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劫难逃(84)

　　林在野虽然喝得有点多，但还有点理智：“可我身上都是伤。”

　　许如青并没有理他的话，语气比刚刚还强势：“脱了，要不我帮你脱。”

　　林在野听话地把衣服都脱了，刚想找个地方坐好，许如青端着调色盘，握着画笔一转身，他画笔上的沾着的蓝色颜料没落在准备好的白色画布上，而是直接落在林在野的身体上。

　　冰凉粘稠的液体贴着腰侧的皮肤游走，林在野浑身一颤，身体一下子就紧绷了起来，他很想躲，但看着许如青认真的眼又不动了。

　　“先画你，再画你。”许如青手上的画笔不停动着，声音沙哑，含着沙尘，眼睛里的颜色越来越丰盈。

　　这个时候，他们心里都没想别的，许如青的手腕握着笔杆，顺着林在野的皮肤纹理，那些蓝色的颜料，把他身上的淤青很快遮得干干净净，缠上他身体的桔梗花突然间盛放，一朵簇着一朵。

　　那些蓝色的花瓣，好像都是从林在野身体里长出来的一样，原本紫青的淤痕，奇迹般都幻化成了最迷人的花朵，幽幽地往外散着花香。

　　画完林在野身体上的花，许如青呆呆地看着他，眼睛很直：“如花在野，这回花真的长在你身上了。”

　　许如青又把这个模样的林在野刻在了画布上。

　　落日漫漫，晚霞遮天角。

　　电视里的爱情片又换了一部，这一部尺度好像比刚刚的还大，男女主尽情地拥吻翻滚。

　　淡淡的酒精跟桔梗花的香气在两个人鼻子上勾勾缠缠，陷进林在野身体里，又掉进许如青身体里，气氛恰到好处，所有的一切都是顺其自然发生的。

　　少年的火气旺，最后直接旺到了床上。

　　“做吗？”林在野身上的颜料蹭到了床单上，但他们谁都没管。

　　“做。”许如青说。

　　林在野撑着胳膊又问：“你之前做过吗？”

　　许如青掐着他胳膊的手很用力，眼睛也黑了：“没有，所以不会。”

　　“那我教你，”林在野说，又重复，“我教你。”

　　许如青一听，想继续往下的手一下子就停了，手指蹭着林在野胸口那几朵桔梗花，指甲在那片深色的花蕊上刮了刮，他手指上蹭到了不少颜料，又把那点儿颜料都抹到了林在野下巴上，低哑着声音说了声“好”：“你教我，所以我接下来该怎么做。”

　　林在野也不会，但他知道下面应该是什么样的，他曾经想过很多次，也知道除了那里，没有别的地方可以接受跟容纳。

　　他又想到，许如青以前是喜欢女孩子的，可能……他是得教教他才行。

　　关于上下的问题，林在野曾经纠结过，雄性的本能是攻击，但此刻的林在野很甘愿，而且许如青现在这个模样，明显不是能在下的人，所以他也只是想了一下就接受了这个问题，哪怕是在他的引导下。

　　“如青，接吻要闭眼。”林在野在许如青嘴唇上碰了碰，哪怕他们接过吻，做过更多，但他还是一步步说着。

　　林在野温热的气息喷在许如青耳后，暗哑的声音烧着他的皮肤跟理智，林在野说：“不要往前看。”

　　许如青听话地闭上眼，火星在燎着他的身体。

　　“如青，把手伸给我。”林在野又说。

　　许如青伸手了，林在野一把握住，十指交缠，林在野握着许如青的手，搭在自己腰上。

　　少年之间的感情火热，横冲直撞，没有任何技巧，甚至让人很疼，他们都疼，林在野疼，许如青也在疼。

　　但心里的极致快乐更高于一切，许如青的掌心从后面扣着林在野的喉结，又描摹着他仰着脖子时挺起来的线条。

　　他们的心跳有力，沉甸甸的，快要跳出胸膛，所以需要彼此都捧着双手，好好地接住了才行。

　　深夜有风，窗外都是回响。

　　林在野腰上的桔梗花在空气里浮沉，窗外的月光拖着他们的身体。

　　半夜过去了，许如青叼着林在野的耳垂，那些能遮住淤青的深空蓝桔梗花一开始的时候还开得热烈，现在已经被蹂躏得不成样儿了，重新露出里面的淤青。

　　林在野浑身上下只有手指是白的，白得跟外面的白雪一样，白到让许如青看一眼就受不住。

　　那个下午跟夜晚，他们沉溺在眼前人，还有那些绽开又破碎的花瓣里。

　　林在野手指上那抹白月光似的颜色，后来也一直延伸进了许如青的梦里。

 

第62章 *下次你跟他要一个亿

　　林在野是趴着醒的，还枕着许如青一只胳膊。

　　昨晚就那么迷迷糊糊睡了，他记得许如青帮他里里外外都清理过，身上的白色东西跟颜料都洗干净了，床单跟被子也换成了新的。

　　虽然睡得沉，但不太舒服，醒了不能多动，一动就扯着身后那里疼。

　　“醒了？”许如青感觉到林在野醒了，手臂圈着他脖子，在他下巴上捏了一把，“饿不饿？”

　　“嗯，嗯……”林在野一咽口水，嗓子就跟有毛刺在扎他一样，不想说话，只是从鼻子里哼哼两声，又往许如青肩膀上靠了靠，蹭着他身上的热量。

　　房间里暖气足，两个人身体都很热，靠得紧了，身上都是暖融融的。

　　没一会儿林在野头顶就出了汗，汗往下淌的时候很痒，他抬手在头发上抓了一把。

　　许如青看他胳膊一动就疼得直皱眉，一把攥住他手腕，另一只手替他在头上挠了挠，直到林在野说不痒了好了许如青才停。

　　他手还握着林在野手腕，手心拖着他的手心，看着他手指问：“上次买的那个戒指，你怎么没拿过来？”

　　林在野侧了侧身，睁开又重又涩的眼皮，对上许如青深黑的眼：“放在抽屉里了，我是从小桃那里直接过来的，没回去。”

　　“下次去你那再给我。”

　　“好。”

　　林在野合上眼皮，快睡着之前又嘟囔了一声“饿了”，许如青在他头顶摸了一把，掀开被子起床准备早饭。

　　已经不算早饭，都快十一点了。

　　昨天他们包的饺子实在太多，很多都冻在冰箱里，许如青又煮了饺子。

　　冻饺子的时候三种馅儿都没分开，分不清是什么馅儿的，吃饭时，许如青只要咬开一口是芹菜馅儿的，就夹到林在野碗里。

　　林在野把许如青咬破的那一个饺子塞嘴里自己吃，他不挑食，虾仁跟牛肉的也爱吃，吃饭速度很快，狼吞虎咽的，中间被许如青提醒了几次才开始细嚼慢咽，一开始是刻意慢着吃，后来就是单纯地等许如青，陪着他吃。

　　跟许如青相处时间长了，林在野发现他事儿不少，很挑剔，不管在哪个方面，吃饭还跟小孩儿一样挑食。

　　昨天包饺子买的虾仁不对，他也不会凑合，一定要重新买，直到食材对了才开始动手，牛肉也要是新鲜的黄牛肉后腿肉才行，各种食材混合的比例要精准，色香味差一个都不行。

　　他包的饺子不太好看，许如青中间还提醒他重新包，不然就不愿意，执拗起来也是磨人得很。

　　在床上也磨人，他如果不是体质好，现在估计都起不来。

　　“你是怎么长大的？”林在野吃着饭，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句。

　　“什么？”许如青没听明白，放下筷子抬头看他。

　　“我是说，你这么挑食，是怎么长大的。”

　　“只吃自己爱的，”许如青说，“不爱吃的不吃，没人逼我。”

　　“这么挑食，还能长这么大个吗？”林在野低头看看自己，他放在人群中间也算是高的那一档，但还是不能跟许如青比。

　　许如青又给林在野夹了几个饺子：“多吃点儿，就长得高。”

　　林在野又吃了一个饺子，顺着他的话说：“如果我还能长，长得比你高，那咱俩是不是能调换一下。”

　　他没说调换什么，但许如青瞬间就听明白了，脸上的表情很精彩，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又舒展开，脸色沉下去又慢慢变红。

　　然后，他就看着许如青筷子伸进他碗里，把他剩下的饺子都夹走了：“别吃了，个子别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