翻篇,“你是什么都跟我没关系,你不要再跟我说这些了!”
边既明知故问:“哪些?”
姜云满躲着不看他,含糊道:“就你刚才说的那些。”
边既无辜道:“我刚才说了那么多,你指哪句?”
姜云满再怎么迟钝也听出他是故意的了,扭过头,眼睛瞪得圆圆的,气恼之下直呼其名:“边既!”
他自以为已经很凶了,可是在边既眼里一点威慑力都没有,反倒开始关注他的脸。
奇怪。
明明瘦瘦小小的,为什么感觉他的脸上覆着一层软肉,看起来很好捏的样子。
姜云满见边既不说话,以为自己语气太重了,惹他不快,气焰一下子弱了不少……但他是不会道歉的!
僵持片刻。
边既主动打破沉默:“现在可以签租房合同了吗?”
闻言,姜云满心中微动,萌生出一个猜测。
难道边既看出了他的为难,才主动把话题扯到性向上吗?还主动跟自己说了那么多……
结果他还凶他。
负罪感一下子拉满,他感觉自己才是坏人。
姜云满想了想,认真地说:“我们不签合同了,我不收你租金,本来就是我家漏水才让你没地方住,在你家恢复原样之前,我理应为你提供住处。”
边既仍然坚持:“一码归一码,在楼下我说过了,责任我们一半一半,你不想欠我,也别让我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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