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一天地板,有个沙发也不错。
而且他多少也能看得出关于谈恋爱这件事,谢初没想过太多也没什么经验。
叶林诚觉得继续问下去让人为难难免就少了点风度。而且时间还多,可以留给人慢慢想。
期中考之后刚好是节假日,按照嘉城一中的惯例会组织高一高二去秋游,一般是两个地点,班级填报选择地点,不想去的人也可以留在家学习或者自由安排。
叶林诚不想放过这个机会,于是打算先问问。
谢初平静了一下,偷摸着又展开小纸条,抿抿嘴写的一笔一笔特别慢。
叶林诚在旁边用余光都快把纸烧出洞了,才看到让自己肝肠寸断的小纸条
在家学习,你呢?
叶林诚皱皱眉,想了想写下一行字,
我考进前三十你就陪我一起去秋游,没考进前三十就去你家呆着补习,怎么样?
怎么都得呆在一起,没的商量。
谢初抽出被塞在自己胳膊下面的小纸条,咬着笔帽睫毛轻颤了颤,写下一个小字,
好。
叶林诚把写着“好”字的存证小纸条认认真真折起来,放进笔袋里,把笔袋拉链拉了拉紧,又把笔袋放进书包的内袋里,拉上内袋拉链,再扣上扣子。
谢初:“......”
防“贼”一样。
谢初想起“好”字的历史渊源,略心虚的顿了顿,又自己撕了张小纸条写完传过去,
上周不好意思,这周末...还去给你补习,你把上周没讲的错题发给我,我都做好补给你。
形象得慢慢弥补,先从补习开始。
叶林诚一看,眉眼弯下来,嘴角不住的上扬。
他本来以为有万筠看着谢初不能再去他家,所以才想利用一下假期。
一看周末又能呆在一起,叶林诚赶紧把化学练习册翻出来,把页数和题号写上去,又添了几句,才往谢初那边传。
“干什么呢!”
头顶上铺天盖地传来一声吼。
吓得叶林诚拿纸条的手一抖,纸条飞到后门口的地上。
后门缝的小窗子上,路庆国的半张脸印在门框里,很快随着被推开的后门进了教室,直接捡起地上的小纸条。安静的晚自习教室里突然热腾起来,一众目光伴随着路庆国和他手里的小纸条走上了讲台。
“你们给我到前面来站好!”路庆国对着后门口的谢初和叶林诚厉声呵道:“推过来传过去的,像什么样子!一张写完了还不够,还写第二张!你们有那么多话要说吗!那么想说就给我上来说!”
后门口的两个人往讲台上一站,教室里全是看热闹的眼神,喻扬一脸不忍直视的表情,扭捏的想拒绝听虐狗。
路庆国把纸条往讲台上一拍,指着谢初,“你读。让大家听听你们有什么话这么急着要说。”
谢初想了想纸条的内容,放心的读了起来。
“上周不好意思,这周末还去给你补习,你把上周没讲的错题发给我,我都做好补给你。”
路庆国:“......”
他先前吹胡子瞪眼睛的阵势喊得太大,这会儿教室底下一阵哄笑声,还有人小声道,果然是学霸。倒是站在谢初身边的叶林诚脸色紧了紧,看着谢初手里的纸条喉结动了动。
路庆国绿着脸没喊停,谢初只能继续往下读,火山文学
“紫本28页16题,32页4题和33页19题,就三题,乖...”
声音戛然而止。
谢初脸“腾”的一红。
路庆国眉心成川,扯着嘴朝讲台上看,“怎么了!怎么不念了?”说着作势就要去拿谢初手里的纸条。
谢初背后一直,捏着纸条咬咬牙,张嘴继续念,
“......怪...难的,”
叶林诚眉尖一挑,额角跟着抽了抽。
“伟大的学委,求求您教教我吧,只要你肯教我,我愿意每天叫你爸爸,”
谢初缓缓道:“你的儿子叶林诚。”
教室里响起一阵哄笑声。
喻扬笑的差点直不起腰,顾声一脸嫌弃,“怪不得他追不到,我们学渣的骨气呢!”
纪非飞一脸心碎的看着讲台,
恋爱中的男神果然脑子不太好使。
叶林诚到没黑脸也没生气,只是眯着眼,斜瞥着谢初。
讲台旁的人眼尾上扬了一点,带着不着痕迹的笑意,念完之后还大大方方把纸条往讲台上一搁。
一脸平静,毫不遮掩。
路庆国干咳了一声,随便扫了一眼,没再去看那张纸条。
“补习就补习!那也不能上课传纸条,每个人都传来传去那自习课还像什么话!你们以后也给我注意了。”
谢初朝路庆国点点头,叶林诚也跟着扯了一下嘴角。路庆国这才歪着嘴皮鞋蹬蹬走出了教室。
他一出门,谢初立刻把讲台上的纸条攥回手里,手缩回袖子里,侧过脸不看叶林诚,走回了座位上。
一场哄闹结束。
之后的自习课上不管叶林诚跟说什么,谢初都不搭理。只留一只小耳朵红红的挡在侧面,无声的控诉着他的不满。
叶林诚挠挠头,啧了一声。
他也不知道路庆国会突然蹦出来,本来只是想着逗逗谢初,结果闹得人一下羞大了了,只能继续苦哈哈的赔罪,
“伟大的学委,你看看我吧。”
谢初埋头做题。
叶林诚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谢初,笑嘻嘻没个正经,“谢初?学习委员大人?小谢老师?我错了,你理理我?”
藏在碎发里的耳朵动了动,已经不那么红了。
谢初还是没说话。他打算到明天再搭理叶林诚,好好让这人反省一下自己的不靠谱。
眼见晚自习快要下课,人还拧着,叶林诚收了书包,胆子也大了起来,反正已经得罪了,还不如再过个嘴瘾。这方面叶林诚向来是能占便宜不吃亏。
他凑过去,贴着耳朵小小声,
“楚楚,理我一下。”
清晰的听到他发的是第三声,谢初笔尖一顿,回过头睁大眼睛,脊背微微颤抖。
黑曜的瞳仁里是白炽灯映出的晶亮,还有一个小小的正勾着嘴角笑的蔫坏的倒影。
这个小名基本只有谢未舟和万筠会叫,其他人知道的都很少。曾经薛嘉然听到谢未舟喊了之后在饭桌上问自己能不能喊,林美临小题大做的笑笑说,“那有什么,小名而已,你叫就是了。”
谢初当场在饭桌上摔了筷子,为此谢未舟和林美临还吵了一架,最后薛嘉然被谢未舟勒令不准叫,这事才作罢。
这还是第一次,除了父母之外,有人喊出来。
像是一直藏在心里的小房间,突然来了人造访,没打招呼也没带礼物,偷偷开了一条门缝,理直气壮的朝里笑着说:“嗨,我进来了不用给我开门。”
自己还不忍心拒绝。
刚才褪下颜色变回白皙的小耳朵瞬间又染回红色,谢初圆睁着眼睛眨巴了两下,半天说不上话来。
其实叶林诚也把不准谢初是个什么反应,就是想叫很久了嘴痒得不行,过完瘾完之后一口气几乎提到嗓子眼。
好在谢初只是变成了一只沉默的河豚。
气鼓鼓的却没轰他滚。
叶林诚耸耸肩,安抚着委屈道,
“你不理我,我才喊的。”
谢初张了张嘴,却无法反驳,半晌才挤出一脸凶巴巴的表情,结巴:“以后没事、没事不准乱喊。”
“没事不准乱喊?”
叶林诚挑了一下眉:“那有事就可以喊了?”
无赖,不敲门。
谢初撇过头继续写题,不再跟他抠字眼,决定周末偷偷给这人加作业,弥补一下自己嘴上吃的亏。
叶林诚知道自己小名,自己却不知道他的。
不公平。
叫都叫了,还一脸无辜。
流氓。
谢初咬的笔帽咯吱咯吱响,笔下飞快写着题。
叶林诚见把人逗得差不多了,也收了心思,从抽屉里抽了两张晚上要做的试卷,收进了书包里,又看了一会儿今天上课的内容重点,单肩跨起书包就准备下晚自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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