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洺彦笑着勾了一下季驰的手,声音温润柔和:
“等手术完,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吧。”
季驰的眼睛都晶晶亮了起来,大脑袋凑了过去 :
“什么好消息?”
“等手术后的。”
“哎呦我的彦哥哥啊,你不和我说现在吊我胃口?”
舒洺彦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了,手轻轻捏了一下他的手,笑了一下,季驰不愿闹他:
“好了,等就等,累了就睡吧。”
舒洺彦这一次做的是关节置换手术,术后行动,复建都需要格外注意,季驰没有再找护工,而是直接找了一个康复师负责舒洺彦术后的照料。
这是他第二次送舒洺彦到手术室,舒洺彦抬眼就能看见季驰那满眼的担忧,还有强装出来的镇定:
“没事儿的,我睡一觉就出来了。”
舒老师安慰人的方式好像哄小朋友,季驰点头:
“对,睡一觉就出来了,我就在外面等你。”
手术后的第一晚舒洺彦被送到了监护室,季驰一晚上都没回去,正好是主刀的李主任值班,他就进去问了问术后的注意事项,季驰总陪着舒洺彦来检查,两人也算是熟人了:
“复建师都找好了?”
“嗯,定了一个,李主任,后面需要注意些什么?”
“髋关节的置换手术现在已经算是比较成熟的手术了,但是毕竟是假体,最要注意的就是预防关节假体发生感染,尤其是舒洺彦,他胃上的手术刚刚做完三个月,很多指标其实都是将将及格,免疫力低,愈合差,一旦感染,可能需要重新开刀。”
季驰听完心就提起来了,脸都有点儿白,李铭摆了摆手:
“我就是说一下严重性,你先别害怕,照顾的仔细点儿,这段时间注意一些不用太过分紧张,对于我们手术做完了,算是胜利,但是对他来说,复健康复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这三个月可能格外受罪一些,你多注意他的情绪。”
医生都说的受罪那就是真的很受罪,季驰只有在可以探视的时候才能进去,麻醉过去,舒洺彦整个腰上腿上都在疼,甚至都分不清到底疼的是哪?置换关节是不可能微创的,刀口开的不小,三个月内连着两个手术,好人都受不住,何况是舒洺彦?
他的身上都是管子,动都动不了一下,脸色白的像是要和这被单融为一体,季驰生怕他抵抗力差感染,穿了防护服都不敢离他太近,舒洺彦的呼吸短促,眼前黑雾重重,氧气罩下的水雾聚拢又消散,他的声音低弱的几乎听不清:
“近些啊。”
季驰看着他的样子心里就难受,他上前了一步,勾了一下他的手指:
“医生说手术挺成功的,不过怕感染你可能还要在这里面住几天,但是你别怕,我就在外面陪你的。”
舒洺彦的睫毛微颤,腰腿处的钝痛让他没清醒一秒都是一种煎熬:
“回去,我,没事儿...”
舒洺彦是第五天才出了加护病房,却是一出来就遭了罪,在加护病房这几天是没办法吃东西的,每天只能靠着输液,他胃上昨晚手术不久,饮食要规律,五天没有吃东西,刚出来的那天吃饭就开始恶心,半分的胃口都没有。
熟悉的反胃感涌上来,舒洺彦的额角都是冷汗,身上的虚汗出了一身又一身,季驰发觉不对立刻扶住他:
“吃不下就不吃了,慢慢的。”
他的手一下下顺着那人瘦的支出来的脊骨,恶心的感觉激的心口一阵急跳,甚至开始呛咳,手死死抵住了胃部,那里一阵阵的收紧抽痛,身子蜷缩了下去,呼吸微弱而艰难,四肢百骸仿佛都在承受着疼痛。
季驰脸都有些吓白了,立刻按了呼叫铃,勉强镇定地出声:
“没事儿的,医生马上就来了。”
消化科的医生同时过来会诊,那个瘦骨嶙峋的人又被一群白大褂围在了中间,季驰的手心都是指甲的印记:
“放松,放松,别紧张,是太久不进食胃部不适应有些痉挛,你放松。”
胃痉挛在医生的按揉下慢慢缓解,医生退去后,床上的人仿佛从水里捞上来一样,埋进被子里几乎不见起伏的身子只有胸膛上那急促又微弱的起伏才能证明他还存在,原本苍白的面上因为疼痛而浮现出了一股红晕,却透着病态,季驰眼睛发酸,为什么啊,这个人做了那么多的好事儿,到底为什么要遭这样的罪。
舒洺彦闭着眼睛等着自己适应这样的疼痛,他安静的厉害,连一声痛呼和□□都不曾有,薄如蝉翼的睫毛微微颤动,直到适应了疼痛才睁开了眼睛,额角的鬓发早已经被冷汗打湿,但是睁开眼看向身边人的时候,眼底的痛意却收敛的很好,那漆黑的瞳仁中都是安慰之色。
季驰甚至不知道该说什么,冰白色的手指轻轻伸出了被子,季驰上前握住,只听到了那个细弱的声音:
“没事儿了,就是几天没吃不适应。”
季驰心里又酸又疼,他不想舒洺彦这样顾及他的感受,就连疼都不会说出来,他握住他泛着凉意的手,放在了唇边,轻轻落下了一吻:
“我知道的,不适应我们就慢慢来,没关系的,我不胆小,两个手术都熬过去了,以后总会好的。”
那人泛白的唇上勾出了一个清淡的笑意,终究还是抵不过周身的疲惫,沉沉睡了过去。
季驰一直陪着他,心缓缓下沉,他还是将手术想得太简单了,他甚至不知道这人这些罪到底遭到什么时候是个头。
一连三天舒洺彦都是依靠着止痛药才睡下的,季驰也只有在他睡下之后才敢露出面上的担忧和惧怕。
作者有话要说:
舒老师太惨了
几乎是大佬中最惨的一个了
隔壁新文更新了,《我们不卷了》
第73章 彦哥哥是不是怀了?
“疼就说出来, 别忍着,这么忍着我看着更难受。”
晚饭的时候季驰喂了舒洺彦一勺鸡蛋羹,这鸡蛋羹蒸的很好, 一点儿蜂窝孔都没有, 淋上一点儿海鲜酱油也没有腥气,舒洺彦吃了一口还是有些隐隐的恶心,听到季驰的话眼底露出了几分笑意,身上的疼虽然是从无间歇,但是应该也不至于疼的叫出来。
“我实在是拉不下面皮哭喊, 季总多担待一下吧。”
季驰噗嗤一声乐了出来,却还是没错过那人频繁滚动的喉结, 这是又恶心了,他立刻收了手上的鸡蛋羹, 舒洺彦其实是怕季驰看出什么, 所以才什么不舒服都不表现出来, 他总是怕季驰跟着他担惊受怕的,但是好像不坦白他更担心:
“小池,是不是还有柠檬?给我冲一杯柠檬水吧。”
“得令。”
柠檬新鲜的清新味儿总算是冲开了一些舒洺彦那往上翻涌的浊气, 季驰滴了一些蜂蜜, 蜂蜜柠檬水就好了,舒洺彦手上没力气, 只能用双手捧着杯子吸着吸管, 这样子看在季总的眼里, 就成了一只温柔无害的猫猫在喝水,心里跟被猫爪子挠似的, 忽然他‘蹭’的一下将手伸进了被窝, 探到了那人唯一有点儿肉的小腹上:
“彦哥哥是不是怀了?”
舒洺彦一愣, 垂眸看见手里的柠檬水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脸骤然红了一片,立刻将那不老实的手给扔了出去:
“别胡闹。”
季驰一撇嘴:
“哪有胡闹。”
床上的人白了他一眼直接就要放下柠檬水,季驰赶紧认怂:
“好好好,我不说了,多喝点儿,压一压。”
舒洺彦吃的少,就要吊营养液,虽然没有上一次手术的时候吊的那么多,但还是点到了八点多才结束,瓶瓶罐罐的输液进去,最直观的就是需要上厕所,但是他此刻是髋关节手术,这几天是半点儿不能随意移动,所以,只能暂时用着尿管。
舒洺彦的对这个现状虽然没说,但总是觉得有几份难堪,尤其是在季驰去倒的时候,他别过了脸紧紧抿着唇,季驰知道他心里不舒服,只不过这样的事儿也无从安慰,提起来反而是不好,他只能默默转移话题:
“对了,现在手术也做完了,你的惊喜是不是可以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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